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军对峙,天上乌云密布。人面鸮来报告说是雨师妾在空中兴云,且有豚鱼保护,猫虎氏正在对敌。冯相氏大笑说“遮蔽日月就好了吗?地上草木的春气是遮天蔽日就可以遮蔽的吗?”
保章氏便对人面鸮说“告诉猫虎氏,不用去刻意阻止她,只全力捕获仙人即可。”
冯相氏已经飞身上了高空查看,而地上奢比尸刚与商军接触,就急急往后退,要保存兵力,任伯在中军看了大骂,催促他继续上前。但这次推进,商军却避而不战,反而后退,奢比尸则被逼着一直追击到商军营前。冯相氏在空中看到莱人中军已经跟上,即带领昆虫氏、酒正官、司土官、司工官四人下降到士兵上空,以葫芦吸出他昨夜暗地里撒在草木上的青玉玉粉,他们经过的地方从草木间立即朝天空发出疾气,士兵群无法躲闪,一片片的被刺穿身体倒下。
没被刺穿的莱人士兵急忙对他们放箭,冯相氏看了叫“来得好!”他只继续吸取玉粉,并不理会,放出箭的士兵却连本人都被牵扯到空中去了,像是被弹出去似的,普通士兵不会借风,他们都直挺挺的摔下来,压在其他士兵身上,摔得骨折。五人经过处,士兵伤亡不计其数,哀嚎遍野,只有仙人事先看到士兵倒下,都以仙法力化解。中军的夙沙氏大叫“快点躲入我阵中来!”阵法中由于尘土卷起,散去了草木喷出疾气之力,附近的士兵们都聚集在阵中,姜尚化自己周围的草木为钓钩,也没有受伤。
玄股氏与折丹氏急忙围攻这些飞来飞去的仙人,但却一时无法跟上。海豚行动更快,可以跟进,但发动的震动却被这些仙人周身的盾牌挡住。冯相氏手举玉璧朝海豚冲击过来,他在空中行动的反应灵敏已经赶上海豚了,身上玉璧一路散去了海豚攻击,引得一大群海豚尾随他攻击,但他手脚都有玉环,胸前有玉璧,无需护盾便可散去海豚从各个方向不断袭来的震动。他看尾随的海豚多了,便突然急速下降,朝地面垂直飞去,一大群海豚聚拢,尾随他近距离攻击。他待接近地面时,以一根金刺插地,迅速移开,他身后的鱼群立即受到身后的天气重压,重重的坠落在地上,压的吐血,挣扎不起。
任伯在后面看损失了大群海豚,大吼一声,率领鲛鱼围攻冯相氏。冯相氏刚拿起金刺要走,就发觉自己被水汽包围,一阵震颤,他急忙复以金刺插地,水汽沉入土壤,冲过来的鲛鱼一靠近,也被金刺引动的天气压下,摔在地上,任伯这时正附在鲛鱼身上,他趁机附在地上蛇行,以土色做掩护,不顾天气重压,缓慢靠近冯相氏,聚集水汽,突然攻击。冯相氏只觉从双脚开始,全身震颤不已,急忙擎出一把玉尺,那玉尺自动朝向西偏北上空。而任伯已经射出手中飞箭,冯相氏一动,射中了腰身,但倏的一下他就朝玉尺所指方向去了百丈之远。任伯看抓不住他,而阵前坊氏与宫正官率军追击过来,海豚又损失颇大,便回军准备退兵。
而另一边,圆常龙则以玉坠竹竿插地,连起地脉,将土壤移体于他四周的草木上。草木负重,无法射出疾气,因而他周围的士兵都没有受伤。他便指挥士兵追着仙人放箭,司工官恰好接近,看到法力保护的士卒,便以一块木炭扔出,要解决这群没有被疾气所伤的士兵,引出其中的上仙。但士兵散开躲过了木炭的热浪,继续朝司工官放箭。他不予理会,拿出一只虎形大钟,准备攻击。箭雨射在他周围,被他挥手挡开,突然他觉得手脚沉重,一支箭不但没有被挡开,反而重重的把他手插穿。他整个人也如一块铁一样从空中坠了下去,摔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爬不起来。
原来这是圆常龙躲在普通士兵中射的宝箭,有移体之功。他看到司工官下坠,急忙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司工官,正要绑缚。司土官这时正在对付折丹氏的旋风,他看到司工官坠下去,急忙挥鞭一抽,挡开冲过来的旋风,结果折丹氏一散神,旋风反而扩大,酒正官连忙过来,以酒曲散落在风中,逼开了靠近的折丹氏,旋风又缓和下来。司土官急忙赶去救司工官,人未至,手中飞箭已射向圆常龙。但飞箭离圆常龙越近,就越沉重,插在了他脚下,陷入泥土没顶。
圆常龙正要去抓司工官,刚跨出一步,就掉在地上,泥土下沉,他双脚陷入沟里,无法迈步。他急回头一看,那没顶的飞箭已经化作一支竹竿直立在土里,而它四周有着浅浅的沟痕。就这一缓,司土官已经到了司工官身旁,看他陷进泥土,手上的箭也插入泥地,便知道是移体之法,要拔出箭支,却无法拔出,便起手砍断箭支。此宝受损,立即丧失法力,变得轻了许多,他便拔出,带着昏迷不醒的司工官要走。
圆常龙虽然双脚行动缓慢,但仍然投出飞箭,司土官正蹲在地上,不敢去接,只挥手以农阵分散飞箭于地下。他又以金针刺地,顺着地脉刺穿了圆常龙的脚底,圆常龙痛的大吼一声,以短剑划开地脉,即以一杆大常旗迎风一展,司土官顿觉魂魄被风吹散,他急忙化烟,把魂魄散在烟雾中走了。圆常龙正要抛出大常旗追击,而由于海豚已经被猫虎氏驱散,望舒已经从空中赶到,她以夜明珠聚光照射大常旗,顿时化为灰烬,而另一边羲和氏殿后,也以蚌珠放光袭击望舒,但被夜明珠吸收,反而以增强的强光加倍回射过去,烧融了她的软甲。但羲和氏身上的另外两颗蚌珠立即吸收了剩余热流。
由于日光不足,羲和氏的蚌珠聚光不够,她估计终究是难赢对手,只得退走,望舒追击了一下,她看羲和氏行动敏捷,没有风动,想果然莱人上仙早已会了激发自己脉络而动。
这时候,坊氏、宫正官已经率军杀至,坊氏救下地上司工官,宫正官以阵法把慢行的圆常龙连人带旗吸入阵中。圆常龙在阵中感觉解脱,正要招取身旁宫正官魂魄,反被他一伸手,把大常旗卷起来,放在地上。他又想要将宫正官移体于地上,却感觉地上触摸光滑,施法无效。宫正官走过去,他拔出佩刀由于阵中宫室之气牵扯变得缓慢,被宫正官轻松的挡掉他的刀刺,以木楔刺穿他的手臂,他即手脚木讷,无法举动,一推,圆常龙滑过地面,宫正官让士兵绑缚起来,先押回大营。
夙沙氏此时正与邮氏、封父氏对阵多时,阻止了他们的推进,保章氏观看夙沙氏的淘沙阵法多时,但因不知其法器置于何处,无法破阵,只认出了主导阵法的夙沙氏所在位置,只好先直接来袭击仙人。他分开阵中滚滚沙尘,沙尘反扑之力则被他蓄积在短剑上,直扑夙沙氏而来,倏地以短剑刺出。夙沙氏早已通过尘土感到法力扰动,此时急忙以竹筒吸收短剑刺出的疾气。
待保章氏到得面前,夙沙氏即调转竹筒,喷出一股激烈的气流,逼得保章氏边退边分散疾气,退出了十几丈,但他随即直接折转,又从侧面接近夙沙氏,夙沙氏与旁边的姜尚都大吃一惊,想这人居然跟海豚一样可以随意转折行动而不借风力。保章氏得到接近夙沙氏,手中短剑插地,夙沙氏即被天气下沉压迫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姜尚在一旁以农阵分散压力,正好使地气上升,夙沙氏缓解,附在竹筒上,往士兵群里吸入而走,并随手在身后扬起滚滚尘土。保章氏被遮天蔽日的尘土挡住视线,待他以青玉扬起草木之气吹散尘土后,姜尚也已经往士卒群里躲了。夙沙氏随即在莱人士兵中大喊撤退。
保章氏指挥身后的商军,沿着他青玉分开的尘土追击,司命官冲在最前,他看到莱人士兵中一人不往后退,却朝西侧急速去了,知道是伪装普通士兵的仙人。他也急速追赶,那人发觉,即加速而动。司命看追不上了,即射出短刀,自己附在短刀上飞出,那人一回头,短刀被折向射入地下,司命从短刀中脱出,正要举剑砍出,突然觉得脑内气血下沉,一缓,他剑砍了个空。他急忙调整气血,而那人已经远去。司命回头看地上一条微弱的痕迹,知道这人在借农耕阵法提速,而他周围没有风动,显然是在激发自身脉络而行。
空中的玄股氏与昆虫氏交战多时,鬿雀群被昆虫氏以吸管网络连接在一起,全部被注入毒液,坠了下去。玄股氏躲在鬿雀群后面,得以逃生。雨师妾则早已被猫虎氏的虎啸震退,马腹在空中驱散云雾。帝辛后军拔寨而起,杀散了后退的莱人士兵,没有散去的莱人随任伯等仙人退回宿沙卫的夙沙氏聚落去了。
帝辛回营,记下各位将领功劳,却找不到被俘的圆常龙,问士兵,说是押回大营的时候才发现押送圆常龙的士兵自己手上被插着木楔回来,而他们都没发现圆常龙已经不在了。宫正官便说“是我的疏忽,没有防备圆常龙的移体之术,但没想到他还能迷魂。”
司命便说“我在夙沙氏阵法旁发现一名士兵往西侧逃走,那人既懂农耕之法,又能操作人身血脉,还会激发脉络而动,我猜想会不会是黎侯派来的谍探?”
帝辛叹道“不管是否是黎侯麾下,光凭这行动仙法就高于我方大部分仙人了。看来以后要以士兵的军纪严防这些暗探。”
众仙人纷纷议论,都为今后军中混入法力高强的仙人,突然袭击自己而发愁。邮氏便说“大王不必烦恼,我们即可凭此战消灭东夷各国势力,免除这里的后患,因为现在我军已经有了足够的攻击力,可趁此攻灭纪国,再劝降逢国,南灭莒国,消灭东夷各国的上仙,才不负此前我军伤亡!”
帝辛犹豫说“我军刚刚得势,怕是分不出仙人去对付这些方国吧?”
邮氏夸夸其谈说“现在各国中滕国不堪一击,逢国本身是不与我国为敌的,所以只以劝降为主,不用派上仙去,而莒国只派一名仙人,然后让昆吾氏袭击其后即可,其实唯有纪国难破而已。”
帝辛大喜说“这个想法很好,少宗伯,你去对付兹舆期的魂鸟,逢国的话,箕侯、杞女,你们去与之商议,滕国我会让奄国出兵。至于纪国…昆虫氏,由你出征!”
昆虫氏忙说“小臣一人怕是无法胜任!”
帝辛不悦“听说你今日破敌却未能擒住敌方仙人,现在你去灭国,只能尽力去杀敌,不得推辞!”众仙人都出列说“昆虫氏是灭纪国之最好人选!”
昆虫氏知道这些仙人已经群起对自己隐瞒仙法不满,只得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