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溪之畔。
“姑娘,那些校事都已经离开,殿下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你也快点回去罢。”经安低声对身边的女子言道。
明眸月眉,青丝高束。
长剑悬身,英气凌人。
这是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
“既然你还要回城,就快点走吧,路上小心。”常宁扬唇,勾起一个明朗的笑容。
经安郑重地道了声谢,目光对上常宁那双美丽的眸子,竟然有一种素手拨弦的愉悦感。他立即掩饰住这微动的心绪,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开。
红日渐下,常宁也欲离开,忽然发现草丛中闪着温润的白光。
常宁捡起脂色的环佩,环佩上有鹰击长空的图案。
大抵是经安的。
常宁的秀眉微微一蹙,勾起一抹似明未明的泠泠微笑。
经安回到五官府时,子桓负手立在堂上,兀自凝视长琴出神。
“可是遇上什么事了?”子桓看着经安疾步走进。
“殿下,这次讨逆,是丁仪让刘慈做的。如果能趁乱杀您,当然最好,如果不能,则归咎金吾卫,从而让执金吾在大王那里失心,不论结果如何,对临淄府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经安凝眉上禀。
“你又如何得知?”子桓不免对经安的说辞十分疑惑。
“属下寻找您时,被校事府的人纠缠,是一个名叫常宁的校事为我解围,我才得以脱身。”经安解释道。
“常宁?”
“常宁是刘慈的手下。刘慈已经答应为您效力,但是为了同丁仪周旋,他免不了要阳奉阴违。常宁就是刘慈派来暗中保护您的校事,虽然她并未找到您的踪迹,但却对我施以援手。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经安接着解释。
子桓忽然想起曹休的那句“新上任的校事官说,不必惊动金吾卫。”
“原来刘慈是刻意瞒着金吾卫,好让文烈全身而退。”
看来这个刘慈很不简单。
子桓对经安微微颔首,示意他退离:“今日你也颇疲累,早点休息。”
经安言是,刚欲转身,子桓忽然问道:“我赠给你的那枚黄玉呢?怎么才戴几天就不见了?”
经安下意识地向腰间一探,失色道:“大概是丢在后山了。”
经安垂眸,低声说道:“属下这就去找。”
“不必了,原本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子桓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鹰击长空’颇衬你。”
经安带着一些歉意。
“对了,你方才说,那个校事叫什么?”
“常宁。”经安回答道。
子桓长眉微挑:“似是个女子?”
“是。”
子桓捕捉到经安眼中的一抹亮色。
他略一沉吟,扬唇对经安笑道:“经安,常宁,经常安宁。你们若是一起度日,想必也是不错的。”
经安闻言立刻惊惶起来:“我们不过一面之缘而已,殿下别这样讲。”
子桓看着面前少年无措的模样,又浅浅一笑,眼中浮出一个女子的丽影。
是郭妧和甄宓的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