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就紧接着打春,天气渐渐暖了,少夫人也在诺儿的陪伴下慢慢走出来了,虽然还是很想孩子,但是总算不总是那么忧愁了。
李婆婆那边,虽然她很想为儿子儿媳报仇雪恨,但是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经历了少夫人一事也吓到了,两个月来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动乱。
学堂的先生差人送信,今年天气好,暖的也快,可以叫小姐早些来学习,等暑伏了就不上课了,免得小姐体弱总是闹毛病。
诺儿听罢很是开心,又可以天天和子安哥哥一起了。
可没一会小厮回来告诉小姐李子安不去学堂了,祖母年迈,多帮帮祖母了。
诺儿听后就跑出去找她的子安哥哥问话了“你为什么不去学堂了?”
“我与你不同,我没有稳定的家,也许有一天祖母干不动活我们就离开了。”
“那我叫爹供养着你们祖孙二人罢了,有什么还不去学堂还要离开?”
子安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屋,他不敢说他和她不能像儿时那般亲密了,他也不是想离开,只是现实如此,即便不离开也会有朝一日反目成仇,如此,还不如趁早些离开。免得自己心心念念的诺儿妹妹受什么伤害。
诺儿不懂,心里气得很,一赌气也跑回了屋,索性不去见他,不去找他。
生活都是这样,没有欣喜的人相伴,日子便显得百无聊赖,诺儿总算长大些听了父母的话乖乖上学堂,即便再也没有子安哥哥的陪伴。
这个春天好像对诺儿不大公平,万物复苏的日子,诺儿却迎来一场场离别。
先生正讲着课,门外来了个人要找周梓诺,细一看是自家小厮,怎的这时候来叫自己回去,诺儿难免心头一震,总觉得还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果不其然,祖母去世了,怎么一向健康的祖母会突然去世,前一阵子在府里还好好的。
回到家,周府上上下下白布缭绕,小辈披麻戴孝,下人们个个身着白衣,还有不常回家的大姑母带着表哥,母亲走到诺儿跟前儿“诺儿,快去看看你祖母,她生前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可惜没等到你回来。”
诺儿飞奔过去,看着即将入棺的祖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祖母是何等疼爱她和哥哥,自打祖父去世独居郊外,总会变着法子给自己弄些稀罕的玩意儿,她还记得哭闹着要祖母跟她回府里住,想每天都见着祖母,祖母告诉她,这里是她和祖父当年成婚的地方,后来生意做大搬至现在的周府,祖父去世她久久不能接受,倒不如来到这个只属于她们的地方,想着自己也曾年轻过,日子好像就不觉得难熬,只有在这里才感觉祖父一直在她身边才不觉得孤单。那时候诺儿不懂,还以为祖母不喜欢府里的生活而已,现在想想才明白,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诺儿,祖母这里要入棺盖棺了,她一定知道你回来了。”
“哥哥,以后我们都见不到祖母了吗?”
“起来,诺儿,乖!”
少夫人赶紧过来帮着拉住妹妹。
人走如灯灭,让人记得住的就是这个人生前的音容笑貌。诺儿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祖母好端端的不会离开自己,她只是在做梦。
“娘,这都两日了,诺儿怎么还没醒?”
“小芝来了,郎中说了是诺儿体弱,又经不住打击。今日怎么不见你爹和墨儿,一个当爹的一个当哥的,孩子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
“娘,墨哥说他最近和爹有要紧事要办。”
“什么事比这还要紧,他俩最近都奇奇怪怪。”
“娘,最近有什么忙的您交给我罢,自打我出了事一直心神不宁,也让您和爹操心了,现在我也慢慢想开了,也该好好打理家了。”
“我呀就是有福气有你这么个好儿媳!”
“祖母...祖母...”
“诺儿!你醒了吗,小芝快快,去叫下人把郎中接来!”
“嗯!”
“诺儿,娘在这,你在说什么,你听得见娘说话吗,你醒醒。”
“娘...是你。”
“是娘,是娘,你别睡了,睡了快两日了,快起来吧。”
“娘,我浑身没劲儿。”
“你等等啊,郎中马上就来了。”
“诺儿,你可算醒了,娘这两天可担心死了”
“嫂嫂,你也在啊,祖母呢?”
“祖母...”小芝看向母亲不敢回答,怕诺儿在受刺激。
“你忘了你怎么睡着的了吗,你祖母以后不能陪伴咱们了。”
“可是刚刚她还给我做糯米糕吃,还给我看她的小园子,好多果。”
周夫人和儿媳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总觉得这孩子在说胡话。正巧郎中就到了。
“大夫您快看看小女醒了,但是怎的总在哪说胡话,她祖母这都不在了她却说...”
“夫人不必担心,是小姐因为受刺激而晕倒,睡的两天梦里都是她希望的样子。好好调理便可。”
“这么说妹妹无大碍?”
“无碍。”
屋子外面依旧是子安假装淡定坐着偷偷听着,她没事就好,心里默念。随即就跑出去了,找到陈戈质问“周家老太太的事可与你有关?”
“周家老太太去世的事吗?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么上心?!”
“你恨谁是你的事,可是老人家年事已高碍着你什么了!你要下此狠手!”
“我说你个毛头小子管这么多干什么!你报你的仇,我寻我的怨,井水不犯河水!”
“呵,这么说真是你害死的?”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不禁气!”
“你什么意思?”
“那日,我原本想去弄死这个老太太,然后让周恒感受一下痛苦,谁知道我刚刚没说几句,气得她就眼睛瞪那么大,我走的时候不还有气呢么,怎么走了就不行了。哎,这么说也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死的!”
“陈戈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你就有?潜伏在周府,周家上上下下对你们祖孙二人视如亲人,你却等待着时机报仇雪恨。”
“只是你这么想罢了,我在等待真相而已!”
“孩子,别这么鲁莽,你找我你确定他家没人跟着没人看到过?之前还被周家少夫人看到了,你还怎么洗白自己!”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父亲可需要我呢!”
李子安向前跑着听着陈戈的最后一句话很是刺耳,觉得不能再拖了,父亲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才不信赵成易那个人会善待父亲,既然不让父亲多与自己见面那就说明父亲被他操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