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肖气得拍桌子跳了起来:“妈的,这狗日的徐遵,想得倒美,老子一定要杀了他!”发完脾气后,又躺回到椅子上,一副冲动而无智的样子,看得我忍不住摇头。
徐遵的这个交换条件的确太诱人了,现在看的就是花锋会不会点头了。
只见花锋难得笑了笑,说:“老徐,你替我们想得很好,我代易哥谢谢你。易哥派我来,那我的意思就是易哥的意思。那我现在肯定地告诉你,我替易哥答应你了。希望以后咱们通力合作。”
徐遵双眼放光,一下站了起来,大咧咧地伸出双手:“一定一定,通力合作!”
花锋伸出两根指头,在他手上轻轻搭了一下。
两人已经谈妥,各自乔装成平时不同的模样,朝包间外走去。
我提醒萧肖:“得在他们之前出去。”
萧肖揪住于经理的领子,说:“别给我透出风去了,要知道你嘴不老实,要你小命。”
于经理点头如捣蒜:“小人做生意但求赚钱,道上的东西一向不理会。”
我已经打开门,候在门口,萧肖戴好帽子闪身让出,我也跟在后头快步走出。
我们都疏忽的是,先前那个服务员,停下了脚步,在后头注视着我们离去的背影。
萧肖边走边只顾着生气,毫无半点大哥沉着处变的态度,这让我很失望。
我则拧着眉头,思索着对策。不得不说,这是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万丈深渊,离我们就只有一两步。
终于,萧肖回头问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见我苦着脸不说话,萧肖手一挥说:“不如现在就带人把徐遵给剁了。”
我摇头:“不行,杀了徐遵,虽然没人造反了,可是我们实力就太弱了,而且其他对头都会知道我们的处境,将会纷纷伸出爪牙过来,到时候,恐怕是覆巢之祸。”
萧肖骂了一句“草你妈”,急得跺脚:“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为难地说:“要是能有另一方的加入,我们就可以从中斡旋,双方平衡,就打不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萧肖眉毛一跳。
我目光变得凝重,望着远处:“战国时候的秦国,用的是合纵连横之法,远交近攻,横扫了六国,如今我们也要效仿秦国,才能自保。”
萧肖听得深深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易毅、花锋有个对头就是隔壁麓湖区的翦霸,可以和翦霸结盟,就能摆平这次乱子了。”
我们当即开始部署,因为事不宜迟,不知道花锋和徐遵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只能尽快抓紧,赶在他们前面。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现在在明,我们在暗。
就派什么人去和翦霸谈,我们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没有可靠又合适的人,还是应该萧肖亲自去谈,而我作为随从,帮他敲边鼓。
我们约好了当夜出发。
这次行动我有些担忧,于是提前给何涛打了个电话,何涛正在上班,我就没多说,就说晚上可能去不了她家吃饭,让她和她爸好好吃饭,就挂断了。
又和马小飞打了个电话,虽然我们住得那么近,但是这几天我也没时间去找他,也有些心理障碍。踌躇一下,我才问他最近怎样。小马似乎早就不再介怀我那时留在萧肖身边的选择,乐呵呵地说最近挺快活的,还有女朋友了。我心里替他高兴,嘴上说,省着点啊,够你受几十年的呢!
放下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空空落落的,随意地在街上走着,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关于未来,似乎有太多的不定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的爱情、友情、事业会是什么样子?一切都像一片化不开的浓雾。
这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骆坤”。我心里突突兴奋起来,这小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他实际年龄似乎还比我小一点,但是他很有大哥范,也确实能罩着自己兄弟,所以大家包括我都叫他“坤哥”。
我接通了电话:“坤哥,好久不见啊?”
骆坤豪爽的声音突然从话筒中响起:“狼子,妹子的,你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我不打听都不知道你去新都了呢!混得好了就忘记兄弟们了是吧?”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炸了锅似的:
“狼子,你丫怎么一个人跑了?”
“狼子,小子忘恩负义,把兄弟们给忘了啊!”
“狼子,狼子……”
我耳朵都被震聋了,拿着手机放到嘴边吼道:“干嘛呀你们!都他妈给我闭嘴,吵死了!”
这帮家伙都是骆坤的兄弟,也都认识我,因此我们关系都很好。
骆坤他们是我们那里的体校生,也是我老乡,机缘巧合认识了他,就成为了好兄弟,只是后来读大学我离开了老家,去了外省,所以联系稀少了。但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一直没有忘怀,这次接到他的电话就像饮了几碗烈酒,在胸口化不开了。
我说:“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啊?”
骆坤的声音听起来很犯愁:“兄弟们毕业了,就失业了,没处谋生,打算下海来新都讨口食吃,这不正好知道了你也在新都吗?”
“你们找不着工作也是活该,肯定在学校没少打架斗殴吧?学历上那劣迹档案估计都填满了,哪个单位敢要你们?”
骆坤他们就一通发笑,说:“新都这边不是有钱人多吗?我们就说过来给人当个保镖什么的,就赚翻了,再不济也能去看看场子,肯定饿不着。”
我说:“可以啊,到时候过来了,给哥们一个电话,立刻拍马赶去接你!”
“行嘞!”骆坤声音特宏亮。“那就这样,你上班肯定忙着呢,去忙吧!”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挂断了。
我本想对他倾诉现在的境遇,不过转念一想,罢了,一时也说不清楚,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我和萧肖约好了是六点见面的,我随便去了个餐馆,点了份饭,打算吃完就去找萧肖。
吃完之后,我就给萧肖打去了电话,可是竟然打不通了。我预感到有些不妙,继续拨打了好几个,还是打不通。我一下子急了,萧肖不会是出事了吧。难道餐厅于经理把我们给供出去了?
不过好在接下来还是打通了,我急忙问道:“你没出什么意外吧?”
萧肖的声音像平常一样地传来:“没有啊,刚刚是信号不好。”
“那就好,我们在哪儿会合?”
萧肖轻笑了一声:“晚上八点,荟香楼。”
“不是要出发去找翦霸……”
萧肖打断了我:“不去了,到时候你过来就是,不过来也不强求。”说完就不耐烦地挂了,显得不愿再搭理我。
我有些乱了方寸,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几个小时之前,萧肖才是那个方寸大乱的人,现在他却有些得意,难道他已经想到了对付徐遵、花锋的办法?他拥有什么杀手锏呢?他对我不理不睬,是不是我已经没有价值?
不论如何,我决定按时去他说的那个地方。
七点四十,我就到了荟香楼,四周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安静得异常,但是这才不对劲,不过我已经看到萧肖在大厅里坐着了,便不多想走了进去。
萧肖随便跟我招了一下手,他旁边坐着胖宇以及其他兄弟,我本想坐他那里,但是并没有给我留下座位。
我只得走到他面前,问道:“为什么改了主意?你有稳操胜券的把握了吗?”
萧肖右嘴角轻扬:“别多问,到时候就知道。”他左右的随从都对我投来“一边去”的目光,胖宇咧着嘴不客气地说:“听见萧哥的话没?别BB!”
我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看出来了,我已经被排挤到了边缘地带,我默默地走到末尾的座位,一个人坐下。
过不多时,外面黑压压地来了一大票人,是帮中年汉子,一派无组织、无纪律的模样,招摇过市地走了进来。而他们中央被拱着的,就是徐遵。
这徐遵穿着一身机车皮衣,墨镜戴起,刁得不比寻常。
我心里越来越纳闷,这什么情况?
萧肖和徐遵都是春风满面,洋洋得意,似乎都是胜券在握,而且俩人还公开见面?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两人难道是来推心置腹的?
只见徐遵一进来,就笑呵呵地说:“萧肖,让你久等了!”
萧肖站起身来,也是笑脸相迎:“徐叔是长辈,小辈等长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