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想着明芳，此刻她好看的脸庞，明亮的眼睛，机敏的神态就跳跃在方圆脑海。
方圆抓住明理的手：“明理，你一定看顾好小芳，她虽然有能力又勤奋，可毕竟是女孩子，我们应该……噢，你应该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她，知道吗？”
明理听了心里翻滚起一股热浪，心说，方圆还真是关心明芳。
明理就笑，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妹妹小芳是我娘的心头肉，谁敢欺负她，我就跟他拼命！”
方圆冲明理竖起大拇指：“嗯！有我俩在，谁也别想欺负她。明理，我们得叫自己变得强大，将来，才能好好爱护她，你说是不是……”
“那是。要不，我怎么拼命学习呢。哎哟，我明天……明天我得去考试呢……”
二人话题总围绕着明芳，聊天喝酒，一瓶二锅头喝光了。
……
明芳和张春杏二人躲在猪圈后墙，贴着墙山蹲着，尽量不叫过路行人看到她们的身影。
春杏开始很安静，可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她就呆不住了。腊月的夜晚，冷风嗖嗖，吹得脸生疼。春杏下地干活习惯了，按说还能扛，明芳就不行了，她这小身板，瘦弱不堪的。早冻得浑身发抖，不时搓手搓脸的了。
“哎，你说真有人这么缺德吗？咱心思别动歪了，白挨半宿冻吧？”春杏低声说道。
“要不，你先回屋暖和暖和，一会儿再来，悄悄的啊！”明芳心里明镜似的，没人缺德，那猪身上的冷水哪来的？
“行喽。我给你端碗热水来。”
春杏溜回屋去了，明芳继续蹲守。春杏在生产队干活耍滑惯了，她回屋呆了足足一个多钟头。大约有十点多了，她才端了碗热水回来递给明芳。
春杏贴着墙根蹲下来。
功夫不大，听到有脚步的声音朝这边走过来了，明芳连忙示意春杏别出声。
轻轻放水桶的声音，有人跳下猪了圈，春杏就想跳起来，明芳忙按住她。
很快听到黑猪叫唤了两声，那人跳出猪圈，接着听到往猪圈泼水的声音，那猪一声声哼哼着，仿佛拿刀剌上春杏的芳窝，她再也忍不住，发疯般窜出去了。
明芳紧随其后，跳出来。
夜色中那黑影手里拿着瓢正忙着往猪身上泼冷水。
春杏哇哇大叫着冲过去揪住那人的手臂，扑打着：“哎哟！天爷呀，祸害我的猪啊！我跟你拼了！”
春杏疯了一样揪住对方，对方被春杏突如其来的呐喊吓了一跳，愣神间被五大三粗的春杏扯住，劈头盖脸地厮打着。
明芳突然打开手电筒，朝那人脸上身上扫过去：“春杏婶，先看看她是谁！”
李三柱，李胖闻声从屋跑出来，
手电筒一照，李红花的脸暴露无遗，李三柱，春杏，李胖看见是李红花，惊得目瞪口呆：“啊呀，是……红花，你这妮子疯了！”
李胖冲上来揪住李红花，气得呼呼直喘。
春杏趁机厮打她：“哎哟，我的天啊，李红花你的良心叫狗吃了，我家招你惹你了呀……”
李胖呐喊着：“李红花，你赔俺家猪！你赔猪！”
李红花挣扎推搡嚎叫起来。
本来李三柱家就没院墙，有点动静街坊邻居听得见，此刻夜深人静的，张春杏这么大呼小叫，左邻右舍都惊动了，男女老少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起初人们以为是春杏两口子打架，围到近前才知道，原来是李红花往春杏家猪身上泼冷水呢。
明芳早吩咐了李胖去叫他通知李红花爹娘，这时明芳见村里老少邻居到得不少了，刘二琴闻讯也赶了来，她把手电筒交给李三柱。
“三柱叔，你拿上手电筒跳下去看看吧。”
李三柱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拿上手电筒二话不说跳下猪圈，人们纷纷探出脑袋看去，手电亮光一扫，就见黑猪身上及周围都是水，那水不住地往下流呢。
李三柱用手电仔细照看着猪身上，突然发现猪肚皮下还钉着一颗钉子！
“啊呀！”一向闷葫芦不响的李三柱都惊叫起来，“猪……猪肚子上有钉子！”
春杏气得暴跳如雷，扯住李红花又打：“该千杀的小蹄子，好歹毒啊！”
刘二琴一向是护犊子，看见春杏厮打自家闺女，她就急了连忙阻拦：“春杏，平日咱姐妹关系不赖，你至于对我闺女下狠手吗？”
春杏跳着脚，指着李红花：“我至于？你问问你闺女，问问她干得啥缺德事？刘二琴，你们家也养着猪，你说说养了一年容易吗，就指着这猪过年呢，啊，你家红花半夜三更祸害我们来，差点我的猪就死掉了，呜呜……”
“哎呀，真是想不到，李家丫头这个缺行！”
“看不出来，这丫头心眼儿这么歹毒啊！”
“都是跟她那滚刀肉娘学的！”
乡亲们议论纷纷，一片指责声。刘二琴自觉得势单力孤，可她一向强词夺理惯了，冲春杏嚷嚷：“张春杏，你少血口喷人！你说我家红花祸害你的猪，谁看见了？”
张春杏可算占到理了，她跳着脚呐喊：“我眼没瞎，亲眼看见的！老乡亲们那，我家的猪昨儿黑夜遭人暗害，我没敢声张啊，今儿晚上，我和明芳，我俩在猪圈后墙冻了半宿，就为候着抓这害人精啊！”
明芳站出来：“不错，我和春杏婶，我们二人亲眼所见，春杏婶当场抓住了祸害猪的坏蛋！”
李胖也跟着呐喊：“我也看见了，是她！”
方圆和明理听到风声也赶来了。二人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明芳呢，不想这么快明芳就出事了。
“小芳，这是怎么了？”明理冲到妹妹近前。
明芳简要说了李红花趁夜色掩护迫害李三柱家黑猪的事，早晨春杏还到他家打闹来，说小芳害死她的猪呢，明理趁着酒劲儿气愤的冲到李红花跟前：“敢情是你害我妹妹呢！”
李红花见到方知青来了，紧张起来，她从刘二琴身上受到了启发，梗着脖子不承认：“我没有，柳明芳，你是血口喷人，你是诬陷我！”
想不到李红花如此无赖如此恬不知耻，明芳心里打着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