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又是突然降温,还未回暖,估计也不会再回暖了,今日夜晚很是有点寒意。
寒露吃梨子,霜降吃柿子,霜降还得等些日子,但梨子却正好到了汁多味甜的寒露日子。
帮秦公子李承安向周天子传完话还顺利逃脱的谢云修和陈子城两人,正穿着秦店里最新款式的黑、白衣,一人手中一个从别人院子里偷来的梨子,大口咬下一口后不忘再吸一口,以免水汁滑到手上。
“你说,咱俩当时是不是该多说句话的啊?这样就带了句‘秦公子承安托我给您带句话。’周王晚上不得想究竟是什么话想破脑袋。”陈子城咽下一口饱满多汁的梨肉,随意地开口道。
“没事,这些大人物都想象力丰富得很,估计很快就会想出七八句秦公子可能带去的话。”
小城里当年的石板路还是那样,看起来既没有磨损的样子也没有哪处毁坏了。便如同十数年来的时间系超级禁术‘时间带走一切’毫无攻击力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家把坏了的换了一块。
不过看路边那些十多年前看起来便摇摇欲坠,全靠一根大木头顶着的老土屋,任然是那副你看我要倒我就是不倒的模样,想来十数年的禁术攻击应该是真的对这个小城攻击力不大。
城依旧,人依旧。
小品韵长大了,却不是长成了大品韵,而是长成了简品韵。依旧是那副农家女孩的模样,依旧是那样可爱。
“喂,你俩看啥呢?这样看下去,按照秦小说书里的发展,应该是开始喊你瞅啥了吧。”
陈子城见谢云修和简品韵对视良久却就是不开口,不由得出声破坏气氛道。
谢云修瞥了陈子城一眼,暗道:这样发展下去明明应该是品韵扑进我怀里才对吧。
简品韵将头发撩到耳后,见谢云修和陈子城两人的穿着打扮如同外地来的大少爷一般,“你俩这是练武有了成就,然后抢了身行头和银子回来还我梨子了?”
那年深秋到冬日,小云修和小子城在小品韵家里住足了日子,更是把小品韵藏的梨子都给吃了,惹得小品韵发怒。两人竟然发誓保证以后练武有成,要买一屋子梨子给小品韵。
陈子城摇头不屑道:“什么梨子?秦地的珍馐美味数千种菜色听说过没?我俩前些日子和秦公子承安喝酒,那家伙喝醉了非要和我们拜把子,我不同意,他可是各种办法都想变了,最后靠着秦地的珍馐美味才勉强让我同意了。”
简品韵翻了个白眼,她可不傻,小时候小子城偷别人酒喝,那可都是一杯倒的。说什么把别人喝醉,更何况还说什么秦公子要跟他拜把子,他还不答应,谁信谁傻子。
简品韵扭头便看向谢云修,谢云修虽然有时候也喜欢开玩笑,但在简品韵眼中还是很靠谱的,就是有时候有些一根筋。自己小时候说想吃包子,大冬天的,粗粮都只能勉强填住肚子不让饿死,哪可能还有肉和面粉来包包子啊!
他却说知道哪家还偷藏了一点肉和一点面粉藏着过年用的,要去偷一小块,就包一个包子给自己吃。然后第二天就带了一小把面粉回来,说夜晚再去偷一点肉。
然后第二天却没回来,简品韵急得在小城里家家都敲门找遍了,陈子城才说可能是城外猎野兽去了。因为谢云修所说的肉,其实是一户人家的狗死了,所以猜测可能有肉,却没想到那户人家竟然在冬天还不一定能饿着度过去的情况下,把狗给埋了。
然后简品韵带着陈子城在城外找遍了都没找到谢云修,一直到晚上,谢云修才拖着一头毛发枯黄的老狼走了回来。老狼的肉又腥又燥又柴,而且所谓的调料只有一把面粉,简品韵却永远记住了那晚煮的‘包子’。
谢云修见简品韵隔着窗子看向了自己,犹豫了一下,接上了陈子城的话道:“前几天还和周天子一起喝了杯茶,还向他问了个好。”
简品韵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就是严重的近墨者黑,自己就算是个小城女子,但也不可能连周天子都不知道是谁啊!吹牛也不用这样吹吧,连草稿都不打。
一阵如鼓如雷的马蹄突然出现在城内,谢云修和陈子城两人同时脸色一变,转身向身后望去。
一身朴素的布衣上带着几个不大不小的补丁,却因为补丁颜色与衣服截然相反,所以导致身上补丁很明显的男人在石板路上狂奔着。这个一眼望去只觉得是个朴素农家汉子的男人此时如同被猛虎追赶的老马一般,快速地逃跑着。
在老马身后的猛虎则是由数百铁骑组成的一支骑兵,追赶中竟然没有发出一声叫喊,连催促战马加快速度时都没发出‘驾’的喊声,而是默然地夹紧战马然后用鞭子抽向马臀。
陈子城和谢云修两人见不是周王派来追自己的,同时松了口气。他俩这几天在野外可是兜兜转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最后又跑回了周的都城洛邑住了一日,才敢确认完全摆脱了追杀。
简品韵打开了小木门,连忙招手让两人进来,以免牵扯到门外的追杀。
被追杀的男人见到身着秦店新款服饰,明显不是小城本地人的谢云修和陈子城两人,眼角抖了抖,又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骑兵,咬了咬牙,将怀中好不容易截获的密信甩了出去。反正要死了,赌一把!!!
男人瞬间回头,双脚踏在石板上竟将那骑士连同战马也仅仅只是踏裂出几道纹的石板踏成碎石。然后身体如同出弓之箭一般,直射向那些骑兵。
为首的黑甲将军猛地勒住战马,竟是让战马站立了起来,手中黑色的长矛如同漆黑的闪电一般刺了出去,将飞来的男人直接洞穿。
男人仍旧顽强地抬手去拍为首的黑甲将军。然而黑甲将军停下了马步,他身后的那些骑兵可没有停下马步。一根长矛随着一个骑兵的冲锋直接将男人拍出的手掌刺穿,还未等血雾在空中缓缓落下,又是数支长矛刺入男人的身体,将其刺得如同破烂抹布一般,最后撞飞出去。
陈子城咽了口口水打了个寒颤,明白军队对武者的压制是一回事,清楚见到又是一回事。但其竟仍是作死地打开了那个男人临死前丢出的信封,上面只有几个字:“周,通胡!!!”
谢云修直勾勾地盯着陈子城,但却没有说话。
“我去趟郑国,问问雅娇回不回来。”陈子城笑着开口道。
简品韵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疑惑陈子城为什么不留几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