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晟闻言,便没有继续说话,他感受得到,解梦萱应该另有事情要做。
耿至善找到了赵大人,将事情直接说了,赵大人脸色一沉,却也立刻反应过来,吩咐衙役前去将人带来。
衙役抵达之时,解梦萱依旧坦然自若,倒是程安及安氏似乎有些不安的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二人上前一步,跟着衙役而去。
胭脂婆婆的身躯被拿了下来,盖了白布,直接抬往县衙。
赵大人身穿官服坐在首位,上头悬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字,两边衙役喊着威武二字,程安和安氏吓了一跳,立刻跪在了地上,口中说着,“见过大人。”
他们夫妇惊慌,解梦萱却很淡然,她扬了扬手,跪下身去:“小女见过大人。”
“事情大概,本官已有所了解,你二人可有其他要说的。”赵大人看向程安夫妇。
程安看了看安氏,随后伏地道:“恳请大人为我母亲做主。”
赵大人看了看他,又道:“仵作何在,可曾一一查探。”
仵作上前,“回禀大人,死者脖颈之间有两条勒痕,很明显是先被人勒死了挂上去的,而且尸身没有破坏的痕迹。”
由此可见,胭脂婆婆是被谋杀的。
解梦萱跪在那,微微低着头,双手交握在小腹前,静静的听着。
赵大人盯着他们,一拍惊堂木,“你们既然已经走了,为何又回来了。”
“启禀大人,我们也是走投无路,这才回来的,本来想着,借住一晚,不想第二日醒来,母亲便被死在了面前。”程安磕了个头,哽咽着说。
赵大人转而看向解梦萱问道:“解梦萱,你可知晓此事。”
解梦萱微微抬头,伏低了身,“回禀大人,小女不知,小女昨日早早便歇了,一直到今日早晨听到外头喧闹,这才知晓胭脂婆婆悬梁了,而至于他们夜间介借宿,更是方才才知晓的。”
“你可有证人?”赵大人思忖了片刻问道。
解梦萱摇头,“小女一人居住,并无证人。”
一旁的程安立刻大声道:“大人,小人有证人。”
“是何人。”
“牡丹,胭脂铺子里的牡丹,是她亲自接了我们进去,她知晓我们借宿一事。”
“将牡丹带上。”
赵大人吩咐着,立刻有人前去带人,不多时,牡丹被带了上来,脚下一软便跪了下来,口齿不清的说道:“小的,小人,见过大人。”
赵大人静静的盯着牡丹,半晌才沉声道:“昨日晚上,你可曾接待过什么人,都发生了什么,如实说来。”
牡丹吞了吞口水,想了一下,才说:“是,是,大人,昨日是小的当值,大家都下工回去了,小的正在收拾铺子里的东西,少夫人,就是安氏,突然出现,吓了小的一跳,她求着小的,说走投无路只想借宿一晚,小的考虑再三,加上她一直哀求,想着过往的交情,便答应了。”
赵大人眯起眼眸,“为何不告诉你们东家。”
“那时夜已深,东家也已休息,不好打扰。”牡丹说着,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那你何时离开。”
“他们入了屋内,小的便离开了。”
赵大人闻言,微微眯起眼眸,“也就是说,后头的事情你并不知晓。”
这话带着些许威压,牡丹连忙摆手,“小的真的不知啊,小的只知道,胭脂婆婆和东家闹过不愉快,闹的挺厉害的。”
提到这个,一下子就对解梦萱不利了,他们闹过不愉快,解梦萱不就有杀人动机了么。
赵大人转眸看向解梦萱“解梦萱,你可有话要说。”
解梦萱抬头,“大人,闹不愉快这是实情。”
“大人!恳请大人为我母亲做主,不要让她老人家含恨九泉啊!”程安趁此机会,立刻高喊道。
解梦萱挑了挑眉,跪在那边纹丝不动。
赵大人迟疑着,他垂着眼睑在思考着什么,程安氏在一旁看着,眸子一转,道:“大人,我们知晓您与东家关系交好,可大人也是我们的父母官啊。”
这话立刻就提醒了什么,外面有人高声道:“大人,您可是我们的父母官啊。”
“肃静!”赵大人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桌子,随后道:“本官记得,本官是你们的父母官,但此事疑点重重,本座定会查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说着,看向解梦萱,解梦萱微微一笑道:“大人,小女不过去去女子,又是娇养长大的,如何能在不惊动程安夫妇的情况下,杀了胭脂婆婆。”
安氏指着她大声道:“大人,她还有帮凶!她肯定有帮凶。”
解梦萱眨了眨眼,侧头看她,“你说的如此笃定,你亲眼所见?”
安氏对上了她的视线,微的一愣,“我……我猜的。”
“可莫要随意攀咬。”解梦萱收回视线,微微扬起下颚。
赵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意乱说。”
“大人,我们夫妇昨日睡下后,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随后便沉沉的睡去了。”程安又加了一句。
赵大人挑了挑眉,看了解梦萱一眼,道:“胭脂铺子暂时封起来,解梦萱仍有嫌疑,先关入大牢,待本官查明后,再做定论。”
赵大人突然就下了如此命令,解梦萱站起身,跟着衙役去了大牢。
而程安和程安氏却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们二人心中想着,却只能应答,起身往外而去之时,二人对上了一双阴毒的目光,他们知晓,是他们未曾将事情办妥。
解梦萱被关入了大牢,耿至善和顾煜晟二人面对面坐着,现下耿至善没了那憨厚的样子,只有一股子怒火。
“怎么办!”耿至善沉声说道:“那两个人,我去找他们!”
“站住!”顾煜晟沉声呵斥,“鲁莽不能成事。”
“难道看着梦儿在牢中受苦。”耿至善站起身,拍了桌子沉声道。
顾煜晟站起身,“查明真相,比鲁莽更有用,你于此在此处跳脚,不如去将事情查清楚。”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各自转身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