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胥礼带着黄金来到长安,四处活动。找到檀何、萨兀,把大单于密令交给他们,让他们继续蛊惑汉天子,离间太子。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汉天子刘彻疑心越来越重,病体时好时坏。一日巡幸到嵩山,羽林郎山呼万岁,群山皆应。远远三声“万岁!”、“万岁!”、“万岁!”传来。众人尽皆听到,良久方散。
天道将军跪下贺道:“陛下天人之体,这是当地山神拜见天子!”
刘彻听了大喜,封为万岁山。令人在山上建祠奉祭。
余者方士、神巫纷纷附和,更有胶东方士言在东海蓬莱仙岛见到神仙。
于是汉天子巡游东海,求神仙之术,数月不见,无功而返。归来后怏怏不乐,生起病来。
春华方尽,盛夏又来。天子每年五月至八月,一到盛夏就移宫甘泉宫避暑已成惯例。
在甘泉宫一月有余,不见皇后、太子来见,也没有使者前来。刘彻奇怪。中常待苏文密奏太子近来常有怨言,言自古哪有三十年的太子。刘彻愈加不乐!
一日,白天午睡,刘彻又梦见小黄人拿棍子打自己,惊悸而醒。于是让术士作法禳病。
通天巫檀何禀是有人作祟,所以久病不能痊。
刘彻深信不疑,诏令直指绣衣使者江充、天道将军檀何、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一起查办巫蛊。
江充等人有恃无恐,宫内殿外,拿着诏令,大肆挖掘。先是宫女嫔妃,渐渐挖到椒淑宫、太子宫。果然挖出了桐人木偶,上边有诅咒之语。
太子素来深恨江充、檀何等人鼓惑天子,狐假虎威,把个朝堂弄的乌烟瘴气。今日恐怕被江充陷害,急于见到皇帝,好当面辩白。谁知道几次和皇后派使者来到甘泉宫,却均被拒之门外,连天子面都见不到。
天子少傅石德见事情紧急,劝太子道:“殿下,江充、檀何包藏祸心,公然污蔑太子!此其志不在小。他二人以小小直指绣衣使者、天道将军之位,断然不敢与太子为敌!之所以不避汤镬,敢这么胆大妄为,幕后必有主谋。太子还要小心防备为上!”
刘据心下忧急,只是束手无策。道:“我也早料到如此!只是现在见不到父皇,无以自明!少傅有何良策,不妨讲来听听!”
“此事确有些棘手!目下既然见不到陛下,还要另想办法!太子上次面见陛下,大约在什么时候?”
“那还是两月之前啦!这段日子皇后与我一直派遣使者到甘泉宫,可是总也见不到父皇!”
“我看此事必有蹊跷!倘若陛下身体康健,断乎没有不见的道理!除非……”,说到这里,石德停顿了一下,看看太子。
刘据道:“除非什么……?少傅但讲无妨!”
石德道:“昔日秦始皇帝沙丘之变,崩数日而赵高秘不发丧。卒有胡亥矫诏称帝,扶苏伏剑自刎之祸。万一陛下不虞,难保江充之流无赵高指鹿为马之心。殿下身居东宫,哪有与陛下数月不见的道理?。加之小人在侧,必然诋毁太子。我听闻江充、苏文与那边钩弋宫里来往颇密。贰师将军李广利与丞相刘屈氂也密谋要立刘髆为太子。此等狼子野心之小人,太子不得不防!”
太子道:“这些事我也知道。只是眼下有何良策?”
“臣闻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眼下之计,先发制人为上!”
“如何先发?”
“陛下一旦命江充召太子前往对质,太子如何应付?”
“自然是面见父皇,当面说清楚!”
“不然,太子宅心仁厚,不知小人之恶!常言道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缴幸。太子见陛下一面都难,皆因苏文、江充之辈蒙蔽天子。一旦跟随前去,必然落入小人之手恐怕太子会有不测!”
“那当如何?”
“太子不如先控制住江充、檀何、韩悦、章赣,然后面见天子,当面领罪。太子与陛下骨肉之亲,陛下必然会宽宥!万一陛下有不虞之变,也好掌控全局!”
“好,就这么办!”刘据骤然而起,恶狠狠的道:“可恨江充竖子,欺我太甚!”
江充等人,正在府内密谋,要置皇后太子于死地。御史章赣、按道侯韩说有些犹豫不决。
江充道:“我们以巫蛊陷害太子,已然没有退路,今天是有他无我,有我无他。一旦事在犹豫,我等都是灭族之祸!要想活命,尚可得也?”
众人正在筹谋,忽然诏使来到,众人正在惊诧,尚未来得及迎接,天使已带人闯入府内。天使诏书,道:“天子有制,直指绣衣使者江充、天道将军檀何、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邪魅蛊惑,娇纵不法,滥害无辜,一体拿下,收押待勘!钦此!”
江充等人大惊失色,按道侯韩说跳起来,道:“陛下前日刚下诏,让我等查办巫蛊!为何没有几天就改变诏令。其中有诈,臣要面圣!”
天使道:“大胆!你一个小小按道侯,竟敢大逆不道,抗旨不尊!”
说着,用眼神示意手下。手下一人悄悄走到韩说面前,暗中抽出宝剑,趁其不备,一剑刺向韩说。韩说惨叫一声倒地。
余者三人面容失色,乖乖就擒。
一时带到太子刘据面前,刘据用剑指着江充道:“江充,你一个待死的逃犯,挑拨你赵王父子,还不够吗?如今又来离间天子与我。我今日就诛杀你这个祸国奸佞,乱臣贼子。”
江充倒也不惧,哈哈笑道:“我早已料到会有今日。江充末流小吏,能得到陛下宠信,享受了这几年富贵,也够了!我死了,殿下恐怕也难保这太子之位!哈哈哈……!”江充一阵狂笑,声震屋瓦。
刘据怒极,一剑刺穿江充胸部。江充倒地抽搐,渐渐归于沉寂!
章赣、檀何面色惨白,浑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太子命:“来呀,给我把这两个人押下去!”
手下答应着,把二人关于屋内。
少傅石德道:“事不宜迟,目前太子唯有带着这两个人亲自到天子面前领罪,方能辩白委屈。”
刘据命人准备车驾,要到甘泉宫面见天子。忽然手下人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御史章赣逃跑了!”
众人闻听大惊。章赣一走,必然把消息泄露出去。江充余党必然做好准备,不免狗急跳墙。这时贸然前往甘泉宫,万一这些人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挟持天子。自己又离开皇宫,有人趁机发难,则局势将不可收拾。
少傅石德道:“太子万不可离开中宫。现在唯有坐镇长安,静观其变。防备有人趁火打劫,起兵造反。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告知皇后,把兵权掌控在手里。臣算来长安之兵,有未央、长乐两宫卫尉宿卫之兵。北军任安所掌京师徼巡之兵。另有长安城附近长水、射声胡骑。另外遣使道到长乐宫,只要皇后依允,发武库车马。只要把这些兵马抓在手里,则大事可济!”
原来汉朝在京师有南北两军,北军由执金吾领,掌京师的徼巡治安。南军由卫尉统领,掌官门内屯兵,扈卫宿从。
又置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八校尉之兵拱卫长安。
中垒掌北军垒门内外;屯骑校尉掌骑士;步兵校尉专掌位于长安西南郊上林苑的苑门屯兵;越骑校尉掌越骑;长水校尉掌长安西北郊的宣曲胡骑;胡骑校尉掌池阳胡骑。射声校尉掌射声土;虎贲校尉掌轻车。
太子刘据对少傅一下言听计从,听到他的话,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想。刚要依计而行。忽然手下一个人大声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