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又听门外的人问话:
“渊儿,你睡了吗?为师能进来吗?”
是师父!
被逼着在房内练剑诀的苏渊顿时欢快起来。
终于得救了!
一把将宝剑扔在地上,飞跑过去。
“呃……”
刚要开门,感觉后背一阵,眼前一片漆黑。
挥手打晕苏渊的尉迟扶梨,冷冷的瞥了一眼门口处的人影。
转身把苏渊扛到床榻上,化成一个红色光晕钻入了苏渊身体。
……
门外,苏天镜又敲了敲门,见一直没有动静,担心苏渊却也不好推门进去。
像是看出苏天镜的踌躇,岳晓楼扬了扬头上的刘海,换上一副乖徒儿的面孔:
“师叔祖,苏渊师叔他,他应该是睡了。要不我送您回房吧。”
苏天镜眼中溢出盈盈的笑意,收起折扇:
“那就让渊儿好好休息,你随我去看看你师祖。”
“我师祖他老人家?”
岳晓楼听苏天镜这话,心里顿时担心起来。
见苏天镜好像是被什么开心的事逗的笑了起来,瞬间更加好奇,师祖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呵呵,走吧。”
说着苏天镜纤细的手指扇起折扇,径自向孟岩房间走去。
天庭首席画仙就是不一样啊,足不染尘步履款款,月白丝袍如风似雾。活了万把年了,看着比自己还要年轻。
再摸上自己黑炭一般的脸,岳晓楼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男仙万年一枝花,自己可得加把劲!
接着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
“头好疼。”
还没有睁开眼睛的苏渊,只感觉一阵疼痛先传来。
睁开眼睛,在熟悉不过的地方,神树下,自己正躺在凹凸不平的根系上,原来不止是头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苏渊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发现手上还握着一把剑,重的自己怎么提也提不起来。仿佛长在手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甩不掉的。”
尉迟扶梨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苏渊抬头一望,见她坐在神树树干上,脸被果子挡住,看不清楚,认真的在找什么一般。
“喂!你把它从我手上拿走啊!我又不会用!”
尉迟扶梨并没有看他,一边挑着果子,一边说:
“这只是它一个形态,此法器名曰万祖兵魂,能有七十二之变,现在归你了。”
说罢,她盯着一个装有舞剑的侠客的果子,又摇了摇头:
这个不行,太简单了。
于是又将那果子放了回去,接着挑来挑去。
“你是神之后裔,人皇命格,必能驾驭好它,多加练习,你一定可以的。”
说完,尉迟扶梨又挑出一个装着教书人的果子,开心的笑起来。
苏渊不懂尉迟扶梨是什么意思,摆弄来摆弄去,还是不得要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不由得想起晓楼为自己烤得灵果:
万祖兵魂是什么东西?真是的,自己好饿啊,这又不能当饭吃。
尉迟扶梨从神树上跳下来,看苏渊一副并没有很激动兴奋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这个窝囊废!真是不识货!
抱着个水晶果子,走到苏渊身边,翻了一个白眼:
“你个不识好歹的废物!真是暴殄天物!”
苏渊又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又沉又大,拿不起来还丢不掉,简直连废铁都不如。
撇了撇嘴:
“你倒是说说它有什么好的?”
尉迟扶梨轻轻一点苏渊手中的剑影,苏渊只感觉手臂瞬时变得轻松不少,那又笨又重的宝剑忽而变成匕首,忽而变成铁索,长鞭,铁锤,刀枪剑戟……
不到半刻钟,竟然幻化成七十二班兵器,直闪的苏渊眼花缭乱,惊喜万分。
“天,自有天魂。
地,自有地魂。
神仙人鬼,魑魅魍魉,皆有灵与魂。
花有花魂,诗有诗魂,
这神兵法器自然也有兵魂。
万祖兵魂,就是神兵之祖,兵祖之魂。
你身上的神皇之血可以轻而易举的发挥它的威力。
它一个无形之器可比那些个花里胡哨的破铜烂铁强多了。
不过需要寻些天材地宝给它锻造个容身之所,不然现在发挥不出它威力的万一。”
苏渊听得云山雾绕,嘴里重复着一句一字,不懂意思,可他听得懂这东西十分厉害。
看他傻愣愣的模样,尉迟扶梨胸中冒火:
“说了你也不懂!只管收着就好!”
“诶,别,这东西你从哪找来的,这也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的!”
“我一出生就有了!我的就是你的!收好了!”
看着眼前女孩坚定不容置疑的模样,苏渊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心中一有收它的念头,那万祖兵魂化出的有形法器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只在苏渊手掌中心留下一颗红痣。
“那我能不能问一个别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的神皇之血是什么?你既然这么了解我的身世,那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尉迟扶梨轻蔑的看了眼前瞬间失落的人,不太懂他为什么这么伤悲: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只是知道你的身份,并不知道你的身世,你娘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至于这神皇之血,也许就是我……”
“什么?!”
苏渊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自己的血难道是个野蛮的女孩:
“你?是我的血?!你,你……”
“哎呀,你吼什么?!我还没说完,我说也许是我,也许是我的衣服,也许是我的其他什么。”
苏渊听到这里,才放下心来,如果自己的血化成了一个灵魂,那自己不也成了一个怪物?
尉迟扶梨有些无奈:
“入了神籍的神是没有守护灵的,你不知道的事,我也不太明白。
哎呀!我跟你解释这些干什么!”
实在烦这个窝囊废,尉迟扶梨抬手把那水晶般的果子往苏渊脑门一扔,“啵”的一声,果子碎成了星星点点。
“嗡”的一声,苏渊只感觉大脑里出现一个教书先生,又在自己脑子里唠唠叨叨,好像念经一样,每当听到这些天书一般的念书声,眼睛就控制不住的打架。
好困呐!
……
“诶,你慢点慢点,把那个抬上去……”
“莲花师弟,这边这边……”
苏渊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只听门外叮叮当当,吵闹的很。
睡醒了也该活动活动,苏渊走下床榻,打开房门。
见一个彪形大汉,举着一根巨大的木桩,站在自己头顶。
站在他身边一直指挥的正是岳晓楼。看见苏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笑了起来:
“师叔早呀,我们修缮房顶吵到你了吧!”
“没有,没有。”
苏渊从房门踏出来,跟岳晓楼站在一边,指着马莲花说道:
“这人是谁?是你的弟子吗?我怎么没见过呀?”
“哎哟师叔,你老糊涂了,他是困龙峰的马莲花,我怎么会有这么大块头的弟子。”
“哦,是他呀,略有耳闻。”
苏渊见马莲花带着几个弟子,忙前忙后,感觉不好意思:
“晓楼,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岳晓楼扶了扶斜在额间的刘海,阳光明媚下的眼睛闪了一闪:
“不用了师叔,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走走,咱们去外头的花园里转转吧,舞嫣师叔也在外头呢。”
说着,便拉起苏渊朝殿外走去。
苏渊一听师姐也出去了,心里欢喜起来:
“我师姐?她没事了吗?师父师伯呢?他们也在吗?”
两个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唉~二位老人家可没功夫转悠,今天宗主传召,他二位,去玉皇峰了。估计是商议追雷大会的事儿。”
苏渊点了点头:
“是啊,算算日子,都不足一月了。”
“嗯,也不知道这一次……”
岳晓楼似乎有话不知道怎么说,两人刚一走到飘云殿旁的亭子下,就听见苏舞嫣的声音:
“阿渊!”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衣身形穿梭于亭子旁的花圃之中。
苏渊一边向矮林走去,心中有些惋惜,这里之前一定是繁花似锦,古树茂密,可现在眼中所见得尽是枯萎的花草和干枯的树枝。
师姐心里,一定很愧疚吧。
“阿渊,小心脚下。”
刚走近苏舞嫣,听见她一声提醒,苏渊这才发现,脚下正是一片片新栽种的绿油油的苗儿。
再看师姐,白嫩的双手上都是泥土,脸颊上也占满了灰尘,苏渊有些心疼:
“师姐,我来吧,你去歇一会。”
一把夺过苏舞嫣手中的工具,开始刨起土来,这土地疏松肥沃,还真是望海峰比不上的。
苏舞嫣看师弟执意如此,便在一旁将花苗递给苏渊。
“哎呀,辛苦二位师叔了,还得帮着种这花花草草。”
岳晓楼一跳一蹦的,穿过矮林也挤了进来:
“幸亏我育了好些花苗,不然这缥缈峰今年夏天怕是要秃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干枯树枝移开,露出温泉的泉眼。
见这温泉流淌过的苗圃,竟然好像吃了仙丹灵药一般,飞速舒展着枝叶,只一眨眼间,就长到了半人之高。
苏渊惊奇不已,看来缥缈峰的仙药花草还是有救了。
难怪上到孟岩师叔,下到岳晓楼的徒儿都没有对师姐指责怪罪。
原来,这温泉竟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苏渊看着师姐,笑了起来。
苏舞嫣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眼中充满盈盈的笑意。
自己还是要多种些花苗,不然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怎么样,师叔,我们这温泉水还不错吧!”
岳晓楼得意洋洋,坏笑了一下,用手捧起一把温泉水泼上苏渊头顶,撒腿就跑!
“好哇你晓楼,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
苏渊被温泉弄的湿了满身,脚下一点,竟然腾空飞起。
这可吓坏了苏渊!
怎的自己的身子如今像片云彩一样轻轻巧巧,竟然可以御风了!
太好了!!!
苏渊心里藏不住的激动,见岳晓楼身形一动,飞上了飘云殿房顶。
身姿微微向前一倾,自己竟然瞬间也飞上房顶。
“晓楼!!我能御风了!!”
刚一踏上飘云殿房顶的琉璃瓦,苏渊已经不想再收拾岳晓楼了,只想赶快和眼前的人分享一下此时的心情。
“师叔!你御风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岳晓楼前脚刚踏了上来,还没回头就听见苏渊大喊大叫。
真真是不可思议!
娘咧!
“是啊是啊!如此说来,你和我结了仆契……”
岳晓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苏渊的嘴巴捂上,瞪着大眼睛,示意苏渊不要说话。
苏渊也一样瞪大双眼点头同意。
待岳晓楼松开手,苏渊顺着他红色衣袖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年轻的女弟子正和一个缥缈峰的弟子在说着什么。
苏渊随岳晓楼一起俯下身子,趴在房顶,小声嘀咕:
“缥缈峰也有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