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二月初,天更冷了,大雪封山,猎户们已经不再进山捕捉猎物了。
最近来找谢与安看病的人终于少了些,谢与安便天天在家里和两个孩子玩儿。
谢与安的名字早就传遍了整个大庆国,就连京都里那些王权富贵们都在讨论这个谢与安的事迹。
那些闺阁里面的小姐姑娘们都听说这个谢大夫虽然人在乡野,可模样俊美,又有绝世的医术,就是不知道解不解风情,是不是良人。
此刻,京都石行居……
“你瞧你们家爷,玩儿的时候睡得死沉,怎么还记得给银子呢,弄得我们下次不找他都不好意思了。”几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架着一个半睡不醒的俊美青年从芳菲阁里出来,将他扔给等在门口的侍卫。
“各位爷,你们也说说那些姑娘嘛,怎么给我家爷亲得到处都是红嘴印子,这脸都没法看了。”侍卫嗔怪道。
一群公子爷互相看着笑了起来,“来来,这是我给你家王爷的东西,收好了,等他醒了定要告诉他,这人可是他的救命稻草。”
几个人眼神暧昧,相视一笑,只有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几位贵公子走远后,侍卫扶着赵瀮进了马车。
“爷,都走远了。”侍卫这才压低声音道。
靠着车厢的俊美青年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挂在此刻满是红嘴印的脸上,显得特别无辜。
“爷,这是晋王世子给您的东西,说是找这个人就能治您不好女色的毛病。”侍卫递过去一只小木盒说道。
赵瀮瞪了他一眼,侍卫便捂着自己的嘴缩着脑袋出去了。
赵瀮打开木盒子,拿出里面的一张人像,看着熟悉的画像,他不禁笑了起来,脑海回忆起去年在她药庐里那个满脸绷带的自己和那个每天照顾自己的谢与安:“她现在都这么有名气了吗?连晋王世子都知道她的医术。”
眼睛下移,画像底下还有一行字:专治不孕不育。赵瀮拿着画像的手僵了僵,低沉着嗓音冷声道:“去桃李村。”
“可是,爷,估计着快下雪了,这寒冬时节,雪厚路滑,况且您现在离开京都就不怕皇上起疑心?”
“他最近不是忙着宠信那个新封的妃子吗?到时候我自有说辞。”赵瀮心情急切的想见到谢与安。
京都距离东顺郡百多里地,要不眠不休五天五夜才能到达。
赵瀮就这样昼夜兼程,刚到登县桃李村,鹅毛大雪依旧铺天盖地,周宝山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已经等在了村口。
“我们爷要找住在桃李村的一个叫谢与安的人,可在?”
周宝山心中疑惑,这傻王爷不好好的在京城里待着,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的找人,而且随从也没带几个,难道不怕再被人谋害吗,还真是不省心呀。
“王爷,那谢与安最近说什么研究出来一种可以把药水注射进人身体的针筒,登县十条母猪都已经着了她的‘毒手’,她……她就是个疯子,爷,您还是别招见他了吧,免得伤了您。”
“你说什么?”赵瀮脸色变得黑沉沉的,很吓人。
周宝山的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位爷了,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王爷,那个谢与安可是个危险人物,您还是不要见了吧,她虽然给母猪做过剖腹产,也给人接生过,可是她行事太过诡异,这种人还是不要见的好。”
只听啪的一声,侍卫手中赶马用的鞭子不知何时被赵瀮夺在手中,直接抽得那周宝山躺在地上直叫唤。
“谢与安也是你配胡乱嚼舌的吗?”赵瀮的语气骇人,让周宝山来不及顾痛,便趴在地上求饶。
“你们速速安排吧,把她带到宅子来,一定要好好请过来。”
雪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暗沉。
到了上灯的时候,赵瀮要找的人才终于来了。
赵瀮打量着面前瘦高的少年,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眉如远山,鼻若悬胆,唇如激丹,齿如齐贝。只是穿戴得有些寒酸,一头黑发的长发一丝不苟的用簪子挽在脑后,灰黑色的衣袍始终有股淡淡的药香。
她还是喜欢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赵瀮心中不禁自喜,找了这么久,自己终于找到她了。
“带谢大夫去泡个热水澡,再换一身体面的衣服来。”赵瀮眼睛一瞬也不移动的盯着谢与安,生怕她再跑了似的。
可确定谢与安没有认出他来后,他居然很是失望,不过也难怪,自己当时几近毁容,离开药庐的时候脸上还缠着纱布呢。
谢与安打量着眼前戴着狐狸面具的华服公子,不是说有人要找她看病的吗,看她还急吼吼的跑来,怎么这人一来就要自己洗澡换衣服,现在的病人都这么洁癖了吗?
谢与安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心想也不臭呀!
“那个什么,先看病吧,我昨天自己在家洗过了。”谢与安有些着急的说道,吴老三家的母猪又要生了,因为上次剖腹产的原因,这次她必须亲自去看着,万一因为上次的缝合口被小猪崽子挤破了,那可就麻烦了。
“不急,听说谢大夫今天看了一天的诊,想必累了也饿了,沐浴后,我还让人给谢大夫准备了好吃的,比如烤鸭。”赵瀮端了一杯热茶递给谢与安,手指无意识的触碰到谢与安温润的指尖,心中像触电一般一颤。
没想到赵瀮竟然盯着自己的‘一马平川’看,看就看吧,还满眼心疼的看。
这人有毛病吧?谢与安心想。
“那个,公子,公子?”叫了半天,赵瀮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谢与安瘦弱的身体看。
谢与安提了箱子准备走了。
赵瀮却一把从身后抱住了谢与安,吓得谢与安药箱子都掉地上了。
谢与安挣扎不过,只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流进自己的脖子里,有些痒。
“对不起,我该早点找到你的,对不起。”
这人果然有病,而且是脑子有病,是疯病。
改天要让他试试自己新研制的镇定剂。
谢与安无奈的被赵瀮抱了足足半个时辰,硬是听这个男人神神叨叨的说了半个时辰她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