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全部痛苦地蹲了下去。好在浮生及时踢开了门。浮生的短剑搭上吕两口肩上的同时,吕两口终于闭上了嘴。
“你!”吕两口惊恐地看着浮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小发从地上爬起来,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眼,冲上去就照着吕两口的脑门上来了一记“毛栗子”。
“你有病啊,我跟你好商好量的,你乱叫什么?你披了张人皮,好歹学点人的样子行不行?”
吕两口迫于浮生的压力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咧开嘴,露出满嘴的尖牙,冲着沈小发摇了两下脑袋。
沈小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一张人脸上出现那样的一张嘴和满嘴的尖牙,实在是既诡异又恶心。
“十万块买鹿蜀毛,你不亏。”
听到“鹿蜀毛”这三个字,吕两口突然冷静下来,那双盯着沈小发的死鱼眼里居然流露出了一丝害怕的情绪,“你说的是鹿蜀毛?”
“对啊。你别那么多废话,就说你买不买。”
浮生把短剑收了回去。吕两口想了想,说:“没问题。但是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请给我些时间筹措。”吕两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礼貌地回答。
沈小发心想:合着这东西才是个神经病,刚刚还在犯病,现在居然这么老实了。
“行吧,我给你三天时间。村东口孙长生家,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沈小发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你们马上就回去,三天后,我过来就行。”浮生插了一句。
沈小发想了想,觉得浮生的办法更方便,也就同意了。
一行人从吕两口的诊所里出来。浮生一路“押解”着三个人到了火车站,又盯着沈小发在手机APP上订了三张从岭南到泰州的火车票。他仍然不放心,特意交代钟飒要盯好沈小发,说南福村危险的很,千万不能让他溜回去。看着钟飒用劲地点了点头,他才放心。三个人在火车站里面的长椅上将就了一晚,再睁眼的时候,浮生已经不在了。
距离火车到站还有十五分钟,沈小发对钟飒和何用说:“你们都不觉得好奇吗?”
钟飒知道沈小发想耍花招,理都不理他。只有何用傻愣愣地接话:“好奇什么?”
沈小两眼发光,立刻开始给何用洗脑:“你们就不好奇吕两口是个什么怪物吗?他为什么要附在一个死人身上?他从哪儿来?来南福村的目的是什么?他究竟是怎么治好那几个人的病的?还有,你们注意到诊所外面的那些木桩了吗?明明是死木头,上面却长满了叶子。”
钟飒的老爹在现世的职业是个木雕大师,对木头十分痴迷,为了搜集稀有物种几乎倾家荡产,钟飒她老妈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离开他的。钟飒从小耳濡目染,也喜欢研究各种奇怪的树木。沈小发的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她的好奇心。
“对啊,那到底是什么树啊?”钟飒小声嘀咕道。
沈小发见有机可乘,进一步“引导”。“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回去看看。这南福村这么古怪,我们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吧。”
钟飒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浮生刚刚说这里危险……他不在,万一真有什么事情我们三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咱又不是在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再说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南柯木不是可以用了吗?咱们就用它回去啊。”
钟飒被沈小发说服。两个人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何用。何用眨了眨无辜得大眼睛,说:“我是觉得这里不宜久留……”见沈小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不过,我一向是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啊。”
三个人一路商量,决定既不回孙长生家也不再去诊所。孙长生已经表明了不愿意买鹿蜀毛,对他们也不大待见,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是不大可能的。而直接去问吕两口,那更是不可能之中的不可能。最后,他们统一了意见,认为先去那几户已经被“治好了”的人家打探打探情况比较好。
这年头,大家的防备心都很重,直接去问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沈小发的计划是由他和钟飒假扮成一对要不成孩子的夫妻,因为听说南福村来了一个神医,专程前来求医。毕竟人对于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比较容易敞开心扉。而何用则被安排成了老爹,负责不停地抱怨他们一直不能让自己抱上孙子,这样会显得更加真实一些。
可是他们在何用究竟应该是钟飒的老爹还是沈小发的老爹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沈小发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最后决定他宁愿让何用占自己的便宜,也不愿意被他说是自己“不行”。钟飒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沈小发那么执着。她后来想了想,觉得反正也不是真的,于是也就妥协了。
三个人回到南福村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路过吕两口的诊所的时候,沈小发看到几个人影从后门闪了进去,从身形上看,其中一个人很像是孙长生。
沈小发拉住了何用,问:“山都水带了么?”
“带了。”何用说着从自己的布包了取出了一个二锅头的小瓶子交到了沈小发手里。
沈小发接过瓶子,笑得一脸灿烂:“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你还真的带了。靠谱!”
何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问:“当家的,你现在要这个干什么?”
沈小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夸奖:“你这个法师我很喜欢!”
何用没听懂,摸了摸脑袋,问:“什么法师?”
钟飒听见两个人在自己背后絮絮叨叨,转过身来就看见沈小发手里拿着山都水,就问:“沈怂发,你又要干什么?”
“我有新任务了,去打探消息的任务就先交给你们俩了。”
钟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鬼?你干什么去?我们俩怎么弄?”
沈小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一男一女就够了,再加一个人也是多余。我相信你们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的。”说完一仰头灌进去一半山都水,然后又把另一半倒在了衣服和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