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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场大雪

清晨,老祖母生起火堆,烧着吊在火堆上方的水壶,她自己也蹲着偎在火堆旁烤着火。天实在太冷了,昨晚水盆里的少许水渍已经结了冰,那些铁质器具更是不想碰,板凳上冷冰冰的,坐上去有侵骨的冷,人年纪大了,就更怕冷一些。这寒冬腊月里,老太太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先升一阵火烤一下,待身子骨烤得灵活了,柴房里也烤得暖和一些后,才开始收拾铁锅铁罐煮饭炒菜。但她烤了一阵突然慌了,急忙喊顾林业快起来看一下堆在楼上的土豆和魔芋种子,看是否已经冻着了。这样极端的天气,最容易冻伤土豆,以前的年份里都吃过亏的,冻硬的土豆等气温回暖后就会慢慢烂掉,还是昨晚疏忽了一些。

顾林业闻声起床了,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披着棉袄,布鞋的后梆子也没穿上就顺着楼梯爬上楼去,但见土豆已经冻得硬邦邦的,连声叫着“坏了坏了,冻坏了?????”。顾林业很是自责地叹息着,如果昨天晚上不懒惰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当时还想着这些种子在以前下雪的时候都用稻草盖了一层的,一般的情况是不会冻坏的,哪想到昨晚这么冷,盖的这一层也不起什么作用,还是冻坏了一些,这关系到明年的生产春种啊???想到这里,他有些懊恼。

老太太也在下面着急的问:“到底怎么样了?里面的没有冻到吧?”

“里面的没事,就是外面冻了一层,昨天晚上该再抱些稻草来盖上就好了。”

“那就好,等吃过饭了把冻坏的选出来,再多盖些稻草就好了。”

“也只好是这样了!”顾林业回答着慢慢下了楼,被熏得泪眼汪汪,鼻涕直流。下地来才长出了一口气,楼上烟熏火燎的也很难久留,顾林业照着打火机才勉强摸着下楼的路,下来就围着火堆烤着火,也不说什么,开始吧嗒昨夜未抽完的烟卷。

老太太也开始准备煮饭了,提着铁罐到屋外去打水,虽然土豆冻坏了,可人还得继续着一日三餐的生活不是?当她开柴房门后,一阵刺眼光亮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稍许才缓过来,眼见院坝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那么蓬松,那么均匀,又那么净洁。雪花还在继续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天空看起来有些纷乱与混沌,远处,卢平山已经是一片洁白,看不到一点杂色,甚至看不到房屋落座的位置,一夜之间,仿佛换了世界,那么圣洁而沉静,就像是耶和华上神构造的圣城。老太太一边破冰舀水,一边这样念想比喻。

早上,盼盼也早早醒了,但还是要祖母进屋来为他穿衣,因为冬天的衣服比较厚,穿得也多,他自己还没有办法穿起来。可他现在已经可以说话了,有什么需求就喊祖母来帮忙,不来或是来得晚了都要哭闹,甚至学会斥责人了,越来越像个小少爷一样。有时候,把老祖母惹得生气了,就拿“让聂哑巴把你背去卖了!”,或是“你爸妈不要你了,我们是从清风岭把你捡回来的!”等话语吓唬他,听得盼盼似乎是有些害怕了,至少,说话的当时他的性子能收一收。对于带孩子,老祖母的办法可多,盼盼受教的时候才刚刚开始呢,当然,这也是盼盼能走能说话的开始。

当盼盼起床后,也坐在爷爷跟前烤火,这小家伙也怕冷呢,祖母用长铁钳把燃着的柴碳往盼盼跟前拨了拨,盼盼就伸出小手来烤着。顾林业见盼盼也觉得冷,一把把他揽进怀里,坐在爷爷的腿上烤着。盼盼突然转身对爷爷说:“爷爷,爷爷,你看,我的嘴巴也(冒)白烟了。”“是,冒白烟了就好好烤着,不要乱动!都冷得冒白烟了。”顾林业抱着盼盼将板凳往前挪了挪,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其实知道盼盼说的意思是他嘴里冒的白烟就像是自己平时抽烟那样,但他不能引导盼盼学着自己那样抽烟,如果哪天他自己偷偷的触动烟草,那就不好了。

早饭好了,一家人围着火堆吃起来,祖母一边吃一边说:“盼盼,多吃饭,长高高哦。”,盼盼也兴奋得拿起筷子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祖母又怕他噎着,又喊他慢点吃,不是要让他吃得快,是让他不要挑挑拣拣的。早上炒了白菜和豆芽,白菜有些苦味,他不吃,豆芽也只吃长出来的芽子,不爱吃豆瓣,祖母就只好是把豆芽的豆瓣吃掉,再夹到盼盼碗里。虽然顾林业反对盼盼这样挑拣,还故作嗔怪地说:“盼盼,你看你吃饭是什么怪样子!还挑拣呢,你爸爸小的时候想吃都没有呢!”。祖母只呵呵地笑着,见盼盼望他着爷爷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有点儿拘束,于是又劝着盼盼“快吃,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不听爷爷的,现在盼盼家里有得吃的,不是当年了。”??????祖母诱导哄劝着盼盼,盼盼也愉快地吃起来。

饭后,顾林业两口子商量着把冻坏的种子全部挑选出来,再做好保暖工作,雪天里,这是眼前最紧要的事。他们背上背篓就上到楼上去了,祖母收拾好屋里的活,见盼盼在和猫一起玩耍,也寻思着帮顾林业他们挑选,顺便看一下冻伤情况,也上了楼。

楼上的光线有些暗,主要是墙壁或是竹块铺的“楼”,都被年长日久的柴烟熏得漆黑,还起了一层黑茄,楼上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为此,顾林业还特意揭了一片瓦,放出一点光亮来,才勉强看得清楚一些。因为冬天特别冷,所以干这活就要快,不然谁也受不了,老太太考虑到她去帮忙的话,总会快一点,也能早些收拾好这些种子,就可以安心地下楼去烤火。大雪天,谁都想围在炉火边,抽抽烟,喝喝茶,闲聊一些话,或有殷勤的妇人,也喜欢织织毛衣绣绣花,既暖和又悠闲。

三个人开始快速地挑选土豆,老太太一边捡拾一边叹息:“哎,昨天还是疏忽了一些,早知道今年的霜冻如此厉害的话,就该多抱些稻草来盖上。”顾林业两口子只埋头干活不说话。老太太又开始讲起了往些年她遇到冻坏种子的情况,“记得那年冬天,才九月末就来了一场雪,下得天寒地冻的,那个时候下雪谁都没有料想到,那一年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缺种子,有的住在高山上的人家,堆在地上或楼上的种子几乎都冻光了,这没法,我们才组织集体去外县运种子,在邻县?????”。老太太开始讲起她们到外县买种子的经过,顾林业他们只管听着。

当他们把冻坏的种子装进背篓后,手早都冻僵了,于秀英连连喊叫着受不了了,要下楼去烤烤。老太太更是冻得起身都有些困难了,可能也有蹲在那里太久的缘故,但她那本身就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更显得生硬了,手指都不听使唤,没什么知觉了,当顾林业背起土豆起身时,掉落的几个土豆她都无法捡起来。还是于秀英动作迅速地捡起来,且走在了顾林业的前面先下了楼梯。

于秀英还在楼梯上就看到柴门开了,光线照进来柴房里亮堂堂的,盼盼也不见了,于秀英赶紧下了楼梯,跑到门前看到盼盼已经在院坝的雪堆里了。

“哎呀!你这娃娃啥时候跑出来的哦,站在雪里冷不冷?”于秀英急切切地说着,跑到盼盼跟前来。

“不冷,我给猫猫捏好多白球球,一会儿和他玩。”盼盼认真地说。

“那是不冷?你看你的脸都冻得通红,鼻涕都挂在鼻子上了。你啥时候出来的?”于秀英蹲下身来有点生气地说。盼盼见奶奶一脸严肃,有点儿怕,挽起手把鼻涕擦在袖子上。于秀英更生气了,本来她准备掏手绢来帮他擦鼻涕的,但还没来得急掏出来,就让盼盼擦在了袖口上。冬天的衣服厚重不好洗,洗了也久久不会干,冬天她最愁的就是给这一家子洗衣服。当她再看到盼盼的布鞋也已经湿了的时候,她更来火了,控制不住就地一巴掌扇在盼盼屁股上,抱着他就进了屋。

盼盼也哭了,进屋后就要到祖母那里去找安慰。祖母的手都没烤灵活,脚上的鞋也脱了,伸在火堆旁烤着,可火堆这么久没人加柴,活力也退了,冷得老太太直哆嗦,伸长了手脚靠近柴炭红亮的地方。但盼盼硬要祖母抱着,老太太无法,只好先抱着盼盼。于秀英见火堆上的柴也没有了,马上移到角落里把前些日子准备的树根篷在火堆上,顺便加了些细柴草,火苗很快就旺起来了。

老祖母先烘了烘手,摸摸盼盼的手,发现盼盼的手冰冷的,湿了的棉布鞋脱掉以后,脚也是冰冷的,吓得老太太立马让盼盼坐在她的腿上,脚伸向火堆烤起来。盼盼见祖母慌张地抱起自己烤着,以为是又闯了什么大祸,渐渐收了哭声,但奶奶的责备与罚打依然让他伤心地抽泣,且清鼻涕也流了下来,还打了一个喷嚏。

“盼盼,你给祖母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去给猫猫捏个白球球,和它一起玩。”

“那你怎么捏那么多呢?猫猫才不喜欢你的白雪球呢!”

“它不喜欢,我,我就喂给它吃。”

“猫猫更不吃你的雪球。这大雪天的,你在外面玩雪那么久,感冒生病了,你让祖母怎么办呢?”

“不感冒,不生病。”

“嗯,说得好!不想感冒生病就好好烤你的手脚,再也不要出去冷着冻着了哦。”

盼盼高兴地答应着,伸直了两只小手烤着,手背上的肉都冻得通红。老祖母一边摸着盼盼的手,一边伸出自己的脚烤着,虽然火燃得很旺,但刚才在楼上着实让她冷僵了,需要烤会儿才能舒缓过来。冬天干活,要全身活动着,身体发热了才好,比坐在透风的房间里烤着火还暖和,就是坐在房间里烤火也是感觉越烤越怕冷,稍微有点冷风吹着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们是蹲在那里去选那些“凌疙瘩”。

当顾林业他们收拾好那些种子的保暖工作后,也冷得不行,还好是抱稻草的时候还楼上楼下地走动着,身体没有冻僵,但手脚是冻得都有些痛了,特别是在外面受霜风一吹,像刀在刮一样。这次的寒潮太厉害了,早在几天前他感觉今年冬天还挺暖和的,特别是太阳出来晒到身上时,他穿的棉袄都有些厚了,不干活都有些微微出汗呢,怎知这一天的风雪如此厉害。这才像是这里的冬天,天晴的早上白白一层明霜,直到太阳出来才渐渐褪去,温度也慢慢回升,水面的冰层慢慢融化;天变的时候,往往是阴沉着刮起霜风,或有雪下,气温转瞬下降,寒冷异常。顾林业其实喜欢这样的天气,对于土地是极好的,冷冻不仅能减少害虫的生存,还能让土地变得松软。“瑞雪兆丰年,下吧,下吧!”顾林业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柴房掩上门,急切地围上火堆来。

一家人都围着火堆烤着手脚,看那柴薪燃烧得哔哔啵啵,窜出可爱的火苗,冒出阵阵青烟,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只是这烟有些浓了,盼盼开始表现出不安的情绪,顾林业又将紧掩的门留出一点缝来。但他始终还是不那么舒适,对祖母说他脚痒,祖母把他的脚提起来对着窗户一看,已经出现一些红色的斑点,老祖母就知道这孩子是冻着脚了,这是冻疮,可能与刚才在雪地里玩得太久有关系。她提起盼盼的双脚来,顾林业他们都凑过来看,发现有几处冻伤的地方,顾林业只好起身去堂屋拿了一个萝卜来,给盼盼烫脚。

于秀英见盼盼的脚冻伤了,略带吓唬地说到:“盼盼,你看,我说的吧,你在雪地里玩久了怎么样?是不是脚冻出毛病来了,活该!一会儿还要用萝卜烫呢。还怪不怪奶奶打了你?我打你是要你长记性,只痛一下就没事了,可脚上生了冻疮,还要几天才能好呢,而且烫起来很痛的,到时候又要哭呢!”

盼盼被奶奶这些话着实吓到了,呆呆地看着奶奶并不凶恶的表情,也不作声,他不敢喊脚痒了,怕真的烫得很痛,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奶奶的话。只是这小家伙,渐渐地开始听得进别人说话了,祖母和于秀英都由衷地感到高兴。祖母连忙安慰着盼盼说:“奶奶吓唬你的,不要相信她的话。”但盼盼见爷爷拿来了一个萝卜丢进了火堆边上的热灰坑里,他就有些着急了,要祖母把他的鞋穿上,他要下地去找猫猫。

一家人都哄着盼盼,怕他一会儿又要不听话了,于秀英还在里屋去抓来最后几个核桃,说如果盼盼听话的话,烫好脚后就喂给他吃。其实,用萝卜烫冻伤的地方也不是很痛,痒的时候烫一烫,反而比较舒服,只是于秀英吓唬盼盼,把他吓到了而已。当萝卜烧熟后,顾林业用到刀切了几小块,也接过盼盼来,怕他太犟的话,他祖母不好应付。于秀英就拿着萝卜片子在盼盼的脚上冻伤的地方轻轻地点试着,盼盼说那里痒就用萝卜片多烫一下,只让盼盼感觉不太疼痛为限。盼盼也渐适应了这烫脚的过程,轻松地和爷爷奶奶说着刚才他在屋外和猫猫玩的事情。

好在盼盼并没有感冒的迹象,虽然刚才冷得流清鼻涕,但这会儿暖和了就没事了,也没有咳嗽或发烧的情况。祖母摸了摸盼盼的手脚,都热烘烘的,到底是孩童的体质,虽然皮肤容易被这干冷冻伤,但身体适应了这渐渐入冬的寒冷,也就不那么容易感冒了。于秀英找来另一双棉鞋给他穿上,并一再嘱咐他再不要到雪里玩耍,免得又把鞋浸湿了。

盼盼下地后,又开始找猫猫,现在他已经把猫猫当成伙伴一样,一会儿没见就到处找,到处呼唤着。这几个月来,小猫也长了些,由于盼盼经常玩,抓尾巴、提脖子,或是随意从腹部忽然抱起,小猫都不闪躲或叫唤,显得特别温顺。但这也使得小猫显得精神萎靡,毛色干枯,眼角生出眼屎来,若那长长的胡须是苍老的象征,小猫就显得“少年老成”了些。盼盼呼唤了几声小猫咪,小猫就从猫窝里出来了,以为盼盼要给它什么吃的,望着盼盼喵喵地叫。见盼盼没给它丢什么东西,就偎在火堆旁,端坐在那里烤着火。

盼盼见小猫坐在那里,不出来和它玩,他又准备去抓小猫出来,但被祖母制止了。在平时天晴的时候,家里人都要忙这忙那的没细心地管这些事,但猫是不能过分玩的,可以逗一逗,直接上手的话,猫就越来越瘦,显得没有精神。盼盼见祖母不让它抓猫,他就拿着爷爷给他做的“溜猫工具”,用一根小木棒绑一根不长的绳子,另一头绑了用碎布缝的一个像老鼠的布兜。盼盼把布兜甩到猫猫面前慢慢拖动,小猫就打起精神来盯看、扑抓,逗得盼盼哈哈大笑。

眼看已经过了大半天,顾林业在于秀英的催促下,很不情愿地起身离开火堆,离开柴房,去屋后的水井边通水。自入冬以来,吃水成了问题,每天到了午后水管才开始慢慢滴水,等到下午太阳过后,水管又冻住了,一天接的水都不够家用的,再加上青石板做的水缸,总有点滴漏水。有时急需用水或是用水量大的时候,顾林业就直接去井里挑水,反正水井就在屋后不远,挑满一缸水也不费多少工夫。顾林业看着今天这漫漫的雪下,天空也暗得厉害,估计用开水烫水管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就拿上竹枝扫把从厢房边上开始扫出一条路的原形,直到扫到屋后的水井旁。

当他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盼盼却在后面跟来了,还爷爷爷爷地叫着,顾林业看着他急切地往上走,连忙叫喊着他慢些,生怕雪路滑溜摔着了他。走近了才发现,盼盼换上了棉胶鞋,可能是他祖母给他换上了吧!走上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也要到水井旁去看水,顾林业只好抱起他让他看。水井已经结了冰,上面也覆了厚厚的一层雪,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好让爷爷把他放下来。回去的时候是下坡路,盼盼主动拉着爷爷的一根粗手指,慎重地迈开步子,慢慢地护送着盼盼走回去。

盼盼跑了一趟回了屋,顾林业转身就担着木桶就往水井去。他看着这厚厚的积雪,一半欣喜一半愁的,喜的是这好个像样的冬天,在他眼里,冬天就该有个冬天的样子;愁的是眼前的这些事,吃水问题、杀猪事宜、年前添置等等。最近几天还有乌鸦在屋后的大柿子树上叫,也让他心里发毛,听说卢平林家的老爷子最近几天已经卧床不起了,每天都请卢永亮去看病,也许那老头子是活不过今年了吧。顾林业这样想着,他也不敢多想别的,人吧,预感着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喜欢往好的方向去想,可又容易做最坏的打算,可能这是一种惯有的思维模式吧。

顾林业担着两桶水沉稳地往返于水缸和水井之间,不一会儿功夫就挑满了一缸水,他的身体也热起来了,早已脱下了棉袄,只剩下毛衣和贴身的两件薄秋衣,但依然腾着丝缕热气,从毛衣上冒出来生成白烟,漫漫消散。身上的雪也覆了一层,结在毛衣上化成水的晶体,头发上也落满了雪,宛如一层银霜。

他归置好桶和扁担后,惮了惮身上的雪,还用挂在屋外的变得生硬的毛巾抹了抹头发,也进了温暖的柴房。于秀英见顾林业进屋后,把火堆旁最好的位置让出来,让他好好烤一下,毕竟人上了年纪,最怕这种寒凉冷冻了。顾林业也坐下来舒服地烤着,听着她们接上刚才的话题继续聊着。原来她们刚才在屋里聊着今年收入与开支的话题,这些都是顾林业亲手操办的,他最是清楚不过了,当她们算漏的地方,他还能给她们补上。这一账算下来,今年的收入不多,开支倒是不少,主要还是送礼和平时的开支。

顾林业越说越来劲,干脆从年初开始算起来,什么时候添置了什么,什么时候送礼,什么时候收入了多少,他都算得清清楚楚。作为当家人,不仅要算计着平时的柴米油盐,人情往来,还要盘算着哪些挣钱的门路,让收支平衡,才能把日子过得平稳。

事后,老太太又翻起那些人情往来的旧账,说个没完没了。盼盼在祖母怀里自顾自地咿咿呀呀,有时还复述着他们的话。

下午直至深夜,他们都在愉快地讨论着一些事情,油灯隐隐地牵动着他们的兴致,闪亮着柔柔的余温,将这风雪夜多一窗漫漫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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