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坐在那里等了不久,袁忠被打的全身血迹斑斑,嘴里血水不住往下流,眼看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等到店主向小宝索要钱时,小宝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店主。没有掏出钱,就这样转身潇洒离去。
三天后...
李府外人头攒动,几十个妇女儿童都围在朱红色木质大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议论纷纷。
“这不是奴府的店主吗,他怎么跪在李大人的门口?”
“我听说前两天李大人的奴仆去奴府,把一个‘北奴’给打残废了,又没给钱。”
“怪不得,不过虽说只是打死个奴仆,不怎么要紧。但这也不是李大人的风格啊,他不是以仁义自居吗?”
“我觉得可能是李府的下人,私自动的手。”
“不可能吧,没有钱,谁给的他们胆子。”
“这些狗奴连我们这些给人帮工的人都看不起,又岂会看得上那商人,估计他是看店主好欺负,用李府恐吓他呢!”
李府门外的动静,没过多久就被下人传给了李杰的耳朵里。
“这是谁干的!”李杰面色发红,伸手直接把面前的茶盏拍的粉碎。
下面的两个丫鬟吓得颤抖个不停,头扣在地上,不敢直视。
“与我出去看看!”李杰从椅子上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夫人赵氏,于是二人一同前往。
此刻,李府的门口,几个壮汉守在两个大石狮子旁边,虎视眈眈,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大门的正前面则是围着越来越多的人,私底各自讨论下。
“看,李大人出来了!”
人群中一个人突然叫嚷一声,然后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李杰的身上。
李杰丝毫不受影响,扶着夫人走到门口,然后双手下压,把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李大人,您向来以仁义著称于世,为何如今纵容恶奴,行这等不信之事?”
人群中一个头戴纶巾,身着青衣,貌似个知识分子的人,开口问道。
李杰双手抱拳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切不可轻信流言蜚语,我李府的奴仆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让我问过店家再来答复各位。”
就在此时,赵氏把他拉到了一边,皱着黛眉说道:“官人,不如给他银子让他离去。”
李杰摇了摇头,道:“不可。若现在给钱私了,那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我李杰有此等不信之举,那我李府岂不是颜面扫地?
况且,我相信我们李府的奴仆也不会做出这等丑事。”
说着,李杰来到跪在地上的店主身前,把他抬了起来,严肃道:“你可知污蔑我李府的下场。”
店主身子一抖,连忙道:“小人知道,绝对不敢欺瞒大人!”
李杰点了点头,道:“那你说说,是我府中哪个奴仆干了这事。”
店主连忙又跪了下去,鼻涕一把泪一把,大声道:“大人,小人不敢说啊,他威胁小人,说要泄露出去就找人杀了小人全家,您要给小人做主啊!”
周围的众人眼看这一幕,都在议论。
“杀人全家?这李府里还有这等狂徒?”
“可不是吗,这李大人要是拿不出个交代,这事我们绝不答应!”
几个大汉在旁叫嚣。
李杰瞬间脸色阴沉无比,声音寒冷至极,道:“你不用怕,有我在这,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放这等狂妄之言。”
店主犹豫了片刻,开口道:“禀...禀告大人,是您府上的何解,他两日前来到我店里...”
店主当着众人的面,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何解是怎么威胁他,怎么让人把袁忠打个半死的。
众人听着不住叹气,口中直骂何解孽畜,为店主的勇敢揭发而竖大拇指。
“不可能!”夫人赵氏首先站了出来,一身素衣随风摆动,道:“府中的奴仆谁都可能,何解绝不可能。”
李杰听了也点头,道:“何解尚在病中,又如何能去你的奴府威胁于你?”
就在这时,站在众人身后的小宝站了出来,道:“主人,何解的确有可能。”
李杰眉头一皱,一个大耳瓜子直接扇了过去,怒喝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小宝捂着红肿的脸,眼泪都掉落下来了,站在一旁委屈得不再吭声。
众人眼见有人要证实却被打,不由得起哄道:“李大人让他说呗,莫不是...”
李杰脸色乌青,没有说话,显然对于小宝自己人揭露自己人的行为,极度恼火。
反而是旁边的赵氏迈着小步来到小宝身边,道:“小宝,你可要想清楚,何解一直生病,又有什么理由走出府外?”
小宝哭着跪在地上道:“主母,小宝万万不敢撒谎,您忘记两天前您让我出去找个画师,说让他几天后过来画画的事情了吗?”
赵氏皱着眉,道:“嗯,的确有这回事,不过这和何解有什么关系?”
小宝道:“那一日有个北方人找到我,说我的真名叫张宝,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让我认祖归宗。”
赵氏与李杰相互看了一眼,李杰说道:“没错,当年的确有个大汉带着你到我李府门口,说要把你卖给我李府为奴,这些年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没死。”
张宝有些六神无主,心里想道:“看来他说的没错,我果真也是个‘北奴’。”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过来,道:
“那日我被那汉子硬拉去酒楼,便临时嘱托何解帮我走一趟,去请画师,所以两天前何解完全有可能去做这件事。”
其实,张宝说了谎话,那个北方人找到他时,是在四天前。
那天他得知了自己的上面还有个兄长,而且貌似还是个不小的人物。
有人给自己撑腰,于是他第二天就叫板何解,并且去了奴府让人暴打袁忠。
到最后也没有付钱,是因为那个北方人出现了,直接亮出张宝的身份,并且威胁店主,让其诬告是何解打了袁忠,让他上李府来讨个说法。
而张宝为了让病中的何解走出府门,拥有打人时间,也是愁眉不展。
恰好两天前,赵氏因为太过思念爱女,便差他去请个画师来府中给小姐画一幅肖像画。
张宝顿时欣喜若狂,他料定如果把此事让何解去做,何解必然会答应。
即使仍旧身患疾病,也肯定会出府门,亲自去找画师,来为小姐画画。
于是张宝找到了何解,推脱说自己临时有事,让何解去帮忙找画师。
何解果然答应前往。
...
“对,两天前我也看到何解出了府门。”
“没错,而且回来的时候还有点神经兮兮的,怕是他害怕这件事抖搂出去,受到主人的责罚罢!”
先前择菜的那几个妇女出来作证。
“好了!”李杰大喝一声,几个妇女顿时不再说话。
赵氏看着李杰的额头气的直冒汗,想上去劝说,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杰挥手拦住。
李杰转过了身去,命在右边大狮子边端着枪的奴仆,去把何解叫过来。
没过多久,何解身披一件纯白貂裘大衣走了过来,这件大衣是赵氏看何解身上实在单薄,送给他的。
何解站在门口,先是看了眼满腔怒火的李杰,然后又看了看对着他直摇头的赵氏,心中已然有了些数。
再看那张宝低着头,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他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主人,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