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你吗?”云药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这刚刚嫁来丞相府,我家相爷又因为出征丹夏不在府内。你说,我若是因为这么点小事便责罚与你这个丞相府老人——于情于理,都是我的不是。你且将你那颗心揣进肚子里放好——如今时机尚不成熟,你我姑且都先将性子收敛收敛,等过一段时间再出手也不迟——你说是不是,坞烟?还有你,折旧?”
抬眼之际,那双美极的凤目之中的警告之色一点不掩饰地迸发而出,如同地狱热岩溶,灼人可怖。
折旧坞烟心里吃惊这小女子居然会如斯行事果断不留后路之余,还是迅速行礼:“是,奴婢们明白,请夫人息怒。”
云药轻舒气,摆了摆手:“罢了,下去吧,若有事情,我再找你们。”
坞烟折旧对视一眼,立马识趣退下了。
“呵……多年不曾正面再见过上仙如此气势逼人的模样了,如今忽然再次得见,小魔倒还是勉勉强强能撑得住气力。”妖娆抚唇一笑,“不似这些个凡人,吓得跑得如此快。”
云药侧目看了她一眼,绕步至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椅子上坐下,从袖子里摸出那支染了金黄色血液的玉簪与一方干净的绒帕,擦拭起簪子来。
“如今没有别人了,你大可将你方才的话说完。”她的语气不是十分客气。
悠榷倒也不在意她的失礼之处:“上仙也大可放下心来,凰乐殿下,无事。”
云药:“此话怎讲?”
“嗯,就是虽然我占了凰乐殿下凡躯,可她到底是羽族外认的公主,妖灵非比寻常,不会因为我是魔族而损害分毫……嗯?上仙这又是作甚?”
云药低眉把玩着自己手间正熊熊燃烧着的灵火,眼角眉梢流露出微笑都掩盖不了的冷意:“莫要以为我当真是个忍欺之主……魔灵之煞气,非比寻常——若是一般魂体,只要遇上魔灵,不是被反吸噬之,就是被重伤之。且一体容不得二灵,你得了柔柔之躯,你的魔灵在这副躯壳里;那么柔柔呢?她的魂灵又被你送去了何处?这个说法,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若是说得不好了,我估摸着,我这点灵火应当可以帮你想起一些。”
任何魂体都惧怕明火,因为刚烈气太重;魔灵亦是魂体的一种,只是厉害了一些——那应该也是害怕的。
云药本是抱着一颗赌一把的心思,逼迫悠榷说出点什么实质性的关于柔柔的消息;可依照如今悠榷眼中跳跃的光点,看来她是赌赢了。
“上仙如今凡人之躯,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不应该知道这些关于魔灵之事。”悠榷靠在桌沿边,以手抚发,眼波妖娆,“莫不是——上仙您恢复了记忆?”
“恢复与否,我觉得与你并没有多大关联。如今你只需告诉我,柔柔,在哪里。别的事,我没有多大的耐心来听你多言。”云药闭上眼,以防自己会一下子控制不住脾性,直接动手。
可悠榷却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道了句:“还好没有恢复过来……”接着又在云药尚未反应过来时,轻笑道:“她此时,应当在与她血脉最亲近人之处告别吧。”
云药眼眶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