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前脚刚走,容书便走了进来。
“这血腥,吼,够重!”他用衣袖扇了扇身边的腥臭,差点踩到了柳染的头。
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被杀的如此狼狈!‘
一眼便瞧见了正在失神的未陵清。
“哟,这不是未陵氏那个小娃娃吗?”
容书看了看房间里乌烟瘴气的,透过木窗看到外面更是血流成河,心下便知晓了几分。
他走上前拍了拍未陵清的肩膀“娃娃,别跟那些老神仙过不去。晏华这个老神仙,做事别人一向难懂,但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更何况你不是也知道那姑娘是他亲侄子吗?既是亲的,又怎会害她?”
话落,便捂着鼻子走了出去,“现在的年轻人啊,血气未免有些太冲了。”
空留未陵清一个人站在了这里,只见他眼底暗红,唇角轻佻,刚才那番话怕是也没听进去多少。
他抬脚便踩住了柳染的脑袋,使劲拧了几下。整个房间静的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你们这些神仙不过是比我年长了千岁,有何资格指教我!”
未陵清脸上尽显狰狞,像一头饿极了的狼,往日的清正做派全无。
他勾勾手,那把匕首便从地上飞了起来,直冲云浸文的命门“你不是想护着这群杂碎吗,我偏不如你所愿!”
只听‘嘭’的一声,那匕首顷刻间成了粉末。
晏华在云浸文身上布了结界!
未陵清不怒反笑,一双凤眸里尽是算计,抬腿便将柳染的头踢在了凳子下“那我们慢慢走着瞧,只要云浸月不死,我未陵清便可永世安康!”
“哎,哎,你等等我嘛!”晏华御云回到了南宫。
容书跟着也走了进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救她?”
听闻此语,晏华方停了步子,坐在了桃树下的白玉凳上。
“我救的是小鬼。”
容书听得一头雾水,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还没有开口,便远远的见着明鹤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神君,你可算是回来了,前几日天帝日日派人来请,可您都不在,今日天帝说...”
“说我再不去便端了我这南宫?”见着明鹤成了哑巴,晏华便知不是什么好事情,随口便猜了出来。
明鹤一脸惊讶“您是如何得知?”
容书抬手便准备打明鹤一脑袋,他的话还没说完呢,这小仙童便截了胡,他不耐烦地咂咂嘴“最近一个两个都铁了心不让我好过的吗?你莫说话。”
说完又转头对着晏华说“你且先说为何?”
晏华手心紧握着一枚白子,那不是普通的白子,中间有一道深深地黑线,却又不似黑线,像一团雾一般,缓缓地散了开来,他将那枚白子重新放回了棋盘,只瞧着那白子竟慢慢的被黑雾吞噬,直至变成了黑子。
“白子尚且如此,无怪乎黑子。那小鬼虽是魔族,却秉性纯良,恰如这白子。倘若纵横杀戮,沾染了血腥,便回不了头。如今要多积些福报,才能消了她心中的魔障,否则逾百年,后悔的还是她。”
晏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猛地又想起什么“难怪你那日说要屠了云氏一族,后来却没什么动静,原来是怕她杀戮成性。”
晏华起身,理了理素袍,对身后的明鹤说了句“走吧,我南宫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容书看着他们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从怀中掏出了照世镜,那镜面上一名红衣女子坐在城墙上,眼眸猩红,满脸鲜血,怀中抱着一把古琴,在她旁边散落着一只白玉簪子。
凤栖琴、勾云簪,那都是晏华的东西。
容书看着照世镜,又红了眼眶“还好明鹤那小子不在,不然指定又要嘲讽我两句!”
“唉,薄凉的哪里是人,是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