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稀疏的照进房,点点滴滴尽数泼洒在脸上,侧着身盖着被子,迷迷糊糊的好想是梦境一般,稍稍张开眼,浅眠初醒,发现了她在枕边。
“爱丽丝?”
“嗯?我在。”
她揉着带着朦胧睡意的眼,穿着凌乱的穿着睡衣推开了被子。
“哦,摩莱纳先生你醒啦,那差不多该起床了。”
跟随着她走进了阔别已久的大厅,和离开时没有两样。
“说起来您昨晚怎么喝咖啡喝睡了啊?今天除夕了哦?不用和家人吃团圆饭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
“那您就帮我打扫卫生吧,我这里蛮乱的。”
她拿起旁边的小型吸尘器丢给他,自己回到房间里,留下摩莱纳盯着手中的机器看。
“那个,爱丽丝?”
“干嘛?”
“这东西怎么用?”
“推下那个滑块然后对着你看的脏的地方吸。”
爱丽丝脱下了睡衣,打开了衣柜拿出了一件连衣裙穿上,套上紫色的外套,系上红色方格的围巾,坐在床上穿上黑丝袜,戴上简易的黑框眼镜,再从柜子里取出一支唇膏和钢笔放入口袋。
“摩莱纳你好了没?我们出门吧!”
“欸?不是说要搞卫生吗?”
爱丽丝微笑着夺下他手中的吸尘器,关掉开关丢在沙发上。
“那种事情只能交给别人和明年的自己,现在的我可不放心笨拙的你。”
“好吧。”
她不由分说的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
摩莱纳在外面走过,不过是下着大雪的夜晚,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可以看清楚白茫茫的世界。
远处海岸线上飘来一块又一块的浮冰,城市中璀璨的霓虹灯皆已熄灭,即使是在除夕依然还是有人在营业。
爱丽丝将围巾围住了鼻口,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凉,摩莱纳身上黑色的大衣可以挡住风寒,小姑娘上身是穿的严严实实的,可是下面也就只有短裙和丝袜,很难想象这样不冷。
“一直盯着我看,我衣服不好看吗?”
“没,就是太好看了,”摩莱纳的视线又不由自主的往下,“你这样不冷吗?”
“还好吧,我不是很怕冷。”
她将围巾拉下到下巴处,轻轻地对着前面哈了一口气。
白雾从她的口中呼出,小水珠在寒冬慵懒的日光中渐渐消散。
“我们去买些什么好呢?”
“我不熟,你买吧。”
“不要那么扫兴嘛。”
爱丽丝轻轻地将头靠在摩莱纳的肩膀上,重新将围巾带上,紧紧地抱住他的右手。
道路不宽但是没人,大家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玩闹;不到二十四小时又是新的一年,祝愿未来前程似锦。
“你的家乡是怎么样的呢?”
“怎么样……战火纷飞吧,为了生存都是难事。”
“可是你的行为举止一点都不像是难民啊,说您是绅士都不为过,跟你相比我简直是个也丫头。”
“话不能这么说,”摩莱纳忍不住笑出来了,“我只是一下子给吓到了,不知所措,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做出无礼之举呢?反而我还觉得你还蛮神秘的。”
“怎么?被克苏鲁信徒吓到了?”
“还有这个教会?”
“开玩笑的,我只是浅涉,别搞错了哦!”
店铺依然开着,上面挂满了红色的装饰,整条街都是红彤彤的,确实喜庆。
“不过你没有名字怎么行。”
“那我叫什么?”
“卡特吧。”
“?”
“就叫卡特,毕竟你也只是旅行者。”
摩莱纳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不一会就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爱丽丝,你有没有见过我。”
“见过。”
他的手被她紧紧勒住,所以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心跳极其平静。
“是哪呢?”
她伸出手,指向群山。
“那年在浮蒙特州的山里。”
“那是哪?”
“说那么多干什么呢?”爱丽丝拉住他往店里走,“什么事都等明年再说吧。”
“明年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的话也可能是结婚吧,毕竟大学毕业都那么久了,再不找老公就浪费青春了。”
“你的理想还真是别具一格。”
她狡黠的对摩莱纳笑了笑。
“要不要你和我结婚?”
“算了吧,我有未婚妻了。”
“欸,那么我就没机会了啊。”
她抱着他的手往外走,可能是之前有些早,但是现在大街上人变了多起来,人潮人海,热闹非凡。
穿过汹涌的人流,爱丽丝把他带回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想起来了吗?这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就有些印象罢了。”
“卡特,会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如果我们有约定的话,我不会忘记的。”
爱丽丝走到石栏杆边,双肘靠在上面望向远处的地平线。
“你说谎。”
一滴清澈的泪滴落在灰色的石头上,远处的潮涌声盖过了她喃喃地低语。
灰色的水鸟在少见的天上徘徊,海中的浮冰渐渐地向远方漂去,时不时吹来的寒风撩动着她的发丝,阻挡住摩莱纳的视线。
“怎么不说话了?”
她微笑的转过身摇摇头,然后昂首阔步的沿着海岸线漫步,没有得到回答的摩莱纳自然是跟着一起走。
远方传来邮轮沉重的笛声,在群山之中飘来悠扬的钟声,呜呜的风声,哗哗的潮声,树叶拍打声,演奏着莫名熟悉的送别曲,年末的悲哀,年初的喜悦,都将融入这片白色世界之中。
“爱丽丝。”
“怎么了?”
摩莱纳整个人震了一下,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但马上就变回先前的表情。
“抱歉,没事。”
爱丽丝没有回过头,依然双眼看着晴朗的天空,两腿大步向前走,任由后面的人跟随着。
“反正没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国家成立之初,东陆与西洋的界限还很模糊,在一座两国交界处的小山村里,住着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
“她不喜欢游戏机,不喜欢过家家,不喜欢下塘摸鱼,不喜欢河边游戏,她每天最大的喜悦就是一个人跑进山里,找寻她一个人的秘密。”
“山中有一处天然美景,看到的人无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传说是远古时期的一位巨大无比的神明寄放撑天柱的旧址。”
“那是一个大洞,好像是在平原之中切下一大块圆柱体,而现在它爬满绿藤鲜花,唯独没有树。”
“一直追溯到梦中,指引着一条又一条小路;几十几百次在梦中复习,最终找到了那扇避世大门。”
“在小女孩面前的是一只本不存在于世界中的幻想,然而在她坚持不懈的追寻中,她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
“她迫不及待的将酒饮下,那血色般的色泽带着令众生狂喜的结果,这样一来这纷扰的宿命就这样注定。”
“故事总是结束在村庄那头。”
“她说‘人生无法重来,也不能回头。’”
“她怀了孕,在生下一位女童之后便带着她离开村庄。”
“传闻在森林深处有不为人知的妖怪,与少女缠绵后让她怀上鬼胎;也有传闻说是森林深处住着隐世的神明,在日日夜夜给少女托梦后将其带到身边取悦;甚至连狼孩的故事都出来了。”
“故事的结尾……在无限的猜忌之中。”
摩莱纳入神的听着,不小心走太快直接撞上爱丽丝,她重心不稳向前摔倒,在向前倾倒的过程中,一直有力的手阻止住了她的落地,并将其拥入怀中。
“没事吧?”摩莱纳关系的问道。
“嗯,还好,你从那故事中听出什么?”
“如果要我说,”他捏了捏下巴,“要不是因为那故事里的人怀过孕,我可能差一点就认为是你了。”
“哦?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爱丽丝抱着肚子笑出来了,不停地笑,眼泪也同时顺着变形的脸庞流下。
“幸好你没这么想,这可就大错特错了!而且现实中也确实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嘛。”
“嗯,没错。”
“好的!准备迎接202年的新年吧!”
爱丽丝双手高举,大声呼喊,眼泪又顺着原封不动的轨迹流下。
风依然是十分强劲,毕竟是在海边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一次她被风吹拂起是头发就没有挡住眼泪。
“你怎么了?爱丽丝,你流泪了。”
“我没有,是刚刚笑出来的,”她伸手用衣袖擦眼睛,“我没有我没有。”
她慢慢地蹲下来抱着头。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意识在渐渐模糊,小姑娘的哭声依然在耳边回想,他开始淡忘了自己的目的地,在他的脑中仅仅只是有一位悲伤的小女孩等待他的安慰。
。
战火纷飞,硝烟四起,所以的感情都深深地压在所有人痛苦的心中,无论何时都不敢回想的经历的一切,为了明天活着而奋斗,造就万千悲哀可以说是上层管理阶级最乐意之事。
摩莱纳睁开了沉睡已久的黄金眼眸,他的周围是由石墙的碉堡,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是熟悉的几个背影在浴血奋战。
他轻轻地抬起手,天空立即出现了扭曲,形成漩涡状翻滚涌动,空气中无不充满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黑色的混沌漫天飞舞,不断的涌入那漩涡的中心。
一名在战场上的人类士兵抬起头,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两边,兵器掉落在低下,远处传来了双方的撤退号角,但是却他跪在地上,双手尽力的高举。
一束从天降下的紫光正中战场,在恐惧的片刻就在地面上形成了圆形的半球体,混沌伴随着嗡嗡声充斥其中,混沌散尽万物消亡。
“在战场正中心被挖掉了一大块半球体,原本可以吹响的胜利号角却给可怕的恶魔摧毁。”
在龙族中最不可质疑的存在,永远的统治神明,绝对不能污染的存在。
摩莱纳雄伟的站在城墙上,将一面通黑的旗子放置在最显眼位置。
“那便是黑方的恶魂毁灭者,创造我的神明。”
在远处张着蝙蝠式的翅膀,没有挥动但是悬浮在空中,全身乌黑没有衣物,即使看不见而且他也没有眼睛,但是能感受到他亘古不变的笑意。
“祂终将觉醒,摆脱一切束缚离开宅邸,前往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