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鹤急忙上前，一掌劈去，将其击晕，看了执法堂一眼，发现除了周围几个弟子外，没人注意到这里，抱着孙大牛飞速遁离了荡妖山。
“入魔……入魔……”
寂鹤从空间袋取出书籍，随手翻了翻又扔在一旁，不大会儿，木屋的地上已堆积了小山般的书籍。
“找到了。”
寂鹤神情振奋，抱着书籍眼都不眨的细细看下去，嘴中不断嘟囔着。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神灵草？我上哪儿弄去？白骨花？”
“啪！”
书籍被寂鹤狠狠摔在了地上，他脸上满是焦躁，看着竹屋内床上的红衣少年，来屋里来回踱步，眼里尽是止不住的愁绪。
“我可就遇见你这么一个小子，你可千万不要死，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寂鹤自怨自艾起来：“是我太心急了，以言语逼他入道，万万不要酿成大错啊。”
孙大牛床上呻吟一声，揉了揉脑袋，挣扎着爬起来。
“你……你醒了？”
寂鹤眉头凝起，满脸不可置信，他快步走到一旁，又捡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那本书。
“我怎么了？”
孙大牛从床边拿起鬼面，扣在脸上，疑惑道。
寂鹤看看书，又抬头看看孙大牛，眼中竟浮现一丝棘手与忧心。
“你入魔了，在荡妖山上，我以言语逼你入道，但你道心尚还未坚，使你误入歧途，我害怕出现什么纰漏，便一掌将你击晕，将你带回了少邪。”
“入魔，什么是入魔？我感觉我很好。”
孙大牛感应了一下丹田中的灵气，磅礴有力，四肢百骸依旧充满力量。
寂鹤叹了口气：“入魔与入道相仿，古人有一朝顿悟，羽化飞升之说，似我在少邪山上质问你的话，便是在坚定你的道心，如果你能顿悟入道，实力自会大大提升，若你真是天授之人，立地成仙也绝非痴心妄想，此乃天授，绝无根基不稳之嫌。“
寂鹤转了几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孙大牛：“你说你感觉良好？”
孙大牛站了起来，捏了捏肩膀，有摸了摸自己的左肋胸口，点点头：”是，我的伤势全部痊愈了，而且丹田中仿佛有无穷的灵气，只是……“
孙大牛捏了捏手掌：“我感觉我的身体有些僵硬，而且有些疲惫困乏，仿佛……一下子……一下子……”
孙大牛忽然找不到词汇描写此刻的感受。
寂鹤看了看手中的书籍，忽然道：“一下子老了许多？”
“对！”
“哎……”
“啪！“
“你自己看吧！”
寂鹤将手中书籍一把甩给孙大牛。
“魔障……“
“生命力流逝……”
“渡劫……心魔？”
孙大牛越往下看去，心情越是沉重，一双眼眯成了缝。
寂鹤看着孙大牛：”你的境界此刻停在了筑基巅峰，但你不要以为这是好事，这是用你的生命力换来的，根绝那上面的记载，你每跨一层境界，生命力便流逝的厉害。“
“凡人一生能活到七十岁，便是长寿，你是修士，入了练气，便有两百年可活，筑基则是三百年，也就是说你原本有四百年可活，而我听你脉搏跳动，绵软无力，好似垂垂将死的老朽，依我看来……”
寂鹤看着孙大牛，眼中满是悔恨，将刀柄攥紧，猛地转过身不去看他：“怕是只有三至五载可活了。”
“啪嗒！”
书籍从孙大牛的手中滑落，他怔怔看着寂鹤，嘴唇哆嗦了几下：“三……三年？”
“只是有可能，运气好，也许你也能活得长一些，但七年之内，必死！”
孙大牛急了，他向前几步，急促的问道：”没有解决的方法。“
寂鹤咽了咽口水，重重点头：”有！突破辟谷期，你就能再续两百年的寿命。“
“我现在筑基巅峰，突破辟谷期，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寂鹤摇了摇头，转身看着孙大牛：“你突破不了，因为你根基不稳，你的境界不是一步步走过来，而是用你的生命换来的，灵气充满杂质，妄想突破，只能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如此说来，只要我压低境界，打好根基，不就可以了吧？”
寂鹤反问道：”是，可以，从头再来并无不可，你可以选择散功，重回刚纳气的时候，但你又凭什么在三年内达到辟谷。“
“呵……”
孙大牛自嘲的笑了笑：”我就必死了是吗？“
寂鹤声音沉闷：”修士之路，行差踏错，便是身死道消，我无能为力。“
“但……”
寂鹤还要说些什么，孙大牛已是拿起长刀出了木屋，背对着寂鹤说道：“没人救我，我便自救！外门有藏经阁是吗？我要有自由出入的权限。”
寂鹤张张嘴，还是点点头，甩去一道令牌：”好，拿着这个，内门与外门的藏经阁，你都可以出入。“
孙大牛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也不转手，伸手便将令牌抓在手上，放入了空间袋中。
寂鹤在身后说道：”那个外门的长老田雨生，你可以接触一下，他极为看好你，而且此人人脉广泛，修炼资源比我多得多，也许有可能帮到你。”
孙大牛身子一顿，伫立了片刻后道：“我认了赤鬼这个名号，我不会跑，是你寂鹤对不起我！”
寂鹤明白他的意思：“能帮的，我都会帮，绝不会推脱！”
……
“听说了吗？咱寒冥山来了位凶人。“
“怎么能没听说，整个外门，上万弟子都知道了。”
“你是说那赤鬼？”
“除了那赤鬼，哪还有别人？”
“据说那赤鬼一张脸都被毁了，根本没有脸皮，看见好看的脸就想毁了，是个疯子！”
“这我倒没听说，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我有个朋友当天就荡妖山执法堂轮换，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那脸啊，简直，简直比鬼还吓人！“
“哪有那么玄乎。”
“怎么没有，我还听说，当天宗主和他师傅寂鹤亲自出的面，还训斥了寂灵堂主一顿呢！”
那人压低声音。
“真的，这人背景当真这么大？”
一个黑袍弟子倚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不远处走来的红衣鬼面人，抽冷子对着旁边说话的几人问了一嘴。
“你们说的那位，是不是红杉，鬼面，腰间跨刀？”
旁边说话的几人一愣，看向那黑袍弟子，当即躬身拱手：”云邪师兄，您怎么知道的？“
云邪嘴角一勾，露出一丝邪笑，伸手点了点不远处那人。
只见那人正向着此处走来，手抚在腰间刀柄，面具后的目光格外冰冷。
几人一愣，随即对着云邪道：“师兄，我等忽然想起来我等还有功课没做，这便走了。”
几人说完，也不等云邪回话，慌慌张张的，转身就要往回走。
“我让你们走了吗！”
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那几人身形一顿，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着，甚至还更快了几分。
孙大牛眯了眯眼睛，脚尖一点，纵身跃起，在几人面前落下，手抚上刀柄，冷冷道。
“我听你们刚才说，我的脸长得犹如恶鬼，你们见过？”
“额……”
几人停下身子，各自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中间一人站出，对着孙大牛拱了拱手：“我名寒青，还请赤鬼师兄饶过我等一回，我等对天发誓，今后绝不再多嘴多舌！”
“发誓，发誓顶个屁用，你说饶便饶了？今后我再听见，那人还和我说起此言，我是不是也要饶过？“
孙大牛冷冷看着面前几人：“看来我昨日在寒冥山下说的还不够清楚，那群执法堂的崽子没把我说的话宣扬出去。”
孙大牛拔刀出鞘，刀尖从左到右的挨个指过：”我再说一次，只要有人侮辱我赤鬼，我便要将其脸庞削去，你们来，还是我来！“
几人面色铁青，还是那寒青，他义愤填膺：”就算你是寂鹤真传的弟子，是不是也做的太过分了些！我等虽然怕你，但也只是怕你身后的背景！“
“再说了，谈论你的也不单单只是我们，你为何单单找上我们！莫不是看我等好欺负！”
孙大牛淡淡道：”他们我没听到，我只听到了你的，既然叫我听到了，我就要做，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那人气急败坏，从空间袋取出长剑，提在手中，冷冷道：”你莫要以为这寒冥山都是废物！惹急了我们，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你赤鬼势大，我等惹不起，刚才失言，是我等犯错在先，我等愿意登门道歉，并备筑基丹一枚，给赤鬼师兄上门请罪，但请赤鬼师兄也莫要做过了。“
“筑基丹？”
孙大牛勾起嘴角，眼中尽是不屑：“我不缺什么筑基丹，我只问你，你们这脸，是自己削，还是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