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把腰一拱,直接将陆谨撞倒,他慌乱中扯住青云一只小手,转头怒道:“咋了嘛?”
商陆摇头:“我哪里知道?”
陆谨大为生气,但池暖闭目养神,就正坐在商陆对面,他便讪讪然低头。
商陆大为好奇,小声问道:“莫非?”
陆谨没好气道:“莫非个屁,我姐认识。”
商陆倒吸凉气,“刺激。”
陆谨瞪大双目,终究是念及池晚在,没敢开口。
陆承业笑了笑,说道:“陈二两,要么,你去?”
陈二两抬头,收起书卷,问道:“我去?”
李墨淡然一笑,饶有兴致地望着两人,据他所知,陈二两修习兵书,至今不到半月。
陆承业点头,“反正北燕已然不成威胁,其他人,都是些酒囊饭袋,吃的多些罢了,指不定,吃的也没你多,尽是些废物,不足为虑。”
陈二两便不再犹豫,点头道:“好,若是我来指挥,那我便想换处地方扎寨。”
陆承业问道:“何处?”
陈二两拉过沙盘,指着一处孤峰道:“此处高顶。”
李墨意外坐起身,侧着身子,抬眼询问李四,李四摇头,李墨微微一笑。
他抬眼望了望摆在门外小日晷,笑道:“时间尚早,换营来得及。”
陆承业则问道:“有何根据?”
陈二两淡淡道:“居高临下,可势如破竹。”
他再补了一句,“何况,我不是陆大人。”
陆承业转头问陆谨及商陆,“你们有何想法?”
商陆道:“反正不是我来指挥,我坐旁边看着就是。”
陆谨笑道:“分明就是不懂。”
商陆斜眼问道:“你就懂?”
陆谨大笑道:“我也不懂,所以我不是也没开口?”
陆承业道:“那便如此吧,用人自不疑,陈二两,你来全权指挥。”
池晚低着头,叶天看了一眼,眉头紧皱,心知若任由这群人胡闹下去,论战必败。
又想着,怎陆承业也容得他们如此胡闹?
他可不相信,大名鼎鼎的陆承业,连其中弊端都瞧不出来,只以为是宠着这些后辈,心中无奈生气同时,站起身道:“刺史大人,我觉得,不妥当。”
陆承业问道:“何处不妥?”
叶天提剑鞘指着那处孤峰道:“此处,距大河甚远。”
那些木具傀儡,虽是木制,梦神宗为求仿真,竟还是以粮食饮水作驱动,就如常人一般,三日不饮水则枯,七日不进食则萎。
“若敌军围而不攻,再断我水源,岂非不攻自败?”
陆承业点头,说道:“叶天所言,有理。”
他转头问道:“陈二两,你有何想法?”
陈二两面色平静,缓缓道:“若刺史大人全权与我指挥,我便还是那个意思。”
他淡淡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承业笑着端起茶杯,朗声道:“好,那便拔寨,换营。”
叶天皱眉,“刺史大人。”
陆承业摆摆手,“无妨,北域十二国,以燕最尖,墨染香想法,却全在我掌握中,均是,不足为虑了。”
叶天轻声一叹,终是不再劝,只道文斗虽败,武斗,他仍能再争一争,只是念及北域十二国与十二上宗其中一些牵扯不浅。
他们又要入罪乱之地试炼,岂知不会插手其中?
想着十二上宗威严,叶天还是极其顾忌的,便是念着,尽力而为罢了。
陈二两正起身,陆承业却叫他坐下,走到那幅地图前,指着大河某处说道:“其他的我便不再多言,只是北燕将会于这处渡河,需先与你提一声。”
叶天池晚好奇竖耳,李墨则是懒洋洋躺了回去,这些事情,虽是陆承业一手操作,他毕竟是钦差,也都有知会一声的。
否则,县衙中怎可能没有其他护卫?
陈二两望着那地图,端详陆承业所指之处,问道:“为何是在此处?两岸宽阔过极,若无浮桥,渡河都是件危险事情。”
陆承业说道:“正因为危险,墨染香才会在此处渡河,因为。”
他收回手,挥挥袖子,说道:“换做是我也会在此处渡河。”
叶天实在想不明白,北州地处贫瘠,群山重叠,这大河又不是唯一通路,北燕又何必在此渡险?
他想了想,终是开口问道:“山路不行?”
陆承业坐回座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品了品,略有些苦,虽觉得叶天这种宗门弟子未免有些蠢笨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山路太好走了。”
叶天就是奇怪于山路分明好走,为何偏不走?
陈二两点头,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会注意的。”
叶天终究没想明白,最后还是临走之前,商陆在最后小声道:“因为好走,所以费时。”
山路好走,便会费时,由来如此。
浅显的道理,叶天才想明白,正要道一声谢,见到商陆身旁陆谨,生生止住。
他不喜欢陆谨,仅此而已。
论战本就是一件极端正的事情,商陆及陈二两境界低一些也没事,毕竟还是修行人,届时躲在他身后,做一些如收拾战场或者挑运物件这样的杂事大抵还是能胜任的。
第二境的修行人虽不是多强,到底也不是一些弱鸡。
白城城北群上之上,云端之下,一张画卷铺开,其中镌刻阵图,一株藤曼自画卷中央腾出,盘旋如同虬龙,粗壮更甚大河,其尾端,还有数条分支倒旋而上,化作数个藤曼蒲团。
徐宇立身其上,手中法诀一变,蒲团之下,还有翩翩花开,生出露珠。
他轻笑道:“诸位,既是观景,怎可无酒?”
魏玄淡淡点头,抓起花瓣,一饮而尽,其中酒味,竟是意外醇香。
徐宇笑道:“魏前辈,这醉仙酿如何?”
魏玄道:“是好酒。”
徐宇乐呵呵地笑着,这是他极为自豪的事情。
殊不知,也是外人极鄙视他的事情。
天大的法宝,白玉京时代遗留下来的画卷,竟成了他藏酒的去处?
风一觉望着旁边那名男子,披着黑袍的男子摇了摇头。
风一觉便不开口,实际上,徐宇虽是太玄剑宗长老,与他们凤梧楼的关系,还是更近一些的。
风一还在凤梧楼地位尊崇,若是他来出面,兴许徐宇能听入几分,但既然风一还没有暴露身份想法,风一觉便也不再多事。
毕竟祖上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传承到如今,只怕也已经稀薄得见不着痕迹了。
只是,徐宇天资,尤在众人之上,未免,可惜了。
一个无师自通的天才人物,沦落成了这般令人小瞧的笑柄,想必那些先辈,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了,也会蒙羞吧。
自称占断风流第一家的风流仙,其实,是多人认可的图阵仙啊。
天下阵法一道,谁能压他一头?
风一觉想着,自嘲摇了摇头,他徐宇资质再高,终究心性是不够的,第六境,始终还是极难跨过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