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谢庄头与后续处理这些协助生意的护卫们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魏老尚书处理,阿茵不再多过问什么,自然有付老板陪着一起上心。
倒是得了银子或土地的佃户们,让肖妈妈劝着,只是远远地磕了头各自散去了。
这件逍遥膏掀起的波澜,此刻看起来就风平浪静了起来。
三日之后,李家的回信送到了庄子上。
回信的内容与付歆依所料的无所差,施文苑的意思是这样触犯律法的人留不得,叫阿茵趁早把谢庄头送得远远的,若是翠柳无所依,倒可以留着,但佃户们在这件事情上也有知情不报的错处,让阿茵自己看着处理,若是这些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却无人报官都在一旁干瞪眼的瞧着,就都遣散了,换一批新的佃户上来。
庄头一时间不好找好的,毕竟老烟庄实际的粮食出产也很不错,得找个信任的人,佃户却是好找的,遣散了原先那些之后,阿茵又多待了三四天,肖庄头就给他送上了佃户们的名头簿子,整整齐齐的填满了原先空缺的人手,田地也都划分妥当,不需要任何交接时间,即可就能接的上农活,今年的庄稼生产必定不会遭受影响。
“肖庄头辛苦了,新庄头的时候也得你多费心,你就在老烟庄多留些日子,等你回府,我必有重谢。”
肖庄头原先是浅曜不放心她叫跟着一起来的,经过了逍遥膏这一趟,主仆几个也更贴心了。肖庄头对着阿茵,也就跟对着自己正经主子没有区别,况且这句重谢并不是什么虚幻缥缈的承诺,查缴的银子是过了肖妈妈的手整理成账簿的,他自然知道现在阿茵手里握着多少银子。肖庄头不是个贪心的,只想着主家手里有银子,他们下面的人只要踏实肯干,主家定然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姐谬赞了。回城路上,小姐也要多小心。”
“这是自然,那就劳烦肖庄头多上心了。”
安顿好了老烟庄上的后续事务,阿茵带着新做好的佃户名头簿子跟带来的下人们,重新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只是这次比来的时候,要足足多了五辆车,除了一辆是带着的些老烟庄的土产外,其余都是放着的银子。就这样,她自己的车上还放着不少的珠宝首饰,跟着她一起来付歆依与魏老尚书也并未与她一起回京城,魏老尚书是着急着探清楚谢庄头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火急火燎的去查案子去了。而付歆依则是在城郊有庄子,带回来的银子,暂时都放在庄子上存着,等着换成了更好保存的全国通兑的银票,再交到阿茵手上。
这一片对于徒弟的爱护之心,阿茵心里觉得温暖极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成为自己师父的付老板,真的有了师徒之间的情谊。
翠柳则是跟着她一起回了李府,摘掉了堆砌的钗环也卸掉了涂得厚厚的脂粉,翠柳生的极漂亮,眉眼间因为大仇得报都透露着一股英姿飒爽来,叫人看着就觉得眼前一亮。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两个人同乘一个马车回京,阿茵一路上还能听到她咳嗽。
“小姐不必担心,咳疾也是老毛病了,等天再热些,就好的差不多了。”
“家里的小厨房做的梨汤很不错,你回去了每日让小厨房给你做上一碗,也该找个调养的大夫来,好好地养养身子。现在家里姨母怀着孕,各种药材是不断地,也不耽误什么。”
阿茵说得情真意切,翠柳也说不出什么推辞的话来,她本是很擅长于言辞的人,却很不擅长于接纳他人的温柔善意,阿茵这样的人,正是她最不会如何应对的,只好笑笑应了下来。瞧着马车外京城内的景致的时候,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真心笑意。
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林管家在内城接了人,虽是恭恭敬敬的朝着阿茵行李,目光却落在自家姑娘彩月身上,像是在敲身上可有什么损伤。阿茵的信里,为了将情况说的严重些,还提到谢庄头养着不少护院打手,都是不听命于主家的,林管家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带去的护院们都极忠心,我们都没受什么损伤,也给家里带了些老烟庄的特产,林管家不用担心。”
林管家也察觉到阿茵看到了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朝着阿茵再次行李,脸上的表情却放送下来。
“小姐办事情自然都是好的,老爷夫人与少爷已经在家里等待多时了。”
阿茵点点头,放下了马车的帘子,继续朝家里行进。
她带去的护院,都没有完全的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只是叫他们绑了谢庄头,逍遥膏的事情瞒得严丝合缝不许他们知道。付歆依与魏老尚书的人都是他们自己人,嘴巴严的要命,她带去的却是李家的人,除了彩月与肖妈妈外,都不是她能完全信任的人,因此为了将此事完全捂住,自然不能让他们参与。这样,回了城即便他人问起,也不会露出什么端倪来。
一月不见,施文苑的肚子又大了些,脾气也比过去更柔软,看到阿茵进府搂在怀里就掉了眼泪,说是接了她的信一路担心不已,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人可以放心了。让长慈担忧落泪是不孝,阿茵赶紧捡着些有意思的话给她讲逗她开心,一顿饭吃得疲乏不已。回了二人的院子在自己屋里子泡了香汤休息过之后,阿茵才觉得身上舒坦了些。
头发松松的挽了发髻,靠在软榻上才安心的看了两页诗文,李浅曜就自己打着帘子进来了。
“这一趟可辛苦了,我瞧着你都瘦了,刚刚饭桌上又没吃什么,这是些让小厨房早上备下的你喜欢的点心,看着书刚好吃点吧。”
阿茵看着浅曜担忧的样子,笑眯眯的捏起一块奶糕放在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散开。
“浅曜哥哥,我有件事情跟你说。”
浅曜坐在了她的对面,正小心的把酸梅膏放进茶盏里给她兑喜欢吃的酸梅饮子,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我刚刚跟姨母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