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合众国军政署总部】
“打了4个月,来来回回有胜仗也有不少败仗!各位,不知道有什么见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感觉,肩膀上的将星军衔足以表明他的身份和地位。手里的烟似乎已经快烧到尾部了,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会议桌两侧的人身上。
随着众位【幕僚】和部队直系指挥官们面面相觑的样子,他的脸上涌现出了愤怒,‘咚!’一记沉重十分的敲打,“妈的!都是干什么吃的!第1军、第3军、第88军,竟然能在一个月之内反复同敌人拉锯。1个月前,整条战线一触即溃!你们,你们对得起自己身上的皮嘛?!啊!!!”他的额头上青筋暴突,本来平静的脸上如同刮起了“狂风暴雨”,“第4装甲兵团不是应该策应第3军的么?!怎么又突然来了个迂回?迂回就算了,连正面战场都没见到过!”
“报告总司令官!我军,本来凭借着完美的地理优势,足以长驱直入整片敌人腹地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但是补给线的拉长和南亚天气环境原因,促使我军的行军速度减缓,在新礼后,本应在3天内直接击垮敌人的正面作战部队。可就在最关键的时刻,第3军的36师遭到敌人袭击,八万人马一触即溃!我没办法,只好,伸出援手。在如此情况下,耽误了最佳战机。”
“他妈的!王八犊子,你说什么呢?我的部队遭到偷袭,还不是因为你!新礼州不过10公里就进入了山地作战环境,我数次发电给你,叫你派出第3师或者是第8师的部队掩护我军侧翼,以好让我部全速通过山地环境,可你呢?还长驱直入搞偷袭,部队长时间奔袭作战,在地理环境都不熟悉的情况,你搞什么偷袭?!”
看着两个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总司令官的手已经摸到了枪套上。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幕僚站了起来,他踱步走向会议桌的最前头,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就这么一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怎么了?”“报告总司令官,其实。我已经得出了导致我们失败和展开拉锯战的原因。麻烦,把灯关上,打开投影。”
卫兵的动作很利落,没过几秒,会议室的灯光就没了。会议桌前端的枪毙上,展开了投影画面。
“总司令、各位长官们!这是,我部于今年6月,在南亚新礼州区域所发现的诡异现象!请看,劳烦诸位长官们,能否看出照片中的人,同我们有何不同?”他手里拿着一根中短的小棍子,在墙壁上点出了两幅照片。
“这人,两个眼睛怎么回事?”不知是谁说的话,但是这位年轻的幕僚很快就接下了话语权。“不错!根据我部在战场上和后方的汇报,一种新型而且是带有极强传播性的病毒在南亚地区已经扩散开。请看我部在战场上所拍下的画面内容。”投影上展示出了十多名受感染的士兵面貌,“不论是我军,还是南亚部队,都遭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耗。也,都是因为这种病毒引起的。目前为止,根据我的部下汇报,这种病毒一旦被传染上,受感染者就会开始歇斯底里地攻击任何非感染人员,如,啃咬、撕扯、击打非感染人员的任何部位。并且,感染人员的体液、血液都带有极强的传播性。短则数秒长则数十秒,就能彻底使一个正常人变得如此。”他切换到了一个动态视频中,画面中展现出的血腥和暴力画面让在场的所有军官们无不瞠目结舌。
年轻的幕僚示意了下卫兵,灯光再次被打开。“总司令!各位长官们!恕晚辈无礼,我认为,这场仗的最终原因就出在这种病毒身上!”他看了看总司令的脸色,见没有任何“波澜”便继续说道:“我已经排出了专人,来负责调查此事。据我所知,现在为止,我军的大部分部队都已经撤回了新礼本地。所以,我想,能否给我点时间,让我彻彻底底调查清楚?此时非同小可!我认为,万万不能大意疏忽!”
会议室里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总司令的脸上。
【新礼市区,第3师临时防御点】
庞清云搓了搓自己早已沾满了泥土的双手,他在小溪旁蹲了下来,象征性地洗了洗手随即擦拭在自己已经肮脏不堪的军服上。夕阳转瞬即逝,此时此刻,阳光已经差不多要同地平线齐平了。疟疾所带来的人员损耗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自己连队幸存下来的人,几乎半数都得了,姗姗来迟的口罩和消毒水还有抗生素总算是控制住了他们这批幸运的家伙们。
他几乎就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老罗对着他左右呼喊了数下,他才反应过来。
“这一天天的修修补补,有个屁用。”老罗挠了挠自己的脑瓜子,给庞清云递上了一支烟。
庞清云非常礼貌地谢绝了那支烟,从自己的左胸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烟盒。“洗手没有啊?小心别拉稀拉死你。”“哎呀,你放心吧,我老罗还不是个讲卫生的人了?要不是这条件不允许,我和你说,我准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庞清云无心再继续对话,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了自己地上,思绪在那刹那就飞散到了千里之外的家乡。他已经没有再写过信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写了,也未必能寄出去。他也听人说,军方的生化部队已经介入了整个南部边境线现在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
‘疟疾的肆虐之下,我们的非战斗减员每天都有上升。幸运的是,我并没有感染到疟疾,消毒水和抗生素来的虽然晚了些,但还算及时。我们有些日子没见到那些吃人咬人的怪物们了,南亚猴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在战场上消失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我们根本就没来得及发现他们所撤退的方向。外公,你的孙儿过得很好,我们每天都睡着干净的床铺享用着非常可口的食物,请您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嘟嘟嘟~~~~’一阵紧促的哨声让年轻的士兵放下了手里的笔和纸张,“11点方向!!!接敌!!!!”
这一次,很奇怪。理应接踵而至的枪声根本没有来到,所有人看见的,只是一群举着用白色麻布“军旗”的南亚士兵。“小心!别中计!他们可能是诈降!!”不知道是谁在防御点内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枪械都没有再被放下过。
临时编制的3连虽然没有过紧密的配合,庞清云所派出的几个“排头兵”显然没有磨合到一块儿去。不过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南亚士兵们是真的投降了。双方喊着彼此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彼此之间扯开了喉咙大吼大叫。随后而来的友军们,迅速包围了这群数十人规模的投降队伍。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DiBuSa?这他娘什么意思?”“我能知道?!”两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吃不准眼前的这些猴佬们到底要表达着什么。“都给我押回去!都看紧了,有任何不对劲的,直接开枪!说你呢!看什么看!”庞清云的巴掌照着自己手下的钢盔拍去,他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些俘虏们身后的丛林,他总觉得,很不寻常。南亚士兵投降的例子屈指可数,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主动投降呢?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些,“怪物们”了。
【距离新礼市区80公里,第33步兵师第4山地团阵地‘野人寨’】
石友正的脑袋还是嗡嗡响,先前在耳边开的枪让他现在吃了苦头。满文则依旧埋头寻找着什么东西,他左看看右翻翻,可是还是没找到他中意的东西。
“喂,老满,我们是不是该回坑里了?”
“嗯,是该回去了。天色已经快全暗了。”
“嘘,听见没有?”石友正紧盯着传来沙沙声的方向。举枪、瞄准的动作一气呵成就连满文也不禁暗自感叹他军事动作和素养的优秀。
石友正的打了个手势,满文则一步步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走,他特意避开了石友正的枪线好在第一时间让石友正开枪射击。林子里的脚步挪动的格外缓慢,满文和石友正所在的位置同声音传来的位置中间,正好有一个灌木丛遮挡。满文逐渐匍匐下了身子,他悄悄地摸爬到了灌木丛中,拨开了植被,他看见的是一个背对着他俩,仰面朝天漫无目的的南亚士兵。石友正已经绕到了满文的左侧位置,他示意了下满文。‘咔嚓……’好巧不巧,一根枯木树枝被满文踩断了,满文紧盯着那家伙。
“咳啊……”当它回过头时,满文才知道,这家伙,早就不是个人了。受感染的南亚士兵刚迈出没几步,石友正便开了枪,子弹穿过了它的右侧肋骨和左侧胸腔,它直接被打在了地上不断扑腾。转而就有了再次站起来的意愿,‘砰!咔嚓。砰!咔嚓。’石友正迅速对着它补了两枪,第二枪是朝着头开的。
没等两人说上一句,他们便听见了林子深处更多的嘶吼声。
夜色已经降临了,幸亏有着月光的衬托。二人一路飞奔,他们很快就到达了自己部队所在的散兵坑位置。“掩护下我。我去拉引线。”满文把枪斜挎着,从一棵树边上拉出了一根极为纤细的引线。他小心翼翼地把引线牵挂到了另一端,随即一个滑步,躲到了自己的专属“坑位”中。
听得出来,数目并不算很多。但是足够他们两个人担惊受怕的了。自从前些日子的惨烈战斗之后,这些感染者就不约而同地冒了出来。虽然数量不算多,但在满文看来,这种已经似人非人的怪物真的能让人为之虎躯一震,倒吸一口凉气。他杀的第一个,是穿着自己部队军装的。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用手里的枪托砸烂了它的脑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石友正可以清楚的听见,数米外引线被感染者绊扯的一丝“音弦”。爆炸物的冲击把数名感染者炸的飞出了视线,石友正甚至能感觉到某个身体部位或是器官掉落在了自己坑洞附近。
石友正、满文,这两个战场上仅存的“孤儿”,依旧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尽管他们的内心有所动摇,但是他们依旧想在这里,履行,自己的职责。而远在新礼的临时防御点,此时此刻俨然成为了又一个“人间地狱”。那股血腥味,几乎能飘散到东华国的首都——京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