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在宿沙卫守城,想到帝辛军队势大,即将逼近城邑,担心之后围城无法再与申姜联络,便与任伯商量调她来宿沙卫,参加作战。任伯细想了一下,仍然怕万一城破,申姜会趁乱逃走,就答应由海豚护送她去逢国,因为只要逢伯不参战,一定不会有事。姜尚想在逢伯那里,海豚与逢伯麾下仙人可能会冲突,申姜逃离海豚监视的机会可能会多一些,便答应了。任伯随即派遣海豚前往营地。姜尚也暗地里派朱厌猴前往,这朱厌猴已经与姜尚夫妇熟识,他想应该不会叛变。
海豚带着申姜,一日不到即到达逢国,申姜感叹这海豚凭自身反应而行,速度之快,耐力又久,想若是能够驯出这样的驳马,申戎士兵一定能称霸渭水。这几个月她虽然没能习得海豚法力,却以她驯马之术与海豚交好,虽然仍然不会让她离去,却已经变成她的坐骑。姜尚派朱厌猴告诉她任伯果然能够如海豚般行动,这激起了她刺探仙术情报之心。申姜被逢伯安排在大宫外寝,海豚跟随。她想既然仍然没法摆脱,只好想办法劝逢国出征。她去找亚丑氏,劝说“商军现在逼退莱人,逢伯为何不出兵帮助,迟了恐怕宿沙卫不保!”
亚丑氏也算与她有一面之缘,便对她说“逢伯此人古板守旧,虽然与东夷各国互市,却从不愿意动刀兵,也不显露自己的法力。”
“难道他想在莱人兵退后与殷人互市?到时候殷人提的条件怕是没那么好接受了!”
“我也如此认为,但逢伯不听我提议。”
申姜劝诱说“你既然如此有主张,为何不像冯夷那样暗中帮助,这样在战后总能得到些好处。”
亚丑氏便说“我倒是想如此,可惜我为大祭司,行动隐秘,与东夷各族都没有来往,如能像姜尚仙友与申戎王女婚一样联姻某个族群首领,独立出兵、获得封地便都不在话下了。”他说着眼睛放光,呲着牙齿笑说。
申姜连忙转移话题说“你可与逢国其他仙人商量,看他们是否愿意劝逢伯出兵,到时候可一起建功封爵。”
亚丑氏深思“逢伯麾下胶鬲氏应该也对他封闭自守不满,但他司职互市、通财,平日与我来往甚少。”
“我可与你同去试探他,听他对于战事态度。”申姜说着朝他嫣然一笑。
亚丑氏慌张的连忙点头答应。
他们来到粮仓,胶鬲正在吩咐下人搬运储存的海鱼去边境互市。亚丑氏介绍申姜说“这位是申戎王女,恰逢帝辛征伐,所以与他丈夫滞留在东夷。”
胶鬲便说“我听说过此事。”申姜便说明了来意,胶鬲正低头在竹简上刻字,头也不抬的说“我只是逢伯麾下的司市官,打仗之事不归我决断。”
申姜看此人比亚丑氏难说话多了,便从货车上拿起一条鲜鱼,去除其中一定量的含水说“商贾之事与战事紧密相关,岂能不管?再说,男儿就应该在大事前有所主张,你身为商贾,游历诸国,应该更希望历练更多吧?”
胶鬲接了半干了的鲜鱼,仔细思索着,笑道“夫人应该是牧马氏族,想不到还会保存鲜鱼之术。”
申姜微笑说“我身为一族王女,不得不多懂些法术。”
胶鬲便笑着说“好的,我这几天要去运送货物,夫人若需要鱼粮、奇珍,我随时亲自与你送去。”
申姜答应着走了,亚丑氏问“胶鬲氏这人态度并不明朗,看来不会答应去劝说逢伯。”
“没事,若真要到了紧急关头,他可以助力于你。”申姜有把握的说。
但几天后,箕侯与杞女的军队便到达了逢国城下,箕侯、杞女与逢伯面谈。逢伯说“我与大商从未互相侵犯,为何一朝来伐?”
箕侯说“莱人式微,我大商决议与逢伯联合讨伐,战败莱人之后,土地战俘可分与逢伯,待我军接管宿沙卫之后,逢伯可与我大商互市。”
逢伯便说“本国国力微弱,只有一都邑,实在无力出兵。”
“可派遣仙人暗中相助。”
“我国无上仙,无法相助。”
“我军曾派遣仙人游历东夷,据说在逢国见过法力高强的上仙。”
逢伯心想,果然是殷人派出暗谍来了我大宫潜伏,居然还这么毫不知耻的提起,真是没把我国放在眼里,便说“我国仙人与大商上仙相比,不值一提。”
箕侯看没有劝说的余地,自己又兵少,不能威吓,只好告辞,亚丑氏送他们离去,他一直盯着席上的杞女,这时候便趁机向她献殷勤说“听说杞国乃是夏后氏后裔,小臣虽然未曾到过中土,也时常仰慕大邑礼仪。”
杞女见他言语粗鄙,形容丑陋,便不愿意搭理,朱唇一动,轻飘飘的走了。亚丑氏看她面容庄重,身姿飘逸,一派圣洁的风姿,心中大乱。
第二天,杞女率军队来挑战,逢伯不愿意自己显露身手,只派出亚丑氏出击,亚丑氏事先以水洒在阵前,商军士兵大都无法动弹,未战就乱,杞女连忙大叫退出敌阵。亚丑氏寻声而至,正是杞女,大喜,便以草木魂拉扯住她胯下骏马,杞女左右不能驭使,又察觉不是疾气,便猜测是被魂气牵扯,便挥剑划过四周,砍断了草木之魂的牵扯。
亚丑氏看杞女法力不弱,心中更是大动,他即发力扯住她的上半身。杞女虽然法力微弱,却跟随司土官见多识广,她随即松开手中长剑,驭使周身风力牵动长剑劈断周身束缚,飞身下马而去。亚丑氏紧追不舍,兴奋的大叫,才接近杞女,就感觉脚下步履沉重,在地上拖出了一道痕迹。亚丑氏看她不但会御风,居然还会耕犁之阵,激动的御使草魂解开束缚,追了上去。杞女躲不过,挥剑回砍,但她御使风力很弱,被亚丑氏以大斧震开。
这时,亚丑氏却感到脚下一紧,原来双脚已经被钩挠捆住了,杞女借着震开的势凌空退去,顺手扔下一支金钗插地,定住钩挠。亚丑氏心中急切,脚下凝神一跺,以地脉震飞插在地上的金钗,摆脱束缚,挥舞大斧凌空劈向杞女。杞女一架,长剑震落,亚丑氏看大斧就要劈到她脸上,急忙收势,自己不自主的后仰,翻倒在地。杞女慌乱的满脸通红,急忙躲入士兵群中去了。
商军在此以劝解逢伯出兵为主,所以并不紧逼,只是守在城外外扎营,而逢伯知道商军兵少不敢出击,却也不愿意去多惹是非,只是闭门不出。倒是亚丑氏迫切想擒住杞女,以商军威胁为由,要劝逢伯出兵,但他不允。申姜叹道“看来逢伯是决意要自保,等商军与莱人分出胜负,再与胜利者来往互市了。”
亚丑氏恨恨的说“若是莱人胜利,倒是与从前境遇没有不同,而等到商军胜利,别说箕侯的战俘许诺,就连逢人大族百姓,都要为商军服役了!”
杞女回营之后,告知箕侯亚丑氏放过自己一事,箕侯点头说“此人是逢伯大祭司,又精通农耕阵法,必是此前宫正官暗探东夷时遭遇的上仙,他若对你有意,我军获得助力便可成就一半。”
箕侯便派人与亚丑氏联络,但亚丑氏心下犹豫逢伯肯定不会容忍自己暗自相助商军,还可能会与莱人合力追杀自己,便回信说“若是能得杞女为夫人,获得伯爵封地,我才会全力助你,保证可以出兵袭击宿沙卫。”
箕侯大喜,劝解杞女说“他若是建立功勋,肯定会受命伯爵,你与他婚,与封父氏相比无差;他若失败,与你何干?”
但杞女嫌弃亚丑氏面貌不佳,始终不愿意。亚丑氏则因为逢伯始终没有松口派遣自己出兵援助,心下焦急。
此时,帝辛军队已经开始攻城,由于兵力不足,无法围困所有城门,只能以上仙率领主力集中突破,但无论是放箭还是仙人突击,冲击力都被城墙四周一阵阵扬起的尘土所蓄积,无法攻入城墙内部。这是夙沙氏早在大战前就已经在四周城墙布下的淘沙阵法。虽然帝辛军队被迫退走,但任伯已经没有了海豚,仍然有些担心。圆常龙便说“放心,这次不比在郊野,上次是他们预先在野地布阵,所以造成我军士兵伤亡,这次在城中,他们如何能复借力草木?”
羲和氏担忧说“如果星官再引水流来攻,不知此阵可否蓄积得了这么巨大的冲力啊?”
夙沙氏正待回答,圆常龙有把握的说“帝辛星官的借力应该是岁星之力,现在正处在离娄星次,而我两次遭遇他们,那星官都是以玉尺指向离娄位置,或调动水流急速冲击,或调动自己迅速飞行,所以我们只要以上仙坚决守住东门,就可防止他们借力岁星!”
众仙人皆赞赏不已。
果然,第二天,即有暗探仙人来报,说看到东门野地山林有人驻扎。圆常龙不顾伤势未愈,带领任伯、折丹氏和奢比尸去了东门野地山林,果然看到几位仙人在守着一根削尖的巨木,还有一把长长的青色玉尺罩住,看来是在等待蓄力。他们刚要靠近,无奈奢比尸法力较低,响动太大,保章氏立即发觉,以手上短剑刺地,奢比尸藏身处立即有疾气冲出,刺伤了脚,他急忙跳开,大刀一挥,砍断地脉,但保章氏对准他调整刺入方向,疾气仍然从地上射出,逼得他飞身上了半空。
土正官已经飞身而至,奢比尸只感觉尘土迎风扑来,他急忙脱去面具变大,尘土都被面具遮住。但面具立即像一块石头一样坠下地去。土正官又朝他射出尘土,他便放出一只豹,但就这一缓,连他跟豹都被四周聚起来的尘土封住行动。这时候,除了圆常龙飞身出来,以大常旗招出一阵风刮向仍在地上的众人外,任伯跟折丹氏都伏地不动,不去救援。
奢比尸被封住,感觉身体灼伤,疼痛不止。他脑袋轰隆一声,正绝望之际,在空中接应的雨师妾下来了,射出一阵雨水罩住奢比尸,雨水在他身上化蛇,钻透了泥封。奢比尸这时正在下坠,感觉稍微能活动了,即借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