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强加于人
他们俩连嘘带喘的上了楼，楚跃洲把箱子放在他的床头附近，就自己忙去了。这位老哥在那里忙乎开了，收拾床上原来的物品，归置自己带来的东西，看见楚跃洲进门，连忙拿出一个苹果来，非得给他吃，楚跃洲心里不愿意和他过多的接触，但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又是你瞧不起我啊、又是哥们之间那么外道呢这些嗑。这就是很典型的东北人性格，爱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别人不愿意接受还说人家不近人情。
半个小时后，曾哥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看天色不太晚，就对楚跃洲说：“小楚啊，你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吧，刚搬到这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买，就是不知道最近的那个超市怎么走。”
楚跃洲心里想：怎么回事，真拿我当朋友了？这可糟了，就说：“大哥啊，你自己去吧，超市离这里也不太远，就是出门右转一直走，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一个大玻璃幕墙的建筑就是，很显眼的。”
曾大哥：“哎呀，我看你不是也没事嘛，走走走，我正好要买点酒，晚上咱哥俩喝点。”说着就硬拉楚跃洲出了门。
从他们公寓到那个超市的确不太远，一条道路直接就到了，这条街道两旁全是法国的二层小楼，每一栋楼都有自己单独的车库和小院，而房主们用各自的巧思把小院布置成不同的景观，有的是日式和风、有的是中国园林、还有装修成美式田园风格，一路走来，移步换景、让人心情愉悦。
楚跃洲说:“你说他们这些人家，平常也不见有人住，看样子都是闲置的样子，但却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咱们要是能有这样的房子住就好了。”
曾大哥说：“你还真别说，我上一次搬家前，住的就是二层小别墅，在一个高档社区中，房东是岁数很大的两口子，无儿无女，独自住着那么大的别墅。那可是真漂亮啊，前面是一个小的景观，后面还有一个挺大的花园，里面种着各式花草，早上起来，那真是被鸟儿给吵醒的。”
楚跃洲说：“这么好的地方，你咋不住了啊，搬到这么一个破地方……”
曾大哥说：“别提了，各方面好是好，就是这房东两口子太恨人，哦，没给你说，他们也是咱中国人，不过年轻时就来法国了，也挣了些钱，现在儿女也都不在身边，他们也嫌清冷寂寞，于是就找找看有没有人租住他们的房子，一来有时候给他们说一会话，而来还能帮他们收拾一下花园什么的，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他们两个简直把人当贼防，真是受不了，你的灯稍微关闭的晚一会，他会说你，刷牙是水流开的大一点，他们会说你，你用完的东西必须还得放回原处，一点都不能错了，在那住着真是憋屈啊，所以我住了半个月，高低也要搬走了。”
“你从别墅搬出来就去了上一个地方呗，就是那个我帮着拿东西的小楼？”楚跃洲问。
“对啊，那时候就是一心想离开那两个老东西，所以找地方的时候就比较匆忙，稀里糊涂就搬到了那里。那也不是个好地方。”曾大哥说。
“你在那里住了多久啊，是不是不长时间？”楚跃洲说。
“对啊，正好一个月，实在待不住了，那里太乱了，你也去看了，上上下下住了七八个人，去厕所、洗澡都排不开，再说那个楼住着特别压抑，好像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满一个月我就赶紧离开了。”曾大哥说。
“那你是怎么找到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的？”
“在网上查的，我一看离得不太远，打电话听女房东人也挺好说话，我就说赶紧来看看，一眼我就相中了，地方大啊，感觉敞亮啊，所以马上就定下来住了。”
楚跃洲心里想：“不知道在这里能住多久……”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超市，这是个规模和家乐福相当的超市，各种商品非常齐全，也都有大小包装可选，所以很多商家来这里批发整箱的水果和蔬菜以及肉类。
楚跃洲其实没什么可买的东西，只是被逼无奈陪这位老哥来逛逛，他们首先是来到蔬菜区，曾大哥买了一个大头菜和两根黄瓜，看看新鲜辣椒非常好，价格也便宜，但是只有大包装10斤一袋，他们怕吃不完浪费，所以就没买。
在走到茶叶咖啡卖场的时候，楚跃洲看好了一款可可粉，是一个大塑料桶装的，足有1000克重，才卖两块多钱，买了，然后又顺便拿了一盒立顿红茶。
曾大哥在附近买酒的区域走不动了，每一种酒他都要拿起来看一看，对比价格、年份、度数等等，觉得哪个都想买，不仅是红酒、最后连啤酒、威士忌也都买了一些，他拿的大袋子几乎都装满了酒，用他的话说，要把这所有的酒都喝一边，也算不虚法国之行。
最后出门结账，曾大哥非得要让楚跃洲的两件商品和他的一起结算，楚跃洲当然是不同意，经过一番争执，让周围的法国人还有收银员都觉得很奇怪，这也让楚跃洲觉得非常尴尬，为了避免过多纠缠，楚跃洲只好作罢，就让他把帐给结了，心想回去找个时间找补回来吧，他是一点也不愿意亏欠别人的。
往回走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还按原路返回，他们发现在几乎每个道口都有几个阿拉伯人，在附近的道边站着抽烟、聊天，这一点让楚跃洲很是迷惑，为什么他们一道晚上就会出来站在路边，这无疑对来往的行人、尤其是妇女和儿童是很大的威胁，事实证明，有很多盗抢事件都是这些游手好闲的阿拉伯人干的。
曾大哥招呼楚跃洲说：“咱们赶紧走，我看到这些人都有点不舒服。”
法国社会啊，这个困局该怎么破解啊，这么多的外族裔流民，耗费着社会的财富、威胁着社会的稳定，政府怎么一点也不当回事呢？
第20节：东北人的酒局
不偏不倚的讲，这个曾大哥虽然有很明显的缺点，但用一分为二的观点来看，他的厨艺还真的是不错，这不，从超市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忙忙碌碌地做菜了，并且也不让别人插手，所有的事自己做，用他的话说，今天要庆祝一下自己来到一个新的环境，要和大家都认识认识。
楚跃洲看了看他准备的材料，大概是要做四道菜，一个土豆炖鸡块，只是没有东北榛蘑，一个是黄瓜猪头肉、一个火爆大头菜、一个尖椒炒豆腐皮，哦，那是五道菜，还有一个油炸花生米呢！
晚上十点，宿舍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只有下铺的老沈今天加班，可能就住在店里不回宿舍了。圆桌上的菜已经摆上好久了，曾大哥招呼着所有人赶紧坐下，房东郑大姐也被他强拉了过来，说是让她给介绍介绍大家。
在郑大姐的介绍中，知道了这个曾哥在宿舍中只比老沈年龄小点，其他人都得叫一声哥，于是他就倒了一杯威士忌，站起来说：“各位兄弟，老哥今天就不谦虚了，年龄在这里呢，我叫曾少发，是东北长白山的，我听咱们房东说了，我有好几个老乡呢！”
“现在在这屋里的话是咱们三个”，王刚指了指马涛说。
马涛说：“如果再加上那个单间的李军两口子，那就是五个人，在咱们这宿舍正好占一半。”
曾哥说：“这怎么到哪都是东北人呢？都不老实在家呆着，跑出来遭这罪干嘛啊？来来来，咱们先举起来，我说两句……”
众人一听，只好举起杯，听这个老哥讲话。
“首先呢，这第一杯酒，敬咱们可爱又漂亮的老板娘，我在电话里听她介绍完这个房子，我就定了下来，一点犹豫都没有，这真是很难碰到的好房东啊，为咱们的幸运干杯，来郑姐，我就也跟大家叫你郑姐吧！”曾哥端着慢慢的酒杯朝郑姐示意。
“哎呀，这算什么啊，大家都听不容易的，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大家都爱惜这个地方就行了。”郑大姐附和着说。
“我的威士忌干三分之一吧，啤酒的人干一杯吧！”曾哥招呼说。
“我不能喝酒，就喝点饮料吧！”郑大姐说。
“不行不行，今天是我请客，至少这一会得听我的，也不让你喝多，啤酒一瓶或者威士忌一杯，自己选吧。”曾大哥霸道地说。
“那我还是喝啤酒吧，好下一点。”郑大姐说。
“来来来，尝尝菜尝尝菜，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曾哥刚放下酒杯就拿着筷子招呼大家。
“嗯，这小鸡炖土豆味道不赖，就是差点咱们东北的榛蘑，”马涛说。
“那个超市我找遍了也没找到蘑菇，别说是榛蘑了，放点其他蘑菇也能更好点，没买到，只能这样吃了。”曾哥说。
“在这里还能吃到猪头肉，这里面蒜末少了点”，林河东嚼着猪头肉说。
“这第二杯酒，我要敬这位楚老弟”，说着话，他把杯子举向了楚跃洲，“这老弟先是帮着我去拿行李，又领着我去买东西，今天下午多亏了他，要不是我一定不会这么快搬过来，也不能给大家做这几道菜”。
楚跃洲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哦，瞧你这不是扯远了吗，我正好在这里也是闲着，你正好来了，那就搭把下手的事，你还总说。”
“啤酒的干了啊，别跟养鱼似的。”王刚看林河东杯里的酒没喝干净就嚷嚷说。
“这第三杯酒，我要敬咱们在座的各位，是老天爷让咱们聚到了一起，那咱们就要好好相处，现在是在法国，如果以后回国了，互相走动走动也行啊！”曾哥说完一口干了：“我先干为敬啊！”
“吃点菜、吃点菜，边吃边喝，”郑大姐劝大家说。
“我要告诉大家点事，我快要回国了”上铺的马涛对大家说。
“啊，真的啊，啥时候啊？”郑大姐着急地问。
“半个多月吧，我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就走，钱挣多少是多，不愿干了。”马涛轻描淡写地说。
众人知道，他的工资高，这几年的确挣了不少钱，但说到这里，大家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马涛继续说：“我走了后，我的工作也得需要有人接，本来想看看咱们宿舍有没有能接着干的，但看来看去也都不合适，所以我直接就跟老板把工作辞了，让他另外找人。”
“我说老乡，你也不讲究啊，怎么这好事不想着我呢？”王刚开玩笑似的对马涛说。
“你可别冤枉我啊老乡，我真是把咱们寝室的人都想了一遍，真没合适的，你啊，你自己看看自己的身板，到那里一个箱子也扛不起来，那口饭不是好吃的！”马涛正色对王刚说。
“小林子英语法语字母都认不全，记号自然是不会记了，老沈呢年龄那么大了，人家根本也不能要……”
楚跃洲没听到马涛怎么说他，他知道那个活，自己真的是吃不消，但总觉得还是不太舒服。所有人可能都有这个毛病，即使自己不行，也不愿意别人说，自己主动说不总比别人摇头更体面一些。
曾哥不合时宜地问：“马老弟，这几年你到底往家里寄了多少钱啊，听说你是最能挣的那个！”众人都有些面带不悦，心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马涛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了一口酒，“不多，也就一百来万吧！”
大家恨不得把手里的酒泼她脸上，这逼装的，太到位了！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马哥你赶紧回老家潇洒去吧！”王刚端起酒杯打了个圆场。
“呵，大伙都喝着呢，我回来晚了啊……”李军晃晃荡荡地推门走了进来。
“快坐、快坐下”郑大姐赶紧起来把自己的凳子让给这个酒仙，她趁机溜回自己的屋里。
“我早就听郑大姐说起你们两口子在那个单间里，我还说叫你们一起过来吃，大姐说今天你们出门了，看来这是去喝酒了，正好咱们这里再续上！”曾哥一边倒酒一边说。
“今天，今天去老乡家里坐坐，这些天也没工作，心里闹听。”有点微醉的李军先干了一杯。“我媳妇呢？小姜，过来，过来坐会！”
“李军你老实一会吧，喝点酒就这德行，呼儿号地。”小姜在另一个屋里大声回答。
“你不来啊，你来不来我也得公布一个大消息！”李军又喝了一口酒。“我定了下周回国的机票了。”
一句话让大家都惊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