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乡下闹了狗瘟。我们那里称之为疯狗病。
我家的狗,也得了狗瘟。起初是咬死生下自己的那只母狗,到了最后,只要是能咬的,它都往死里拼命咬。
乡下村子的一些长辈们,都要把它弄死。但是,它却跑掉了。
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样子,那条瘦了吧唧的狗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黑黑的眼珠,一点生气都没有,它看了我半天。
之后慢慢躺下,再也没有起来。
后来,我把它埋在了乡下的一座后山那。结果那天晚上,村子里的一些长辈们,把它挖了出来。剁成了狗肉吃。
从那天之后,乡下那已没有复发的狗瘟又一次开始流行。
正发着,疯狗病………
【桑口市军事隔离区,第141天】
正式步入严冬的南部岛上没有飘雪,但是这的寒风彻骨,潮冷的环境比北方的寒冷更胜一筹。这几十天来,整个桑口市已经被搜刮干净了。已经没有任何食物或水能囤积在隔离区内了,仅仅留着少部分房屋和住宅区没来得及彻查清楚。整个隔离区内又添加了部分在外的幸存者们。他们大多数是从西边的乡镇来的,许多人来的时候都是欣喜若狂,有的甚至激动地泪如雨下。他们带来的消息也更加令人震撼,许多人都亲口诉说了西边的糟糕状况,他们曾亲眼看着直升机群离他们而去,海边的私用渔船、游艇、商船被一一炸毁。断水断电断粮,乡镇那的许多人都不得不躲进山林之间。时间已经忘记了,山上的人们吃光了食物和带上的牲畜后。就彻底陷入了断粮的局面,后来他们开始人吃人。直到一批不愿吃人肉的人们拿起了武器反抗他们,并且组织队伍一路出了山区,他们才能到达军事隔离区。途中,山上吃人的家伙们在晚上还掳走了十多个妇女和孩童。
这些消息就像病毒一样,让大家人心惶惶。但是好在西边最近的乡镇也至少得有数十公里远,而且那里在严冬季节的环境更加恶劣,想从山里出来不是件容易事。南部岛的冬季时间很长,足足有五个月。而现在,也只是第二个月。
由于缺少必要的过冬物资,士兵们都开始穿起了便装过冬。在隔离区内的民众中,也有自发给他们送去过冬衣物和被褥的。整个隔离区里,乍一看持枪的士兵们还都以为是非法持枪的普通人。但是大多数士兵们在里边还是穿着带有军衔和臂章的迷彩服。
“现在整个市都被我们快搜刮干净了。能吃的、喝的、用的能找到的在我们这了。但是再过两个月,我们可能就要出现物资短缺的问题了。”“那就扩大搜索区域!”“嗯,我近期在组织隔离区内的民众们组织成外出的搜查队。不给他们配给枪械,但是教给他们如何使用近身武器,教他们如何进行外出侦查的技巧。争取加大外围的搜查力度!”“嗯。好。对了,侦查队伍有没有发现仍可使用的船只?”“这个,暂时没有。”王盛君和盛华的讨论依旧在进行着,最近这段时间来,他俩一直在商讨着物资给养的问题。这个问题虽然在两个月左右才能真正显现出来,但是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还是在未雨绸缪。“那周边的感染者呢?”“这个月是1连负责的外勤防卫。据1连连长报告说,仍然有感染者们在晚上依循着我们隔离区的灯光来。但是数量都不多,这个月总共击毙56名。”“通知他们要把具体的事宜记录下,给后续交替的连队交代清楚。”“这个放心,我早就安排了。老王,有个事想问你。”“你说呗。”“我们现在的局面其实很是被动,一旦周边区域的物资都搜刮干净了。我们可是捉襟见肘,你又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那时候,可不是吃不吃东西喝不喝水了。里面的民众、外来的也好、我们的士兵,是否会有哗变的现象?”盛华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细灰。王盛君的表情却万分沉重,他开腔道:“关于这种问题,我建议你不要再问也不要去想。这个隔离区是我接手的,我对于内部的所有人都抱有信心!”“好。有你的话,我就放心了。”盛华的嘴角微微扬起,眼角像是上下合拢了一样,笑着说到:“王区长在。万事不惧矣。”
何鹿山穿着军绿的加厚羊绒衫正搬动着自己屋子里的被褥。冯艺坐在边上,正吃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她稍稍胖了点,微微隆起的肚子外则是厚实的衣物。“鹿山,你不吃点么?”“马上来,我把我们的床整理好。昨天从老马那里搞来了条棉被,又给你搞了点保暖的衣物。”他回头看着冯艺,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片刻过后,他才坐到了椅子上,吃起了另一碗面条。
“啊~~~好饱好饱。我们的宝宝也一定吃饱了。吃饱穿暖可真幸福啊。”冯艺的脸上从来不缺少满足,她习惯性地抚摸起了自己的肚子,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两个人的岁数没相差很大,他就比她大了四个月左右。两个人是在去往新兵营的火车上认识的。想起来,她自己也觉得很奇妙。那几次,就像是顺理成章的一样,没有抗拒没有否决。
何鹿山看了看她,“你在想什么东西啊?啊?吃饱了就天天白日做梦?”“没什么,看你吃面条的样子也挺好的。”两个人都笑了笑。温馨而又美满的时间却被第三者打破了。小董气喘吁吁地敲开了门,“班长,班长。连长叫你过去,呼你无线电也没回。”“我的无线电给外出的队伍拿去了,咋了?”“连长叫你过去呢。说是要你去开个会。”“我马上就去。”
他喝光了碗里的汤,小董出门后,他轻轻地在冯艺的额头上吻了下。“去去就回。”这几个字又一次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这栋居民住宅楼仅有6层,但是开会的地方却就在6层。两个人大步流星地踩着楼梯上去。屋子里是新编制的3连的3个排长和7个班长,算上何鹿山,就是8个了。“鹿山来了啊。正好,我们在开关于外出的会议。下个月是我们连接替1连担任外勤防卫,呃,还需要额外抽出6个人,区长的意思是让这6个人来训练隔离区内自愿参加外出任务的民众。”池青指着地图,“防卫的具体区域应该都知道。隔离区外1公里整的范围都是我们的防卫巡逻的区域,连队内部共72人。白天的视野较好,只要在不下雨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缩减到36人在外围。昼夜交替。在晚上,因为有隔离区内部的照明灯,我们只需要占据固定岗哨就可以。我已经向副营长,哦不,区长申请了。他会适时派出宪兵队或者是自愿工作的民众来帮助我们。对了,连队里挑出的6个人其中就有何鹿山你啊。听说你的军医女朋友怀孕了,所以特地不要你在外面了。”池青对他笑了笑。
夜晚的天空上赫然可见闪烁着的星星,然而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批手持武器面露凶光的人正在慢慢接近隔离区东边的河岸。他们带着充气的皮划艇,悄然开始渡河。隔离区东侧是没有设防的,因为东侧的栅栏后就是一条人工河,感染者们根本不会通过河水。而人,却可以。
他们中有带着钢丝钳的人,铁丝网在钢丝钳的夹合下直接断开。没过多久,数个可以通过成年人体积的洞就被剪出来了。这些人井然有序地穿过了栅栏。“都知道自己干嘛么?!”“放心,大哥。我们带了足够多的燃烧瓶。”“好,记住分组行动。”“感染者的血液带了没有?”“带了,大哥。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几个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了队伍,而其他人,则开始避开隔离区内的固定哨点,带着燃烧瓶和一些炸药,紧锣密鼓地布置了起来。而他们这几十个人,并没有被视野朝外观察的岗哨发现。他们的行动就像是有专人教导过,尽管有些业余,但是依旧能看出受过指导的痕迹来。
爆炸声瞬间充斥了整个隔离区。紧随其后的是燃烧瓶破窗而入的炸裂声。一时间,惨绝人寰的叫声开始代替这些零零碎碎的响声。这批暴徒就像经受了精心的策划一样,行动迅速、整齐,在姗姗来迟的巡逻队和他们进行交火时,大多数的暴徒们已经离开了隔离区。他们迅速划动了皮划艇,再次借着夜色消失在了视线中。
隔离区外,大部分3连的士兵们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开始徒步向隔离区内跑去,而能够听到巨大响声的感染者们,也在此时应声赶来。这群来自‘炼狱’的‘游魂野鬼’们渴望着血肉之躯的填补。隔离区内的民众、士兵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们用水用一切能够阻止火势蔓延的工具来扑灭由爆炸和燃烧瓶所造成的火灾。而未能及时离开隔离区的暴徒们,则利用着身上的自制武器或是利刃开始杀害那些手无寸铁的民众们。直到士兵们发现,开枪击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