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浓厚的雾还未散去,一个士兵便匆匆忙忙的跑进苍龙的营账里禀报道:“启禀将军,西戎部族的军队打过来了。”
苍龙一听,赶忙从榻上爬起来穿上几件衣服,一边换上战袍一边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哦,回禀将军,西戎部族这次全派来了骑兵,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五六万呐。”
苍龙低下头想了想,看着士兵吩咐道:“赶紧集合士兵,准备迎战。”
“将军,西戎部族这次来势汹汹,咱们只有两万人马,如何应战?”
苍龙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无论如何,咱们都得迎战。三个城池结盟的军队正在上虞郡与我西国对阵,陛下亲自出征带领将士们全力抗敌,咱们在这儿决不能给陛下拖后腿。眼下我西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容不得半点犹豫。传令下去,所有士兵随我一同出兵作战,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是,将军。”
苍龙来到账外迅速翻身上马,与士兵们一道急匆匆的赶赴边境。
听着越来越近的战马厮鸣,苍龙回过头望了望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的身后是我西国的父老乡亲,拔出你们手上的剑,随我一道上阵杀敌,决不能让西戎部族迈入火虞郡一步。”
面对数倍于己的西戎骑兵,还是有不少的士卒心虚胆战,低着头不敢说话。
苍龙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士兵们的心思,他想了想,面朝众人大声笑道:“兄弟们,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次陛下亲自领兵作战,以十万对阵三个城池结盟的二十万主力大军,同样,咱们也要面对几倍于我的敌军,那些在上虞郡抗敌的兄弟们都不怕,难道咱们还害怕区区一个西戎部族吗?兄弟们,这次西戎部族趁火打劫,联合那三个城池欲置我西国于死地,咱们能答应吗?火虞郡乃我西国后方,只要咱们守住它,上虞郡的兄弟们就一定能够战胜敌军。我苍龙别的不敢说,但我敢保证只要我苍龙还有一口气活着,西戎部族的骑兵休想踏入火虞郡一步。”
士兵们受到了苍龙的鼓舞,纷纷亮出宝剑,齐声喊道:“愿同将军一道奋力杀敌,保我西国无忧。”
不一会儿的功夫,西戎部族的骑兵越来越近了,与他们仅有百步之遥。
苍龙拔剑指着前方,大声喊道:“兄弟们,杀呀。”
苍龙一声令下,士兵们前仆后继的冲上前去,与西戎部族的士兵对阵厮杀。虽说寡难敌众,但苍龙和士兵们仍然拼尽全力的抵抗。
双方各自伤亡不少,尤其是苍龙这边,看着一个个士兵慢慢倒下,苍龙闭着眼心疼万分,而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天鹰瞧见了苍龙,便拿着剑跑过来与他当面较量。
苍龙笑了笑,一边和天鹰打斗,一边又要对付随时偷袭他的西戎士兵。
二人厮杀打斗了一会儿,苍龙的手臂和后背却被几个西戎部族的士兵猛砍了几刀。
一个士兵趁他不备,从他身后一剑刺入他的腹部,苍龙疼痛难忍,蹲在地上倚着剑口吐鲜血。
苍龙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正想拼尽全力的站起来,再与天鹰打斗一番,而天鹰却轻蔑一笑,拿着剑在他的脖颈上用力一划。
随着那条鲜红的血痕,苍龙的身子也慢慢倒下,渐渐闭上了双眼。
最后倒地的那一刻,苍龙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白如心的身影依稀浮现眼前,他最后笑了笑在心里默念道:“如心,你好好活着。”
傍晚时分,夕阳挂在几棵枯树枝丫上不肯落下,草原上的狂风卷起战场上的尘土硝烟,让人久久难以平静。
苍龙和其他的士兵们一道,静静倒在了这片血泊之中。身旁的战火硝烟还在萦绕着这些战死的西国士兵,天鹰叹了口气肃然起敬的看了看他们,十分钦佩的说道:“唉,这才是那个有血性的西国啊!”
不久后,盱阳城便得到了消息,连忙发兵援救。
一个西戎士兵急匆匆的骑着马跑了过来,行礼道:“启禀首领,盱阳城的援兵离咱们不远了。”
天鹰低下头想了想,大声道:“走,咱们回去吧。”
白虎在一旁十分不解的问道:“首领,火虞郡的驻军已全军覆没,咱们为何还要回去?”
天鹰笑道:“咱们虽然打败了火虞郡的驻军,可盱阳城的援兵马上就到了,他们以逸待劳士气正盛,咱们未必有胜算呐。哈哈哈,先回去养精蓄锐一番再战也不迟。”
黑狼笑了笑,也赞同道:“是啊,反正咱们在火虞郡也弄来了这么多的金银钱财和粮食布匹,也够咱们大吃大喝一阵子了,哈哈哈,那三个城池就慢慢与西国开战吧!”
一行人哈哈大笑,骑着马带着战利品胜利而归。
火虞郡守接到了苍龙战死的消息后,连忙带上几个人赶到边境为他收敛尸身,眼含热泪的跪在地上,向苍龙和那两万壮烈赴死的士兵们重重磕头。
半晌后,郡守赶忙派了一个随从,日夜兼程的赶赴上虞郡报信。
随从下了马,直接往白启明的营账走去,走到账外,门口守卫的士兵急忙拦道:“站住,你是何人?”
随从行了一礼,急忙说道:“快让我进去见陛下,火虞郡出大事了。”
士兵想了想,忙说道:“行,那你赶紧进去吧。”
随从道了声谢,急急忙忙的走进账内行礼道:“拜见陛下。”
白启明抬起头来看了他几眼,问道:“你有何事?”
随从强忍着眼泪,跪在地上十分难过的说道:“启禀陛下,苍龙将军领兵抗敌,和火虞郡驻守的两万士兵一道以身殉国了。”
白启明愣了愣,连忙起身问道:“你说什么,苍龙战死了?”
“是的,陛下,苍龙将军的尸身被郡守大人暂时安置在火虞郡,只待禀明了陛下再行处置。”
白启明闭着眼往前走了几步,心里愧疚难安。
苍龙也是自小随他南征北战的近侍将军,十几年来,每次身处险境时苍龙都未弃他而去,于他白启明而言不可谓不尽忠职守了。
白启明背对着众人,双手不停颤抖,一想到苍龙便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他深吸了口气,略带悔意的轻声说道:“苍龙,我对不住你呀!”
两个儿子叹了口气,急忙劝道:“父王节哀,苍龙将军死得壮烈,他是我西国的英雄。”
白启明抽噎了一会儿,闭着眼说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苍龙和那两万士兵拼了性命的拖住西戎部族,才让咱们无后顾之忧。若是败了,那你们不仅对不住西国,更对不住苍龙和那两万士兵。”
白承青和白承君气愤不已,行了一礼大声道:“父王放心,我们兄弟两个一定奋力杀敌,为火虞郡那些死难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这日,上官长乐穿着一袭战袍迈入公孙府,正好撞见了公孙问,小荷,夫妻二人。
他笑了笑,行礼道:“哈哈哈,问公子真是享福呀,有如此佳人相伴左右,宛若神仙眷侣恩爱缱绻,真是羡煞我等了。”
公孙问微微一笑,客气道:“诶,长乐公子不必如此,实在是笑话我了。天下间谁人不知上官府的大公子上官长乐龙精虎骨仪表堂堂,不知有多少闺阁女子心生钦慕,只可惜公子眼光太高,竟一个也瞧不上,唉,真是可惜啦。”
上官长乐摆了摆手,笑道:“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若是得不到她,我也不会再想着其她的女子。”
公孙问听后,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哟,是哪位女子能让长乐公子如此痴情啊?”
上官长乐摇了摇头,叹道:“唉,不过是在下一厢情愿罢了,不提也罢。”
公孙问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小荷的手说道:“哦,长乐公子请自便,我夫妻二人还有事出去一趟,恕不奉陪了。”
上官长乐摇了摇头,忙行礼道:“哦,问公子和夫人慢走。”
上官长乐跟着管家一路走着,不时四处望了望。
公孙城主远远瞥见了上官长乐威风凛凛的模样,便摇头笑了笑,夸赞道:“上官城主真是好福气呀!有长乐这么个能文能武的儿子,不像我这个逆子,唉,整天只知道吟风弄月,不成器啊!”
上官城主得意一笑,看着公孙城主宽慰道:“公孙城主不必烦忧,你正当壮年,再娶几个妾室多生几个儿子就行了。”
公孙城主通红了脸,大声笑了笑说道:“唉,夫人尚在人世,我也无此心呀!”
不到一会儿,上官长乐便走了过来,行礼道:“拜见爹爹,公孙城主。”
公孙城主一脸欣喜的走上前去扶他起来,笑着问道:“长乐,前线准备得如何了?”
上官长乐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们二老放心,这次咱们以二十万的兵力进攻西国,定能取胜。”
“好,长乐公子胆量过人,待到凯旋之日,我与你爹爹在此为你庆功。”
上官长乐笑了笑,看着二人十分郑重的说道:“爹爹,公孙城主,长乐一定不辱使命。”
大战在即,静谧的夜空满是战火硝烟的味道。
白启明的营账里灯火通明,父子三人正聚在一处小声商议着。
白启明翻开地图撑在桌上,朝他二人说道:“你们看,这里的地形两面环山,中间还有一条河穿梭而过。河东是我上虞郡,河西便是璐茵城所属的灵丘。居高临下,嗯,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啊!”
白承青和白承君仔细看了看,低下头思索了一番,白承青便问道:“父王,两边都是有利态势,更何况敌军的兵力还远多余我,咱们又该如何取胜?”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青儿,父王命你领兵两万驻扎这座山头,看准时机便果断出击。”
“是,儿臣明白,那父王呢?”
“哈哈哈,我明日亲率五万精兵在河东迎战。剩下的三万士兵便由君儿率领,迅速抢占河西的这座山头。”
白承君笑了笑,看着白启明信誓旦旦的说道:“父王放心,君儿一定拿下河西的这座山头。”
白启明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儿子笑道:“好,咱们父子三人齐心协力,全力迎战这三个城池结盟的二十万大军。”“是,儿臣遵旨。”
第二日清晨,天刚微亮,双方士兵早已密布在河的两岸,蓄势待发。
上官长乐拔出剑来指着前方,大声喊道:“杀啊,杀……”
先头士兵骑着马迅速冲过河流,往西国这边打来。
白启明领着士兵们迎上前去,刀剑交锋,在河的两岸打得如火如荼。
双方势均力敌,三个城池的精兵猛将几乎就聚在这一处了。白启明顶着极大的风险,在这山脚独自应付敌军十几万的兵力,满心期盼着儿子白承君攻下灵丘的这座山头,好占据有利地势歼灭这伙敌军的主力。
白承君带着三万士兵骑马赶到了山脚,正思索着如何进攻?他抬头望了望这座山头,赶忙吩咐道:“你们几个各领五千精兵,分路合围进攻。”
“是,殿下。”这几个人行了一礼,便领着士兵们从山脚的各处分别进攻。
山头的守将接到了消息后,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就这点兵力还敢分兵合围进攻,真是个笨蛋啊!”
这个将军低下头微微一笑,转过身看着身旁的两个属下吩咐道:“你们两个各领一万精兵把这几路人马吸引过来,全部歼灭。”
“将军,我二人带走了两万士兵,那这山头就只剩下了五千人马,万一有何不测……”
这个将军大声笑了笑,说道:“你们尽管去吧,我在这儿好好教教西国的三王子如何带兵打仗?”
二人笑了笑,连忙行礼道:“是,将军。”
二人带着士兵们冲下山头迎战,一人负责迎敌引诱,另一个负责配合围歼。
白承君在山脚瞧见了情势,连忙领着剩下的一万精兵进攻山头。
眼看着白承君越来越近,山头的守将不由得笑了笑,大声命令道:“进攻。”
士兵们凭借有利态势与白承君一伙厮杀缠斗,兵力上虽然比不上他们,可地形有利也让白承君这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渐渐地,山头的士兵把白承君的这三万精兵分割包围起来,他们首尾不顾,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
一个士兵想了想,大声喊道:“殿下,不好了,咱们被包围了。”
白承君四处看了看渐渐慌了神,初上战场迎敌的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副将心急不已,急忙跑过来说道:“殿下,您带兄弟们先走,我来断后。”
白承君点了点头,想也没想的就说道:“行,那你们多保重。”
他左右望了望,向前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先撤。”
白承君带着一万士兵奋力突围,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逃了出来。
虽然没有追兵一路跟着,但白承君却羞愧难当。昨日才向父王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拿下河西的山头,可如今却,唉……白承君低下头一脸沮丧的想着。
忽然,白承君心头一惊,想到了什么便急忙带着士兵们冲过去援救白启明。
白承青守在河东的山头久久难以平静,山脚频频告急,父王危在旦夕,可白承君那边迟迟未有动静,他也不能冒然下山援救。正苦恼之际,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说道:“启禀殿下,三殿下那边进攻失利,咱们的兄弟也看见三殿下带着人撤了回来。”
白承青大惊道:“你说什么,这,他怎么能撤回来呢?他这一撤兵,不是让父王等着被敌军歼灭吗?”
“是啊,殿下,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白承青想了想,拿着剑大声命令道:“留下一万士兵守住山头,其余的人随我去救父王。”“是,殿下。”
上官长乐拿着剑与白启明近身打斗,十分狂妄的笑道:“白启明,你那儿子打了败仗便撤了,现在没人会来救你了,哈哈哈,我今日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白启明闻言,又惊又怒,在这危急时刻他只好下令道:“撤,快撤。”
士兵们得到了指令,便边打边撤向上虞郡。
上官长乐笑了笑,高声喊道:“兄弟们,别放跑一个西国士兵,杀了白启明。”
士兵们士气高涨,纷纷拿剑朝白启明冲了过来。
白启明浑身是血,手臂也被敌军的士兵狠狠划了几刀,疼得鲜血直流。他握着剑闭了会儿眼,忽然骑着马冲上前去,不顾身上的剑伤以一敌十,敌百。
寒谨城的将士们钦佩不已,摇了摇头赞赏道:“这西国南帝白启明,真是名不虚传啊!”
白承君急忙跑了过来,大声劝道:“父王,您赶紧走啊!”
白启明怒瞪着他,训斥道:“你这个混账。”
白承君十分羞愧的低下了头,转过身去继续迎敌。
危急存亡之际,白承青带着士兵们奋力向前厮杀,赶到山脚助他二人一臂之力。
父子三人领着剩下的士兵拼命突围,终于摆脱了三城盟军的追兵,回到了上虞郡的营地。
傍晚时分,御医正给白启明治伤换药。
白启明低头想了想,忽然问道:“青儿,君儿他如何了?”
白承青想了想,连忙说道:“回禀父王,三弟经此一战,性子倒是有些沉稳了,整日里垂头丧气,生怕被父王责罚。”
白启明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君儿呀,从小便一身傲气,这次让他吃些苦头磨练一阵子吧。”
白承青也笑道:“父王说得是啊,三弟年轻气盛啊,这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三弟会好起来的。”
陪着白启明坐了一会儿,白承青便行礼告退。刚走到账外的不远处,白承青便听到白承君在他身后喊道:“大哥。”
白承青笑了笑,走过去看着白承君问道:“哦,是三弟啊,你有何事?”
白承君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大哥,父王的伤势如何了?”
白承青笑道:“你若是担心父王,不妨亲自去瞧瞧,为何跑来问我呀?”
白承君笑了笑,十分羞愧的说道:“唉,我无颜面见父王。”
他低着头叹息了一会儿,又说道:“大哥慢走,我先告辞了。”话刚说完,他便灰溜溜的逃了。
白承青看着三弟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长叹了几声便走远了。
白启明悄悄跟着白承君走着,好几次了,白承君都如今日这般愁眉苦脸的。
看着儿子这样一蹶不振,白启明便闭着眼想了想,走到白承君的面前说道:“君儿,站起来。”
白承君一脸茫然的看着白启明,行礼道:“父王,我……”
白启明大声道:“站起来。”
白承君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白启明看了他几眼,又说道:“拿上剑,随我来一趟。”
此战后,上虞郡的西国士兵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人,而三城结盟这边虽说重创了西国军队,但穿扬却在璐茵城时时制肘,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上官长乐与几位将军商议后,便决定暂时休兵几日。
白启明把营地里的士兵全都拢在一处,却不告诉众人是为何?众人十分不解,低着头相互议论着,瞪大了双眼瞧着这片空地上的白启明,白承君父子二人。
白启明拔出了剑,看着白承君大声喊道:“君儿,把剑拿起来与我比试一番。”
白承君有些颤抖的握着剑,心里惶恐不安。
“白承君,把你的剑拿起来。”
白承君咬紧牙关,举起剑向前杀去。此时的父子二人杀红了眼,招招剑术直指对方要害。
白承君明显不是白启明的对手,每每被白启明打倒在地,却并不服输仍旧十分倔强站起来。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时心惊肉跳,悬着一颗心唯恐出现什么意外。
白承青站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伸出了手赶忙劝道:“父王,三弟,你们别打了,快住手吧。”
白承君浑身是伤,嘴角还流出一丝鲜血,半蹲在地上,一脸茫然期许的看着白启明。
白承青连忙跑过去扶他起来拍了拍他衣服上的尘土,笑道:“三弟,没事了,你没事了。”
白承君点了点头,笑道:“多谢父王开导君儿。”
白启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吩咐道:“行了,你们各自散了吧,君儿留下。”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轻声议论着,行礼告退。
众人都走后,白启明便走过去拍着儿子的肩问道:“还疼吗?”
白承君摇了摇头,笑道:“不疼了。”
“你这孩子竟说胡话,地上的碎石子如此多,你又摔了那么多次,如何不疼?”
白承君有些感动的看着白启明,低下头说道:“父王,君儿罪无可恕,请父王责罚。”
白启明笑了笑,鼓励道:“玉不琢不成器,我的君儿才干了得,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万万不可灰心丧气呀!君儿,你要记着。古往今来,越是成就非凡的人,要经历的痛苦和磨难就越多。那些被世人敬仰,了不起的人物,都是在无数个艰难困苦中磨出来的。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可因一时的失败就失魂落魄的,明白了吗?”
白承君点了点头,再次行礼道:“是,君儿受教了。”
白启明稍稍放心了一些,看着白承君柔声道:“父王知道君儿心里难受,要找个地方把心里这股愤懑发泄出来。”
白承君叹了口气,笑道:“唉,还是父王最了解君儿了。”
“哈哈哈,那是呀,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君儿啊,最像以前的父王了。”
白承君笑了笑,十分好奇的问道:“是吗?那些老将军时常说起父王领兵打仗如何了得,如何厉害?君儿想知道,父王也有过败仗吗?”
白启明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世上哪有常胜将军,唉,父王在当王子的时候,曾领兵作战差点就全军覆没了。现在想来,当时的情景依旧是令人胆寒啊!”
“哦,那父王是如何败的?”
白启明低下头笑了笑,说道:“和君儿也差不多呀,那时父王也是头一次领兵打仗,轻敌冒进,若不是你穿扬叔叔冒死营救,恐怕我就不能站在这儿了。”
白承君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这一次的败仗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白启明转过身来看着儿子,十分郑重的说道:“君儿,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别怕困难和失败。我今日让所有的士兵亲眼看着咱们比试,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我白启明是打不垮的。同样,我白启明的儿子白承君也是打不垮的。哼,前几日他们胜了一仗,但输赢未定,谁胜谁负还早着呢。君儿,这次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重新拿起剑再随我一道出征。”
白承君笑了笑,大声喊道:“是,父王。”
上虞郡这边打得热闹,而新郑,豫阳,安阳三地也是激战正酣。
西国的三个将军依照白启明的吩咐,并不以守地为要,却半诱半打的吸引着落木心的兵力,依据有利地形逐个歼灭羽清城的军队。
落木心是个愣头青,胸无城府,每每被西国的将军牵着鼻子走,却还懵然不知。
这三个地方还未收复,羽清城的军队就已伤亡过半损失惨重。
宣城与赤军城在左右两侧虎视眈眈,情势危急,逼得落木心不得不放弃了攻打这三个地方的念头。
此战惨败而归,落木心便寄希望于上虞郡三城结盟的主力大军,一厢情愿的期许着这二十万大军能一举完胜西国。
休整了几日,西国这边的士气已基本恢复,父子三人又聚在营账里小声商议着。
白承青想了想,问道:“父王,咱们只有四万多的兵力了,如何应战?”
白承君也附和道:“大哥说得是啊,父王,咱们的兵力不够呀!”
白启明起身走了走,笑道:“不,在我看来,这四万多人的兵力不多不少恰好足够。”
兄弟二人听得一头雾水,十分不解的望着白启明。
白启明想了想,转过身来吩咐道:“君儿,父王还让你领兵进攻河西的山头,你可愿去?”
白承君微微一笑,行礼道:“父王放心,君儿这次一定拿下那个山头。”
白启明点了点头,笑道:“好,父王相信君儿,明日你便领一万精兵前去。”
“是,儿臣遵旨。”
白启明笑了笑,又看着白承青说道:“青儿,父王也同样给你一万精兵守住河东的山头。他们想合围咱们,明日定会派出一部分兵力进攻你所占据的山头,虽说地形有利,但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是,儿臣遵旨。”
白启明看着他二人点了点头,宽慰道:“你们放心,只要坚持一会儿,穿扬便会从璐茵城的后方打过来与你们会合。”
白承青和白承君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父王自己呢?有何打算?”
白启明笑道:“哈哈哈,父王明日亲自率领其余的士兵主动进攻三城结盟的军队,引诱他们追到上虞郡这边来,到那时再联合从豫阳,安阳两地赶来的援兵一道,合力围歼三城结盟的军队。你们两个占据有利地势,只管关门打狗,配合穿扬围歼企图溃逃的盟军士兵。”
第二日清晨,众人按照白启明昨日的部署分头行事。
白启明领着两万多的士兵主动进攻,从河东疾驰而去。
三城结盟的军队迅速迎战,追着白启明一路打回了河西。白启明回头看了看,并不与之过多纠缠,他一声令下,所有的西国士兵顿成溃不成军之势,跟着白启明往前跑着。
三城结盟的将军们并不善罢甘休,一路穷追不舍的紧紧跟在后面。
白承君趁乱跑到了河东的山脚,高声喊道:“兄弟们,我白承君定要一血前耻。”
士兵们笑了笑,一齐吼道:“哈哈哈,但凭殿下吩咐。”
白承君笑了笑,说道:“好,我亲自率领五千人马正面进攻,你们各领一半的兵力从山头的两侧进攻。”“是,殿下。”
白承君和士兵们一路向前拼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山头的不远处。
山头的守将瞧了瞧,不屑一顾的笑道:“兄弟们,这个手下败将又来了,你们谁出去迎战?”
一个副将笑了笑,主动站出来说道:“回禀将军,属下愿去,既然这个西国的三王子如此骄横,那我便下去让他长长记性。”
白承君快刀斩乱麻,领着收下的精兵拼力厮杀。
山头的守将眼瞧着不对劲了,便连忙派出其他的兵力分路合围,故伎重演,想让白承君再次落入包围之中。
白承君大声笑了笑,朝前喊道:“攻占山头,杀啊……”
随着他一声令下,山头两侧的西国军队一拥而上,迅速歼灭了这伙敌军的士兵。得胜后,所有人又一齐奔向山头,还没容山头的守将多做抵抗,就已被白承君和士兵们全部歼灭,守将的脑袋也被白承君拿剑砍了下来,揪在手上威慑敌军。
占领了山头,白承君连忙吩咐几个士兵在山头点燃一堆篝火,给大哥白承青报信。
白启明所料不错,三城联盟的军队也派出了一部分的兵力进攻河西的山头。
白承青正和士兵们奋力抵抗,一个士兵忽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道:“殿下,三王子殿下那边大功告成。”
白承青想了想,连忙转过身来问道:“消息确实吗?”
“回禀殿下,千真万确啊!小人和几个兄弟看得真真的,河东那边的山头烽烟滚滚。”
白承青十分高兴的笑了笑,看着士兵们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三弟白承君那边成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儿,定能取胜。”
白承君在河东的山头焦急的等待着,不时往山下望望,穿扬和士兵们来了没。
不一会儿的功夫,穿扬领着士兵们匆忙赶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马不停蹄的配合白承青内外围歼这只进攻河西山头的小队。
白承君瞧见了心里十分高兴,留下了几千的兵力守卫山头,他自己便火急火燎的带着其余的士兵们下山与穿扬会合。
将这只进攻的敌军士兵全部歼灭以后,白承君才走了过去,看着穿扬笑道:“穿扬叔叔,多日不见您可还好?”
穿扬笑了笑,看着白承君调侃道:“唉,穿扬叔叔也就这样了,倒是三殿下越发英武了。”
“哈哈哈,穿扬叔叔真会拿我取笑。唉,说来惭愧啊,我前几日出师不利,连累了你们诸位。请穿扬叔叔放心,君儿这次一定替我西国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人。”
“哈哈哈,三殿下能如此想便好。行啦,大战在即,此处不是闲聊之地,待咱们内外配合,聚歼了这三城结盟的军队,你我在庆功宴上再畅谈渴饮。”
白承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穿扬叔叔赶紧过去吧!这儿有我和大哥把守,保证把璐茵城的尾巴收拾干净。”
穿扬看着他笑了笑,带着士兵们一路朝前而去。
穿扬走后不久,璐茵城的追兵紧跟着便到了此处。白承青和白承君各自占据山头的有利地势,万箭齐发,让璐茵城的军队一时间措手不及。
二人看准时机,从山上呼啸而下,不一会儿就将这伙追兵悉数歼灭。
白启明率领士兵们边打边撤,时不时的与敌军比试几招又迅速撤离。
上官长乐信以为真,追着白启明一路跑到了上虞郡的最西边,自以为胜卷在握的他此刻还茫然不知,此处已集结了几万大军正等着他带兵前来。
白启明扭头往后瞧了瞧,西国的旌旗迎风招展正朝这边赶来,他十分高兴的喊道:“将士们,应战。”
士兵们欣喜异常,不再装模作样的与敌军打斗,他们和赶来的援兵一道奋力厮杀。
不到一会儿,三城结盟的军队便连连颓势,再也无力还击。
看着士兵们一个个被西国歼灭,上官长乐心急如焚,他不假思索的拿剑朝白启明冲了过来。
白启明迅速闪身躲避,上官长乐这一剑非但没能伤到白启明,自己反而被白启明一剑刺中了心口,一击毙命。上官长乐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望着前方,十分痛苦的倒在地上。
白启明手里握着剑,看了上官长乐几眼,随即笑道:“上官长乐已死,将士们,上官长乐已死……”
西国士兵士气高涨,一鼓作气的歼灭了三城结盟的军队。
前方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上官城主暗觉不妙,便连忙派人回寒谨城搬救兵。
接连派出了几批人,却没有一个回来报信。上官城主心乱如麻,在公孙府的住处来回走着,心底隐隐不安。
忽然,一个士兵跑进屋里说道:“城主,寒谨城的援兵出不来啊!”
上官城主急忙问道:“这是为何?”
“回禀城主,南帝白启明早已暗中筹备,此次大战之前,他便已命令西国的胡世清将军领兵从盱阳城出发,暗中盯着我寒谨城。寒谨城接连来了几批援军,可刚出城不久便遭到了西国军队的伏击,死了不少的士卒啊!”
上官城主怒不可遏,捏着拳头吼道:“白启明,我与你势不两立。”
傍晚时分,天已经快黑了,西国的士兵们在成堆的尸体里走来走去。
一个士兵发现了上官长乐的尸身,便走过来向白启明禀报道:“启禀陛下,敌军主帅上官长乐的尸身该如何处置?”
白启明笑了笑,向身旁的几个近侍吩咐道:“把长乐公子的尸身好好装殓,运回寒谨城,你们几个亲自护送。”“是,小人领旨。”
穿扬想了想,站在一旁问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白启明笑道:“哈哈哈,没什么别的意思呀,就是帮着上官城主把儿子的尸身运回寒谨城好好安葬,免得他千辛万苦的从寒谨城跑到这来寻找儿子的尸身。”
穿扬和几个将军听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白启明想了想,便看着一旁的几个将军问道:“对了,羽清城这边的战事如何了?”
一个将军上前行了一礼,笑道:“陛下放心,这个落木心就是个傻子,他主动进攻新郑,豫阳,安阳三地,明明占尽先机,却输得一败涂地。唉,微臣行军打仗了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主帅。”
“是啊,羽清城经他这么一折腾,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哈哈哈,微臣相信,不肖几年陛下就可将羽清城收入囊中。”
“唉,这次三城结盟,就属羽清城最为出力,把家底都快掏空了。他姐姐落梨莺若是地下有知,恐怕会气得半死。”
白启明低下头想了想,转身笑道:“诸位辛苦了,哈哈哈,此战后,这天下间已经没人再是我西国的对手了。”
将士们笑了笑,齐声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经此一战,三个城池丧土失地不算,还被西国趁机削弱了实力,天下人甚至预感到,西国即将一统天下。
庆功宴上,大家举杯对饮,十分高兴的喝酒吃肉。白启明看着众人笑了笑,说道:“诸位,此战咱们不仅打败了这天下间实力最强的三个城池,更是得到了不少的土地。羽清城的新郑,豫阳,安阳三地此刻已与我西国的苍虞郡连成一片,璐茵城的灵丘,乐阳也尽归我西国所有。我在此敬诸位一杯,望咱们君臣父子同心,一统天下。”
众人笑了笑,连忙端起酒杯回敬道:“愿誓死追随陛下,扬我西国国威。”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白启明又看着桌上的地图思索起来。在西国与璐茵城接壤的边境,灵丘一族世代居住于此,璐茵城吞并他们一族的领地后,仍然准许他们住在这儿。因而,若是以后要进攻璐茵城,就必须让灵丘一族离开这个世代居住的地方。他想了想,向一个随从吩咐道:“来人,派使者前去通报灵丘族长。限他五日之内带着族人全部离开此地,搬到西国的木虞郡居住,听明白了吗?”
随从连忙行礼道:“是,小人领旨。”
不久后,一行人赶忙出发前往灵丘,找到了灵丘族长。来人向他行了一礼,客气道:“灵丘族长,陛下让我等前来通报你,限你在五日之内带着族人们全部离开此地,搬到我西国的木虞郡居住,你可明白?”
灵丘族长瞟了使者一眼,十分不屑的扭头继续喝茶。使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转眼间四天的时间已过,灵丘一族却毫无动静,一个随从便进来禀报道:“陛下,这个灵丘族长态度十分顽固,死活不肯搬走,怎么劝都不听,这该如何是好?”
白启明背着手走了走,轻声一笑,说道:“哼,再给他们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还不肯搬离此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小人领旨。”随从带着白启明的旨意又跑了出去,亲自来到灵丘族长的面前说道:“灵丘族长,方才陛下说了,再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还不肯搬走,那就别怪陛下不客气了。”
灵丘族长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唉,吓唬谁呢?他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儿啊,哈哈哈,你们那位南帝陛下想如何?他要是不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指着他唾骂,就把我们全都杀光好了。”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就要到最后的期限了。白启明阴沉着脸想了想,捏着拳头深吸了口气,忽然大声说道:“来人,兵营集结一万士兵,灭掉灵丘一族。”
一个将军想了想,连忙行礼道:“是,微臣遵旨。”
傍晚时分,灵丘一族的族人正待在家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准备吃晚饭了。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族人们惊恐疑惑着走到门边瞧了瞧,顿时惊在原地。此刻,那些拿着刀剑的西国士兵,正在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百姓们惊慌失措的四散逃命,可是来不及了,许许多多的老弱妇孺和壮年男子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不防备,这一家人也统统死在西国士兵的刀剑之下。
几个时辰后,这场灭族大战终于结束。除了灵丘族长和十几个亲信随从得以逃生,其余的族人全都没了。
西国军队走后,灵丘族长便带着随从们跑了回来。方才还热闹的村庄顷刻间变得惨淡凄凉,空气中满是血腥味,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那些凄惶无助的呐喊,老弱妇孺们恐惧绝望的啼哭。
灵丘族长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看着这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泪流满面。他捏着拳头深吸了口气,朝天大声喊道:“族人们,你们死得冤啊,啊..........”
一个随从哭着喊道:“族长,我要杀了西国这个暴君,为爹娘还有兄弟姐妹们报仇雪恨,为族人们报仇雪恨。”
灵丘族长擦了擦眼泪,面朝族人们行了一礼,站起身来朝随从们说道:“走,咱们去西国杀了这个恶魔,让他血债血偿。”
“对,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族人们群情激愤,在族长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往西国而去。
这场大战又是西国完胜而归,上官城主与公孙城主待在书房里苦恼不已,这次三城结盟一块出兵,号称强强联合的三个城池信心满满,直到刚才还在做着攻灭西国的美梦,可天不遂人愿,他们再次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傍晚时分,西国的士兵把上官长乐的尸身运回了寒谨城,在上官府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家丁见他们拉着一副棺材,便过来问道:“你们几个是谁?为何拉着一副棺材放在我上官府门前?”
一个士兵向前行了一礼,说道:“我等是从西国而来,快叫你们府里管事的人出来,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怎能与你说?”
家丁想了想,便赶忙跑到上官长善的屋里禀报道:“二公子,府外来了几个西国士兵,还带着一副棺材。他们说此事事关重大不肯与小人讲明到底何事。小人思来想去,只好前来请二公子亲自跑一趟啦!”
上官长善放下书本走了走,连忙跟着家丁来到了府外。
他面朝那几个西国士兵行了一礼,笑道:“诸位有礼了,在下是上官府二公子上官长善,你们有何事尽管跟我说。”
一个士兵点头笑了笑,说道:“哦,回禀二公子,我等奉陛下之命把府上长乐公子的尸身运回来了。唉,请二公子节哀,事已至此,我等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二公子留步,我等告辞啦。”
西国士兵走后,上官长善连忙跑过去拉开了棺材盖,里面躺着的人果然就是大哥上官长乐,浑身是血冷冰冰的,早已没了呼吸。
家丁们抹了把眼泪,赶忙跪下哭道:“公子。”
上官长善低着头十分难过的抽噎了一会儿,半晌后,他才抬起头来忍着悲痛说道:“来人,带大哥进府,好好准备后事。哦,还有,再派几个人去璐茵城告知爹爹,请他快些回来。”
一个家丁哭了一会儿,忙行礼道:“是,二公子。”
上官府里众人忙着准备上官长乐的丧事,哭的哭难过的难过,战败的阴影还未散去,上官府就已哀意沉沉。
公孙城主与上官城主坐在屋里,左思右想着此次战败又是何故?
此刻,上官城主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上官长乐已经战死沙场。
上官府的一个家丁跑到屋里,跪在地上大哭道:“城主,城主,不好了,出大事了。大公子他,他……”
上官城主不由得心惊肉跳,他赶忙问道:“长乐他怎么了?”
“回禀城主,大公子他,他已经战死了。”
上官城主闻言后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一时难以接受便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
公孙城主哀叹了一会儿,扶着他宽慰道:“上官城主请节哀啊,眼下,还是先给长乐这孩子准备后事吧,其余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上官城主老泪纵横,看着家丁问道:“长乐的尸身是如何找到的?”
“哦,回禀城主,是西国派人送到了家门口。二公子得了信也吩咐咱们赶紧过来禀报城主,他在府里给大公子操办丧事。”
上官城主想了想,十分疑惑的问道:“哼,这白启明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孙城主想了想却毫无头绪,便拉着上官城主的手劝道:“上官城主,先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回去好好安葬这个孩子。唉,实在是可惜呀!”
上官城主叹了口气,闭着眼说道:“唉,也只能如此了。公孙城主慢坐,我先告辞了。”
“哦,上官城主不必客气,快回去吧!”
上官城主慢慢转过身去,跟着家丁来到府外,坐上一辆马车便走了。
上官长善亲自给大哥擦身换洗,送他最后一程。
他一边用水擦洗,一边看着大哥说道:“大哥,虽然你总是看不起我,从来没把我这个弟弟放在心上,但我其实一点也不恨你怪你。唉,我知道大哥也不容易呀!爹爹一向对人严苛,对大哥更是如此,小的时候啊,大哥生性顽皮不肯听先生的话,爹爹便狠狠的揍了大哥一顿,打得皮开肉绽,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那时侯咱们兄弟俩偷偷拿出酒坛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算被爹爹发现了也打死不承认,装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哈哈哈……”
上官长善笑了笑,又问道:“唉,不知这些大哥可还记得?”
忙活了半天,上官长善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抱着他平躺在榻上。
看着上官长乐叹了叹气,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大哥,若说我唯一恨你的一次便是那天晚上,你不该对可君做出这种事啊!唉,事已至此,大哥也累了,好好睡吧。”
上官长善又走了过去,整理上官长乐原来的衣服,正收拾着,忽然,一张泛黄的纸张缓缓掉在地上。
上官长善急忙捡起来看了看,惊讶道:“可君?大哥留着可君的画像做什么?”
他仔细想了想,忽然记起了曾在后园里见过,那时大哥也拿着一副画像深情款款的望着,难道就是赵可君吗?
把这张纸拿在烛光下看了几眼,纸张明显的泛黄陈旧,想来它的主人曾无数次的把它拿在手上抚摸。
上官长善一时间感慨万千,他原以为大哥对赵可君意图不轨是在报复,是要让他这个弟弟脸上难堪,或是故意嘲讽他有多么懦弱无能。可无人知道,大哥对赵可君竟然也有着几分真情,奈何娶她的人不是自己呀!
他笑了笑,卷起画像重新塞回大哥的怀里,让他带着这最后的念想去往另一个地方。
上官城主昼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回到了上官府。
几个家丁扶着他一路走到上官长乐的灵堂,劝慰道:“城主节哀啊!”
上官城主看着儿子的灵位泪流满面,哽咽着轻声说道:“长乐,你一路走好,爹爹一定踏平西国,为你报仇雪恨。”
几日后,上官府里的人满怀悲痛的安葬了上官长乐。上官城主饱尝丧子之痛,想了想也只能静待时机,一血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