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厂子前,附近的绿地,树木上皆是雾蒙蒙的水珠,尤其靠近围墙的草坪,刚栽培没多久,草尖显得稚嫩,那绿色也是浅浅的,顶着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露珠,虽见过很多被露笼罩的植物,可今天,却被这满目可爱的娇滴滴的绿意深深触动,于是难得有闲情逸致地蹲下,抚摸那娇嫩的绿,还有似乎刚冒出的芽尖上顶着的透亮小小水晶帽,它们是如此密密集集,柔软,绵润,在早晨的阳光里,泛着迷人的光泽,那样清新,可爱,心瞬间也被晕染在这片新绿里,变得柔软。
可生活却会在你出其不意时,悄无声息的招惹你,给你撒上一把盐,或者一颗糖衣炮弹。
我又一次遇见:“他,”多天来平静的心又搅乱,这是一个劫难,还是一个美丽的幻梦呢?当时的我不得而知。
已是夏末了,阳光性情虽依旧火爆,但早晚脾气明显好多了,我已许久没去舞场,本就学得些皮毛,这下更加生疏,面对闪烁迷离的灯光,心生怯意,却被聪儿一把拽进去,此刻正放着一曲甜密,轻快的粉红色的回忆,:“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你一言,我一语,都叫人回忆,”今晚杨忆很引人注目,她一袭黑色长裙,白色高跟鞋,浑身散发着迷人而又高贵的气息,她舞姿是那样轻盈,柔美,此时正和一个帅气的男孩子踏着娴熟,流利的舞步跳的正酣。
散场后我们被人流簇拥而出,突然我似乎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循声望去,正是他嘴里叨着一支烟正抽了一口,和一个年龄不相上下的男孩边走边谈着什么,可能感觉到有人看他,转过头向这边看过来,我的心突地一跳,避之不及正迎上他的目光,他看起来,很沉着表情淡淡地。
他回来了,我的心里有一丝喜悦涌出,只是他来这干什么,没听说他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是无所事事来看热闹还是找人呢?,我猜测着,此刻我眼里,身边没了朋友,人流,只有他,还有聪儿之前的那些话,似乎已没人再关注和在意这件事,更因他的离开,这事搁浅,不了了之了。又因忙于工作,无暇想此,而今陡然见到他,平静的内心像投进了石子,浪花四溢。
晚上和聪儿,杨忆胡聊至半夜,她们在说彼此的舞伴,我半天默不作声,她们以为我睡着了。
我听到聪儿问杨忆:“今儿晚上你看见旋子没有,”杨忆说:“看见了,怎么了,”聪儿说:“他前几天已经回来了,”听哥哥说他母亲病了却一直没有告诉他,是他同村的一个女孩一直在照顾着,那女孩从小和他一块长大,噢,青梅竹马呀?杨忆接口道。
“他母亲希望他们把婚事订下来,聪儿说,”
杨忆说:“那不挺好的,人家女孩对他们那么好,况且又从小 ̄块长大。”
聪儿叹口气说:“你不知道,之前旋子在我们家吃饭时,我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要把云舒介绍给他,当时他笑着说好呀,之后,他就回老家了,谁也没有再提此事,关键是我把这些告诉了云舒,我看小舒的态度是当真了,他回来后我见到他问及此事,怪他家里既有要订婚的女孩了,为什么当时说要把云舒介绍给你,你却满口答应呀?
“他怎么说”,杨忆追问?
他说:“当时还不清楚家里的事情,再说,当时吃饭那场景,我随口一说,以为大家都是闲谈之间说的玩笑话,都不会当真的。
杨忆说:“听他这么说,他是全当开玩笑了。
他就是这么说的,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他这些话我还没敢对云舒讲呢,但愿云舒也当是随便开个玩笑就好了,”
她俩说完就渐渐熟睡了。黑暗里的我确是难过到了极点,曾为听到那消息如此喜悦,却不知别人是在开玩笑,并没当真,没事拿我当笑料了吗,我招惹谁了,凭空冒出这些事来,却被我当真,就算没人嘲笑,我也心生怨意,如果没人多管闲事,没有他随口而出的话,如果不再遇见他,时光就只会停留在初见,我见过一个亲切,阳光而又温暖的人,也不会去多想,现在心里也不会如失落,难过。
这注定是个难过夜晚。
正午的阳光依旧炙人,又是多久没下雨了,墙上的爬山虎叶子蔫蔫的,夕颜花的花瓣都卷向蕊里,缩在一块,像瞪着一个个干巴巴的眼睛。
下午不忙,又想起了昨晚杨忆和聪儿的对话,开始胡思乱想和揣测,心从为之惊喜到日渐淡然,再如今充满愤怒,抱怨,为什么凭空招惹我,搅乱我的心神,从天而降地给我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我却还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中,就又瞬间飘忽而去。
不甘心吗?好像有点,尤其一人独处时,心像被搅乱的湖水,拨乱的弦,去质问他吗?我怕是并没有这份勇气,何况又不曾对我表白和承诺过什么,我拿什么去质问人家。就是别人善意的撮合,被他当成玩笑,我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事情就是如此,我告诉自己。
可是,他有没有喜欢过我呢,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他对聪儿说的那番话,是不是家里的事让他什么有苦衷呢?才那样说呢?还是喜欢老家的女孩呢?我不得而知。
想详细的问聪儿,可她明显想瞒我,绝口不提此事,况且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倒不好开口了。真希望自己得个健忘症倒好了。
发生了这些事,再次不期而遇后,都会彼此对视一眼,不像从前,他似乎不认识我的样子,他仍是淡淡地注视,却并不说话,
渐渐地,每天能看见他,竟成了生活里的内容,每天默默地关注,猜测他有可能去的地方,想去探索和了解他。
就这样陷在这样的情绪里,尤其闲瑕时,无端就陷入到沉思,猜想中去了,去回想见他时表情,目光,这时,陈阿娇常盯着我看:“说我看起来像恋爱中的女人,”我像吗?,并不去理会她,我这也就是一个的人心思,无关想念。是内心潜藏的情愫刚被点拨见于天日,就被迷雾遮挡,遁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