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官染正用双脚使劲搓洗盆里的衣裳,就听到墙外冬雪给的暗号。上官染赶紧穿好鞋,抱上一叠干净的衣裳往外院走去,正巧看到老鸨领着一个有胡子的中年人走来,上官染假装是送衣裳的婢女与他擦肩而过。
那点迷烟效果时间很短,慕容泓又会武功,她必须抓紧时间,待胡子男人独自进房间后,她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只是普通陈设,只见慕容泓斜躺在榻卧上,上官染一步步靠近,手心紧紧握住藏在里衣的匕首。这时寒光一现,冰冷的眸子映照出惊恐的脸庞,“玩够了?早听闻祁国的紫升迷烟是个厉害玩意儿,无色无味,吸入一丝就能让人倒,今日本宫倒有幸尝到了,上官染你是不想活了!”一说,单手钳住上官染手臂。
迷烟是冬雪给她的,还保证一定有效,看来并没有骗她,“太子真会说笑,我现在只是揽月楼一个微不足道的洗衣女,太子前前后后都有侍卫保护,连府上的人都是直接从宫里选,小的哪敢近身,自找麻烦。”
慕容泓目光无意看到她手上的水泡,有的手指出现脱皮,钳住的手松了几分力,上官染趁机挣脱出来。
正当这时,房间里的书柜突然移动了,藏在怀里的匕首她准备很久很久了,现在又知道慕容泓的秘密,自己肯定活不了。上官染当机立断,一下撒完所有的迷烟,拔出匕首刺向慕容泓,慕容泓身形晃然一躲,站立不稳,下身被上官染刺中要害,书柜门已经打开,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见来人对慕容泓不利,拔剑而出,剑气直冲向上官染,不留活口。
突然一阵风将房门吹开,蒙面的冬雪,一个轻功,两人瞬间消失在楼台瓦阁。
“没想到你还会武功,这次多亏了你。”
“迷烟的效果还没散去,慕容泓受了伤,一时半会他们追不上来。”
“冬雪谢谢你,我们义结金兰如何,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个人情我要还你。”
冬雪轻描淡写说道:“举手之劳,何况我还收了你银子。”
“那点银子和我的命比起来不算什么,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明天我要离开长阳城。”
“你去哪?是不是我连累你了。”
冬雪沉思片刻,眼神看向别处,“与你无关,天下为家,走哪算哪。”
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说话做事比我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深沉,上官染也不再追问下去,也许她和自己一样从小都是孤儿,何必提起不开心的事,到哪不是去。
太阳高照,要不是有鸟叫声惊扰,上官染恐怕能一觉睡到下午。人呢?上官染醒来看见枕边放着一个包裹,里面是冬雪特意留给她的口粮。上官染冲出破庙,四处找人,她自己一个人走了?
破庙方圆几里都找了,大街小巷她也找遍了,喊的喉咙都嘶哑,脚都磨破了,她已经离开长阳城了?迷烟?!那是冬雪给她的,祁国!上官染脑门一拍,恍然明白,赶到城门口,兴许现在还能追上。
“都让开,三王爷请道。”一个士兵顺手推上官染往边上站。
“我要出城。”
“小乞丐,滚一边去。”
“我.....”话还没说完,一把大刀架在上官染脖子上。
“都不准闹事,谁惊扰了三王爷,老子凌爷要你命!”一个面容凶悍的将士手持大刀,冲人群吼到。
被这一吓,大家连忙站在道路两边,不敢乱动,一声“三王爷到!”众人同时下跪行礼,连三四岁孩童顿时收起了顽皮,学着身边的大人双膝跪地,埋头不语。
为首的骑马将士疑惑的看了一眼站着的上官染。
“你是不是找死!跪下!”手持大刀的人直接一脚踹在她膝盖上,上官染整个人立马扑倒在地上。
“还敢瞪老子!老子今天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军爷,别动气,小的孙子不懂事,刚才和小的吵架,这不还在和小的闹脾气,你消消气,他哪敢得罪军爷你,军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旁边一位跪膝的白发苍苍老人急急忙忙说道。
“算你识相!”
“上官姑娘?怎么那副装扮。”见马车停下,明公掀开帘子看到衣着破烂,男子装束,“呵呵,也只有她敢违抗皇命,姓凌的这一脚踹的可不轻,话说回来上官姑娘能嫁给主子,是她的福分,试问哪个王侯能准许她那般...”
慕容彧出言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明公。”
明公果然不再作声。
阳光灼眼,洒在十万将士们前行的路上,将士个个情绪高昂,仿佛这是一场必胜的仗。
待大军全数出城,人们才缓缓起身,继续各忙各的,叫卖的叫卖,喝茶的喝茶,买东西的买东西,上官染搀扶起跪着的老婆婆,递给她仅有的几文钱,老婆婆一番推诿,上官染坚决让她收下,刚要不是老婆婆在旁边替她说话,那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姑娘,别出城了,你一个女娃上路不安全。”
“多谢婆婆刚替我解围。”
“那姓凌的不是好人,这么好看的女娃被白白糟蹋了可惜,现在世道乱了,姑娘,你快回家吧。”
上官染摇摇头,向城外走去。
“这三王爷以前可威风了,有他在,没有哪一国敢欺负我们宸国,现在可就难说了,又瞎又残,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回。”
“你别乱嚼舌根,三王爷才不会有事,他呀,吉人自有天相。”
一听到慕容彧的事,上官染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
他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去在意?一番犹豫后,上官染又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