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顾眼眸越来越晦暗,似乎扳倒晏华志在必得,“爱卿可有何计策?”
树荫笑了笑,上了台阶附身到他耳旁“陛下将天川石的消息公之于众,不日那魔族便会出手,晏华一人单枪匹马,如何抵得过魔族的暗箭?届时两败俱伤,陛下再出手便是,更何况那鬼蜮区区小族,如何同我们争锋?”
“父皇!”
两人附耳还未说完,便听得殿内传来青雉的声线。
只见来者一身烫金软袖,墨发高束,眉眼间有着几分淙顾当年的傲气,只是这模样终究是嫩了些。
他怒气冲冲的走上殿前,一甩袖将那树荫从殿前拉了下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好像怎么折腾他不为过。
“你这鼠疫,骗我不成,又来骗我父皇?我们天界淙家,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高攀得起?”
他冷哼了声,背对着树荫,桀骜不驯的样子颇令人头疼。
淙顾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但到底是自己心疼了几百年的儿子,哪里舍得下手打,只得怒嗔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快快将他扶起,做太子也没个正经样子,叫我如何把这诺大的云天交给你?”
淙亭付冷哼一声,双臂环于胸前,自始至终没有给树荫一个好脸色“我哪说得胡话?他就是鼠疫,祸害了人间的洛水不够,如今还要继续祸害我们云天!”
“够了!”
淙顾怒的一张拍在桌子上,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你这几百年的仙界仪态便是如此学的?”
淙亭付虽是年纪小,但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在讨厌的人面前被拂了面子,更是怒不过,一脚便踢在了树荫身上,朝殿外跑了去。
一道绿光闪过,云天守门的将士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淙亭付回头看了看气势磅礴的北灼门,腮帮子鼓着一口气,气的跺了跺脚,既然父皇不相信他,那他便亲自下凡,去找那鼠疫祸害苍生的证据,他倒要看看,这鼠疫还有何颜面位列仙君!
江家这几日有些不太平,不应该说是江家,而是整个洛水的小孩子,几天之间,竟都变成了病儿。
起初,人们都没在意这些,只当是小孩子染了风寒,却未想抓了几幅药贴,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病的更甚,更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竟传遍了整个洛水,可那些大人却毫发无伤。
一时间,洛水整日都可以听见低碎的哭声,那是失去了孩子的父母的哭声。
江越无奈,便由江家出面,买通了洛水所有的药材铺子,将那些患病的孩子和自愿去的郎中送去了洛水边的一处宅子里好生安置,因着送去的孩子从未能活着出来,便将其唤作‘不归宅’!
“阿爹,您让我去吧!”
书房内,江浸月为江越研磨,缠着他,想说服他同意自己去洛水边。
江越看着书,心思却飘到了别处,连书拿反了也不自知,洛水的那处宅子,如今死了多少孩子,最小的便是刚出生的婴孩,最大的也不过江浸月这般年纪,月儿好不容易捡了条命,他怎么能让她去?
“月儿,这些事你阿爹会处理的,你陪着阿娘去街上转转,再添置些衣裳。”
耳边传来一声轻唤,江浸月回头,一双眼盈盈笑意,成了月牙,倒映着那边的女子,她转身便扑进了苏苑怀里。
“好,我陪阿娘去。”
话落,二人便有说有笑的挽着胳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