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牛走的极其潇洒,他并不后悔,在寒冥山,他已经成功的激起民愤,弟子视他为毒瘤,长老也见不得如此刺头儿。
这讲武堂众多弟子的氛围注定与他无缘,他只能是形单影只的那一个。
出了讲武堂,孙大牛便向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与讲武堂不远,不一会儿,孙大牛便走到了藏书阁。
这是个七层木制的塔楼,风格古朴,站在藏书阁的门前便会感受到来自岁月的气息。
北冥但凡是外门弟子,都会有一次免费挑选心法武技的机会,若想多得,便需要以月奉换取。
藏书阁的人并不是很多,孙大牛拿出外门弟子的令牌,交给守门的弟子,便走了进去。
入目可见,是一层层的书架,细细嗅去,还有着一股霉味。
孙大牛随手抽出一本。
《沧澜大陆地理位置大全》
再抽出一本。
《修界百科全书》
《论南北战争》
《星渊森林秘史》
他随手翻了翻,全是些杂书传记,上面记载着各种各样的知识见闻,都是凡人接触不到的知识。
单单,就是没有有关于修炼的,心法,道术,武技,一本没有。
孙大牛放下书籍,鼻尖尽是发潮的霉味,心中已是明了,转身噔噔噔上了二楼。
二楼依旧有一弟子,这弟子伏在桌案之间,见孙大牛上来,也不阻拦,头也不抬的淡淡道:“若寻修士道法上三楼。“
孙大牛看向那弟子问道:“那二楼放着什么?”
“都是些凡人武技,若是习练罡气的修士还可习练一番,师弟若是想看,那便看,若是想带走,需要交付一块下品灵石。”
孙大牛点点头,倒是有些兴趣,但他来此是想寻一门身法的。
便问道:“敢问师兄,身法在几楼?”
“嗯?”
那弟子终于抬起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孙大牛一番:“原来是个有钱的主儿,身法在五楼,武技在三楼,术法在四楼,六楼是心法,门内弟子只可入前六楼,七楼不许上,师弟可明白?”
孙大牛对那弟子抱了抱拳:”师弟明白。“
脚步不停,孙大牛直接便上了五楼。
这五楼只有三个书架,可见身法的珍贵。
《幽魂转》
《雷鸣步》
目光依次扫过,孙大牛便想将其中一本黑皮书抽出,手还未碰到书籍,便有一道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下一刻,那身法的信息便出现在了孙大牛的脑海。
“幽魂转,蜿蜒无声,悄然遁无,大成后身形似鬼魅,闪转腾挪,一念之间,爆发力极强,需身体极为柔韧方可修炼,过程痛苦无比,慎选。“
孙大牛收回手掌,已是看中了。
他走向五楼那唯一一处桌案,那桌案上乱糟糟的,摆放着诸多书籍,旁边还有一处床铺,同样也是乱糟糟的。
原本应该看守在此处的弟子,却不见踪影。
孙大牛踏上六楼,书架更少,这次甚至连桌案都没有。
看了看七楼,孙大牛放弃了上去的想法。
又返回到二楼,见到那弟子,孙大牛再拜:“敢问师兄,楼上值守的弟子何在?”
那弟子抬头看向孙大牛,眉毛极为有趣的打了个结,揶揄道:“真是个雏儿?”
孙大牛不解:“请师兄赐教。”
那弟子却不说话,将头瞥到一旁,伸出手点了点桌子。
孙大牛眯了眯眼,不是很懂面前这弟子的作为。
那弟子见孙大牛站在原地,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无奈提点道:”今日快到晌午,师弟你说我该去哪儿吃饭?“
吃饭?孙大牛打量起面前这弟子,气息沉着,凝而不散,伏在那桌案之上便如一个黑洞,将周围灵气缓缓吸进丹田。
孙大牛看不透境界,但起码是比他高多了,少说也是个辟谷。
一入辟谷便无需吃饭,可靠修行自行撑起身体消耗,吃饭一说是哪来的?还晌午?
孙大牛立在原地,半天没想明白,无奈再拜:“师弟实在不解,还请师兄莫要打哑谜才好。”
那弟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用手掌猛擦着桌案,咬着嘴唇,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看着孙大牛,一脸便秘,用手捏了捏:“就是……就是那个!”
“那个?”
孙大牛更懵了,他看着那弟子搓的通红的手指,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
“啊~好说,好说。”
孙大牛紧忙将手掏在腰间,那弟子一看,又急了。
“慢!”
那弟子一把冲过来,摁住孙大牛的手,心痛道:”师弟的路窄的很啊!“
“为何如此说。”
“此处是何处?”
“藏书阁啊?”
“藏书阁是哪儿啊?”
孙大牛说不出来了,藏书阁就是藏书阁,藏书阁还能是哪儿啊?
“藏书阁是宗门的啊!”
那弟子痛心疾首,指了指孙大牛,痛声道:“啥也不懂!”
“咱就是个看门的,这番作为如何应该存在,若叫长老知道可如何是好。”
孙大牛呲了呲牙,心说你这老小子道倒是挺宽。
“那师兄你说该如何是好?“
那弟子故作高深:“你从这里离去,再登门拜访,如此一来,我便无事,乃是同门之谊,可明白?”
”师弟明白,改日必然登门拜访,敢问师兄楼上那看守弟子可哪儿去了?“
那弟子倚着书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孙大牛磨了磨牙:“师弟当真只是来寻一本身法?”
这问题问的怪,上藏书阁不看书,难不成来练武?
孙大牛不解,但还是道:”自然。“
“别装!“
那弟子一摆手:“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看你这一身血红袍子,花了不少钱吧?”
孙大牛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是云邪给他买的,用了一块下品灵石,华贵漂亮的很,实用性可能是有点差,穿了两天,已是有些脏了。
“这与我所问之事有何关联?难不成我到藏书阁寻书也要沐浴更衣,以示尊敬?“
孙大牛话音已是带上了一丝火气。
那弟子却一副了然的模样:“恼了,被我猜中了!”
孙大牛眯了眯眼:“我这身法是拿不走了?”
那弟子一摆手:“不!身法就在那儿,没人拦你,但上面的楼可不是我负责的。”
“那那位弟子在哪儿?”
“你真不知道?”
“我前几天才拜的山,应该知道?”
那弟子挑挑眉毛:“倒是如此……”
“行吧,那是我多想了,惊钰师姐去讲武堂了,算算时间,应该也该回来了。”
“惊钰?”
孙大牛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啊,师弟刚来,不知道,这惊钰师姐乃是太上长老的孙女儿,每日借口来此寻惊钰师姐的不再少数。”
孙大牛还并不懂欣赏女人的美,他想了想那讲武堂的红纱女子,觉得也就长得一般,眉目之间反倒有一丝娇纵蛮横之气,孙大牛很是看不惯。
许是这藏书阁太过无聊,无人与其说话,那弟子还在说着,眼眸中还浮现出了仰慕之色,带着一丝惋惜说道:“可惜,惊钰师姐眼光高的很,年方二十便入了筑基,现在已是外门十大之一,醉心道途,这群人哪能入得了惊钰师姐的眼。”
这边还在说着,楼梯间已是响起了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孙大牛抬眼望去,正是那个讲武堂的惊钰。
那弟子一把闭上嘴,好似无事一般的对着惊钰的拱了拱手。
“惊钰师姐回来了。”
“嗯。”
惊钰淡淡扫了一眼孙大牛,又看向那弟子,说道:“寒均,你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这次卖了多少钱?”
寒均搓了搓手,笑容中有一丝尴尬:“这次,没卖出去,还没谈到点子上呢,您回来的有点早。”
“没卖出去……“
惊钰的目光转到了孙大牛的身上,嘴中嘟囔了一句:“看着也不像能卖出去的模样。”
“这次饶过你。”
“嘿嘿。”
说完,惊钰便转身上了楼。
孙大牛看了寒均一眼,也跟着走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五楼,孙大牛上了五楼之时,惊钰已经伏在了桌案间,看着一本书籍。
孙大牛走上前去,对着惊钰弯腰拱手,谦逊道:“师弟在讲武堂时多有得罪,还请师姐谅解,师弟今日来此乃是寻一门身法,师弟已经看中了《幽魂转》,还请师姐代为取出。“
惊钰没有回话,伏在桌案间,还在看着那本破书。
五楼的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惊钰时不时翻开书页的声音。
孙大牛知道这是面前的女子成心要晾晾他,他并不抗拒,一直弯着腰,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一刻钟过去了,惊钰还在看。
半个时辰过去了,惊钰依旧在看。
又一刻钟过去,惊钰伸了个懒腰,放下了书籍,孙大牛刚要以为结束之时。
那惊钰……竟然将自己摔在了床榻上,似是还要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