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知书脑中一闪,突然推着景华轻声呼道:“等一下,景华兄弟先别睡,听我说!”
景华不耐的道了一声说,依旧闭着眼睛养神。
常知书压低了声音,生怕被船上的人听见:“不瞒景华兄弟,我的内功非常不错,那女子没说话之前,我只感觉到杜邵和与交接货物的手下在船仓,就两个人。结果这个叫秋香的女子不但能隐息还有如此耳力,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就是江湖十大高手榜的第八位——千手三娘子
秋香。”
景华也想到了那位女子是江湖高手,但没把江湖十大高手榜的千手三娘子想到一起。
见景华睁眼示意他继续说,常知书便更起劲的往下去说:“之前跟你说过杜邵和用了手段才坐上的这个二当家的位置,听到这个秋香已经不难猜了,哈哈,我真的太敏锐太聪明了!”
触及到景华不耐烦的眼神,常知书乖乖的解释说道:“江湖上都知道的,千手三娘子秋香所属良缘庄,不仅如此,她还是良缘庄庄主直系的下属。”
良缘庄,一说到良缘庄,自然想到悬宫阁。江湖最大的高手如云之地,两个帮派都不相上下,江湖之上的一等一的高手跟人才都集结在这两个帮派之中,全天下的人都畏惧又钦佩这两个帮派,不仅仅是因为高手人才如云,还有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富的流油。悬宫阁最主要是做些江湖消息之地,只要出的来价,什么消息都能给你寻来,传言,天下没有悬宫阁找不到的秘密。后来悬宫阁更为壮大之后,陆续开了兵器阁与书阁,专门搜寻天下强盛奇异的武器跟奇书异经。良缘庄是在他之后慢慢盛大的,只听闻良缘庄庄主是位妖艳的妓女,因良缘庄名下的都是青楼与胭脂水粉的铺子,后来与悬宫阁齐名天下之后,也陆续做些买卖消息的路子,同时建造了不少文人雅士的花花酒水之地,若说悬宫阁是真正在江湖上混的帮派的话,这个良缘庄就是行走在商路之上。后有位文人道了这么一句了天下人朗朗上口的诗句:
知无不晓悬宫阁,遍地生花良缘庄。
“杜邵和是个商人,朝利益看,照秋香这个江湖人的身份是带不给他什么,能给他的只有良缘庄,若背后是良缘庄,那能收的利益真够大的了。”常知书说着说着露出转瞬即逝的耻笑的表情,很快就收回认真的表情,但还是被景华捉到了。
“良缘庄可从不会跟商人一同谋路。良缘庄做的生意可比小小一个郦商的浑厚的多,杜邵和搭上良缘庄这条金路。那他坐上二当家的位置,能得到现在这些,那都是能说的通。”常知书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景华耳边耳语了:“还有这些满箱子的人,明朝禁令贩卖人口,不好出手又是担着砍脑袋的风险。我真的好奇,良缘庄是在乎这种弊大于利的生意,还是,郦商能带给她们什么特别大好处,才能让良缘庄出面给这些贪得无厌的商人兜着。”
常知书说的一点也没错,良缘庄跟郦商之间存在的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这些问题,可能等下船靠岸之后再继续找了。”景华继续闭目养神。
苏州县衙门口
一面回想着饭馆中乞讨老婆婆说得那些话,一股深深的恶寒发自内心的袭边全身,若景华在调查的那件事是真的,那么这么大一个苏州城,人口失踪,囚犯枉死,全城最大的苏州县衙竟然都能视若无睹,背后定是有官或是更有势力的人在操纵这件事,现已经三天了,景华也还没回来....
“不对不行,我不能这么想,景华的武功全江湖都未必能找出几个对手。”千木梨暗自忧愁的踱着步,若这样想的通,那整个县衙岂不是也是黑黑的狼窝。
“木梨姑娘,还真是你找在下啊。”苏子晗从县衙内走了出来。
千木梨见人出来,将人拉到了角落,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便缓缓将饭馆中老婆婆说的事情唷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
“就是这样,苏衙差,虽与你认识不多日,但我深思熟虑之下,还是觉的应该与你说道一下这个事。”
话毕。千木梨担忧的注意着苏衙差的表情,很担心自己的做法是多余的,苏子晗怎么说也是县衙的衙差,况且看他与这个林大哥也是很熟络的模样,但她还是找他了,内心第一感觉就是苏子晗不一样,他侠义还热心。
“不....不可能....县衙还有林大哥....”苏子晗摇头否认道,自己在县衙做了两个月,跟林大哥相处甚久,他的为人苏子晗跟县衙里的兄弟都是有目共睹,可昨日那乞婆跟林大哥确实有些奇怪。而且.....
“既然你们都信得过在下,那这件事就由在下去查办,势必给老婆婆一个交代。”
“那就劳烦苏衙差了,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来悦来找我跟景华。”
苏子晗抱拳道了一声:“多谢。”
两人缩在水缸中四个时辰之久,景华虽无感,但常知书难受的直哼哼,揉捏着两条毫无感觉麻木的两条腿。
待船身动了一动,外面甲板上嘈乱的脚步声,常知书惊喜的说了一声:“到了!到了把!”
一个嘘声的手势,常知书识相的闭上了嘴,景华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别的船开始靠岸跟工人们搬动箱子的声音,朝着常知书点了下头,常知书露出惊喜的表情,终于到了。
到了便好,景华继续听着船上面的甲板,靠岸之后,船上的人走的只剩下了两个,景华揭掉了水缸上的盖子,翻身出去之后,警惕的看着暗门,听着上面的声音渐渐远去,一人不剩,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探头出去,都已经出去了。低头示意常知书跟在自己后面走,偏看见常知书依旧坐在缸中不为所动。
“景华兄弟,帮帮我,我腿脚麻了,动不了。”
景华不耐烦的将人在背上,走出了暗门,天已全黑,外面火光暗动,不远的船上不少人在哼哧哼哧搬动着东西。景华观察着四周,现在他们所在之地,好像是个山,暗边停泊着不止他们的商船,暗数之下,加上他们三艘,这里有着十艘大小不一的船。。
常知书依稀也看见了那些船,仔细看了一下,咦了一声想要仔细看看时,景华看准时机跑了出去,跳到岸上之后翻身躲进了草堆之中,动作之快,气息隐藏的也极好,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带动。
看来真的是到了山座,空气中尽是江水跟丛林树木湿腥的气味,又冷又黑,江边的人费力却熟练搬动着箱子,有个工头大刺刺的喊着:“赶紧搬上去,买主们都到,小心别磕疼了女孩子,现在哭起来可要命了,动作都小心点,快点别磨蹭。”
常知书直接被早就不耐烦的景华丢在草堆之中,常知书吃了一记痛,睁大眼怒盯着景华,仗着周围漆黑一片,自己也看不清景华,只能感觉到他趴在自己旁边在观察江边的情况。
景华带着这么行动不便的人自己也不好施展,将人放在草堆之中,便要自己单独行动,常知书虽然看不见景华的动作与表情,但似有察觉的拉住景华的袖子轻声道:“景华兄弟,你不能丢我一个人啊。我腿脚不便,被人发现可就离不远了。”
“隐藏好气息。”抛下一句话,景华欲要施展轻功去探查下别处,常知书又一袖子将他扯了下来。
“万万不可,我看见了这里停着的船可不是商船。”
看来是又知道了什么,景华趴下了身子,静静的听着。
“那边三搜有点破烂的是普通人家打鱼的渔船,画着圈的最大的船我没认错的话是通州有名的大善人先琼的船,还有那艘上面白衣服的大晚上穿着像个鬼似的是个苏州县大名鼎鼎的七星道观的白袍道长,那两条绑着块黑布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感觉很不妙啊。”常知书一个个指着说了过去。
常知书知道的东西太多,给景华就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来历与目的都不明,没有得皇上的亲口确认,他就不敢为自己人所用。
“景华兄弟,你说这个绑着黑布的船回不回是贼船....”转过头看着本该趴着景华的地方空空如也,那个人!又!又把自己一个人抛下!自己跑了!
白袍道长下了船就往山路走上去,身边还带着两个蓝袍男道士掌灯走在前面,而那些人有条不紊的搬着红漆箱子跟黑木箱子也走同一道路上了山。
答案就在前面,景华并不想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将自己气息隐藏死死的,一行人上了山路继续走着,景华一身黑衣如鬼随行的跟着他们穿梭在漆黑的树干上,出了山路便出现了豁然开朗的石板楼梯,两旁还有火把照映,那行人肤色黝黑,一脸凶肉,露出的胳膊上都带着伤疤,跳动的火光将那行人照映的如从地狱逃出的恶鬼,箱子里摆着祭祀凶神用的活人,那些人身上都带着血气,不是贼就是匪,都是亡命之徒,看的景华强压住内心的兴奋继续观察跟看着。
到了山上,一座荒废的庙宇出现在他们面前,门口杜邵和的黑衣属下与五个男人在谈话。
“周大人,这既然都是最后一批货物,老道便出三千金,老衲便也不叨扰各位,”白袍道长。
“我去,道长你这丹药得练到何年何月,还是给女娃娃们留个命,让我们哥几个带走好了。”白袍道长旁边的男人此言一出,身边两位穿着脏差布衣的男人不住的附和点头。
那姓周的闻言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各位老板,这也并不是最后一批,不过是上头开始严查,我们家杜当家跟朱县令得小心行事一段时间,耽误各位大人一段时间,实在抱歉。”
“呵呵,原来如此的话,就不难为你了,这样,我们还是跟往常一样尽选自己喜欢的结账便好,剩下时间就等周大人的消息了。”那个红衣老头就是常知书说的先琼善人,长的一派慈眉善目的模样,腰间挂着一块在夜晚都带着瞩目光彩的夜明珠的坠子,好不吸引人。
“那就,在下谢过各位老板们的体谅了,放心,我们家杜当家说了,此事过后,定会选更上好的货物给各位细心挑选。”
“哈哈哈好。”刚开始还严肃的气氛一哄而散,那些人就这样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景华由衷的感到好笑,人如畜牲一般称斤叫卖,真是有意思。
那些黑面工人们快速的搬了几番之后,那个带刀的头头走到姓周的面前低着头做了揖,姓周的微微点头之后指着荒庙大开的门对着各位老板们说了一声请。
那些人兴致颇高的进去之后,姓周的便要进去,却被身后两位死拽着什么人的黑脸大汉叫住。
“周大人,这个人我们山脚下抓住的,鬼鬼祟祟的在跟着我们,你看。”
“放手,轻点啊两位大哥!”
两个壮硕的大汉像抬小猪一样将人放到姓周的面前。
这么个紧要关头,不仅姓周的拉下了一张本还是温和的笑脸,景华本就严肃的脸看清此人面目时都快收不住自身的杀气。
这个.....
“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