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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3话 决斗

愿雪之空大陆,自由世纪50年,纪念日前夜。

信鸽已经飞出去5个小时了,想必现在维亚的回信已经在路上了。莱昂沉默地坐在营火前,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苗。

帝国的骑士们,都在用行动完美地演绎着“秩序”。守夜的机警地巡视着,而其他人,30人一组,围坐在营火周围,低声的交谈着。

人兽人要塞的精锐,也是整个海普克瑞克帝国中一流的部队。只是今夜他们的表现,绝不仅仅是因为严格的军纪,也是因为紧张。

人类由于先天的身体条件,一般情况下是无法与兽人抗衡的,一个普通兽人战士,几乎可以与5个普通人类战士相抗衡。即使是在平原用骑兵对战兽人,也通常需要2倍以上的兵力。所以,明日的一战,即使是身为精锐的骑士们,也有些不安。

“咕咕咕。”随着叫声,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莱昂的肩头。莱昂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筒,抽出纸卷展开。

“城中一切安好,军队无异动。小心。”莱昂看着纸卷上维亚娟秀的字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纸卷扔进了火堆。

既然城中的军队没有异动,贝珂斯又极其信任的连监军都没有派,那么自己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骑士们!听我说!”莱昂站起来,大声地说着。

骑士们听到,都把头转向了这位圣骑士,他们的万骑长。

“我从没把你们当过下属,而是与我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莱昂说着,扫视着他们每一个人,“虽然咱们不曾一起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可却为了可能的战斗而一起经历过严苛的训练。”

“我信任你们,你们可同样相信我?”莱昂突然提高了嗓音。

“信!”骑士们没有丝毫犹豫地吼着回应。

“那么,我以兄弟的身份和你们商量一下明天的决战。”莱昂说着。

“早该说啦,害我紧张半天!”一个骑士笑着喊到。

“是啊,我还以为我们的万骑长没信心呢!”

“不过我想先知道为什么要和兽人决战啊,不是盟友吗?这次不会其实是演习吧?”

“不像是啊,不管怎么样,先听听老大的意见吧!”

“我就说嘛,老大肯定是有办法,不然20000人,非挑咱们这些和老大最铁的人来送死。

“老大认识你是谁啊,哈哈!”

莱昂欣慰地听着这些骑士们聊着,心里很幸福。不错,这500人全是他亲自挑选的、自己最信任的骑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计划,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牺牲。

等他们说够了,莱昂双手张开,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骑士们安静了下来,认真的看着莱昂。

“明天,我一个人和天雄决斗。”莱昂说完,看到大家的骚动,立即举起一只手,让大家停止了议论,继续说了下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告诉大家,也许我们以后和黑熊部落的兽人就不再是盟友了,但是如果可以,我们也不必成为敌人,这也是为何帝国和部落选用决斗的方式来解决争端。”

“你们都知道我和天雄的关系,但是也应该相信我身为帝国圣骑士的使命和荣耀。我赢了,兽族一定会遵守约定,我输了,会承担一切责任!并且,我会堵上我的性命和家族的声誉去获得胜利,在这里,向战神阿尔泰达起誓!”

莱昂说着,长剑出鞘凌空一斩,剑光与火光相互映照。

“你们相信我吗?”

突然,一切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篝火噼啪的声音。

“那你要赢啊!”一个骑士突然喊到。

“不光是为了帝国,也赌上咱们的荣耀,干倒天雄!”

“我本来还想终于能实战了呢,不过老大说了就没办法啦。”

看着热烈起来的气氛,彻底赶走了之前的压抑,莱昂开心了笑了,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吧。

“不过!所有人务必仍要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万一!”莱昂严肃的说着,心里却如释重负。终于,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来解决这场纷争了。

接着,莱昂又详细地告诉了全体骑士可能发生的状况和应对的战术。虽然赛特还没有来,但是也许没赶上更好吧。莱昂一边想着,一边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然后睡去。

万事俱备!

黎明之前,在咆哮大平原与喧宁之林的交界处,500名骑士严阵以待。草原上的雾气碰到骑士的战甲,凝成了水滴,挂在盔甲上,晶莹剔透。看不见太阳的地平线上,初露的微弱光线撕破薄雾,骑士们闪着一片银光。

当太阳的光热蒸发了雾气,从地平线上露出头的时候。喧宁之林中,人影晃动。骑士们“哈!”的一声,立盾横枪,长枪直指前方,枪尖闪着寒光。

一面近10米高的赤色黑熊大旗从林中破出,天雄左手握着旗杆,右手提着巨斧,骄傲大步地从林中走出。在天雄走出几米后,兽人的战士们陆续从林中走出。没有整齐的队形,也没有统一的动作,但是却有着强大的压迫感。

距离骑士队伍50米的时候,天雄停下了脚步。鼻孔喷出一大股白气,左手用力地将战旗深深插入土中。双眼盯着莱昂,身上的露水被体热和阳光蒸发,整个人好像冒着烟一样。

莱昂俯身下马,坚定地向天雄走去。天雄也大步迎了上去。直到两个人面对面,双方都停了下来。

“我们这边商量好了,单挑!”莱昂说着,嘴角一咧。

“好!”天雄龇着獠牙笑了出来。

两人各自转身向自己的部队走了过去。莱昂手一挥,骑士们整齐的立起了长矛,移开了盾牌,大声叫道“战神之光荣耀战甲!”

天雄那边冲着兽人战士们大吼了一声:“欧那卡!(兽人语,一对一决斗。)”兽人们听了一阵骚动,随后放下武器,双手握拳,冲着骑士们,大喊着:“辛巴欧那卡!(兽人语,对于尊敬的勇者的称呼。)”随后又冲天雄叫喊着:“山那哦达哇!(兽人语,横战无拦。)”

两人转过身,走回到了两军中央,这次还有十几步远就停了下来。

“你们的决定赢得了我们部落最高的敬意。”天雄笑得豪爽。

“那就打个痛快吧!”莱昂也回以一笑。

天雄把斧子往肩膀上一扛,做了个“请”的手势。

莱昂笑着点头,然后表情开始变得严肃。他抽出长剑,插入土中,单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词。渐渐,莱昂的身边出现了闪闪的光芒,越来越耀眼,直至把他全部笼罩了起来。

神术:战神阿尔泰达的守护。

当光芒散去,莱昂站起身的时候,身上仿佛有一件薄薄的光甲,浑身涌现着惊人的力量。他冲天雄点了点头,左手以盾护身,右手剑尖直指天雄。

天雄仰天长啸一声,高举起了战斧。

冲!

两个人同时全速冲向了对方。

天雄的战斧在两人接近的一刹那轰然劈下。莱昂并没有举盾阻挡,而是斜立着盾,以一个精准的角度向前一顶。斧子劈在弧形的盾面上,并没有发出沉闷的交击声,而是因为角度的关系,被改变了方向,顺着盾面滑下,带着一串火花和刺耳的摩擦声,盾上狮熊与斧上熊狮交错而过。

莱昂趁此机会右手长剑冲着天雄的左腰横斩而去。天雄也不闪避,左手大掌猛地向盾面按去,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莱昂推飞了出去。

莱昂被击飞出去三四米,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紧接着一个后滚翻站了起来,同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天雄站在原地,龇着牙很满意的样子,肚子上浅浅的一道血印。

“哈哈,碎了那么多盾,终于能在不用原术的情况下,成功地用盾卸开我的攻击啦!”天雄笑着。

“当然啦!何止是碎盾,胳膊都被你打震断多少回了!”莱昂也笑。

“再来!”

“再来!”

两人又冲到了一起,两方的战士们也在尽力呼喊着。

十几个回合中,莱昂一直巧妙的用盾牌卸掉天雄的攻击,只是有些摇摇晃晃、身形不稳。突然,天雄在斧子又一次被引开的时候,一脚蹬在盾上,将莱昂踢了出去,但是这次莱昂并没有失去平衡,就地两个后滚翻战了起来,立着盾牌。

天雄大步突进,握着战斧的右手向后拉伸到极限。看到天雄的斧子是横握的,莱昂立刻身子向右旋转,同时盾向右倾斜,准备用盾卸掉攻击的同时回旋斩击。

然而天雄根本就没有挥动斧子,而是直接用岩石般的左肩撞在了盾上。幸好莱昂本来就准备转身,压低了重心,不然一定又要飞出去,现在只是向后滑了几步远。

莱昂被这一下撞的手臂发麻,感觉整个肩膀都要断了。但是仍咬牙保持着平衡。

然而,莱昂突然感觉到盾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拉了回去。握着盾紧缩在身前的左臂一下子就被拉开了,莱昂这才看见天雄已经扔掉了斧子,右手抓着盾牌把他拉了回去,并把盾牌从他身前掰开,而天雄的左手,已经紧握成拳,在莱昂的面前呼啸。

莱昂眼前一黑,凭直觉挥出一剑后,后仰着倒飞了出去。

莱昂重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天雄飞奔而来的大脚。莱昂急忙一个侧滚,刚才的位置上轰下一把巨斧。

莱昂站起身,晃了晃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天雄扛着斧子在几步开外看着他。

“刚才那一下居然没有干掉你!”天雄的左小臂上有一道剑伤,但是他似乎毫不在意。

莱昂将剑插在地上,费力地摘下破损变形的头盔,扔在地上:“所以你的机会用光了,下一次该我干掉你了。”

看着莱昂狼狈地喘着粗气还勉强笑着说大话,天雄哈哈大笑,但同时也握紧了手中的战斧。

莱昂再次立起坚盾,长剑平举,盾后露出的半张脸上都是鲜血,眼睛却坚毅地看着天雄。

天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爆冲向前。和刚才一样,右手持斧,拖在身后。莱昂压低身子,盾牌微侧,长剑后拉,如果天雄再像刚才一样直接撞过来,长剑将直刺而出。

天雄突然前脚猛然踏地,将地面都踏出了一个小坑,下半身立刻停住,巨大的冲力传到了腰,再传到了手。双手握斧,平砍。简单,却快无可避,力不能挡。

莱昂的眼睛死死盯着天雄,盾向上倾斜,又要引开攻击。然而斧子到盾前时,天雄突然手腕一转,整个斧子立了起来,平砍变平拍,铁板一样重重地轰在了盾牌上。

盾,粉碎!狮子和熊的花纹散落一地!莱昂却已不在盾后。在那一瞬间,莱昂松开了盾,向右侧一个大滑步,来到了天雄的左侧。长剑带着赤色的光芒,斜插没入天雄的左肋。

天雄的斧子破盾之后仍然势不可挡,即使身体被刺中,斧子还是继续划出弧线。莱昂虽然近身,不在斧刃的攻击范围,但是斧柄仍然击碎了他的左臂,轰在左胸上。莱昂口中吐血飞了出去。

天雄挺着胸立在地上,战斧立在身前,看着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的莱昂,龇着牙咧开嘴,嘴角微微上翘,闭上了眼睛。

风,渐渐地起,丛林的树叶哗哗作响,但是却让人感到好安静。

——《旅程之歌》

兽人与兽人之间的争执,通常由酋长或者萨满负责协调解决,但即使是酋长的命令,仍然不是最权威的。对于兽人来说,只有一种方法产生的结果,是任何人都不能违背的,就是欧那卡。

这是两个人之间一对一的决斗,双方可以使用非附魔的武器和防具,或者可以使用附魔的武器和防具,但不能使用附魔能力。兽人和兽人之间的决斗基本是赤身徒手的肉搏。通常来讲,决斗时禁止使用奥术、神术和原术(关于这三种术的区别,详见各自章节)。但是如果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可以使用辅助性质的术,主要是因为骄傲和体质差异,兽人在和人类、侏儒、精灵等决斗的时候允许对方使用。

决斗的胜利者可以完成决斗前的约定,无论是当酋长,还是占有对方的妻子,甚至可以带领全族投降赴死。部落的其他人不能反对,若要反对,除非同样提出欧那卡并获得胜利。

顺便一提,虽然从体质上来讲,矮人也被兽人允许在决斗中使用辅助性质的术,但是从未有过矮人在决斗中使用的记载。确实不擅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用矮人的话讲:“放屁!老子光用屁股就能撞烂兽人的蠢脸!”

——《愿雪之空的生命和历史》兽人的习俗之欧那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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