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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狼

“哪个不要命的玩意偷了酒喝!”

天际刚刚泛出一丝模糊的紫色,突然营地里响起一个声音,一声咆哮,震的苏青衍赶快爬了起来,却发现旁边的项渊依旧侧卧着,怀里还抱着那柄剑,仿佛抱着窈窕的美人,睡得依旧沉稳,颇有一种山崩与前而色不变的气魄。

苏青衍被师父这样的沉稳震惊到了,于是给了他一脚。

“开饭了么?”项渊倒是不含糊,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

顾邙此时仅剩的一只单目睁的通红,仿佛里面灌了铁水,作为路头,他从出了江南城以来,处处小心,处处留心,生怕出了一点差错,他明白这条路上出差错的后果,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名动天下的北邙公子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次的教训让他几乎丢掉了自己的一切,包括那只眼睛。

“哪个不要命的喝了酒?”顾邙又问,目龇欲裂。

营地顿时热闹起来,虽然时以过午,天不过刚刚亮,北山清止也从中间的主帐里出来,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南商人的规矩,路头一旦选好,绝无中间再换的道理,而且路头享有整个商队的最高权力,他只为货物负责,北山清止请来顾邙,顾邙就只保证货物能成功的穿过这片沙海到达瀚州,其他不必理会,也无须理会,这就使得路头的地位十分超然,必要的时候为了货物,主人也不是不可以牺牲。换句话来说,必要的时候顾邙可以把北山清止丢在这茫茫大漠中间而不去管他的死活,只需要自己把货物带到瀚州,换回成箱的金株和宝石,然后把北山清止的死讯和成箱的金株带给北山氏即可。

这是江南城约定俗成的规矩,经年来没有意外,路头都是走过这些商道无数遍的人,整个江南城敢接路头这个活的寥寥无几,他们了解那条路上的一切,且要价极高,一般的商道无所谓有没有路头,但是炎州道这样的绝迹之路,除了顾邙,整个江南城再无第二人敢说自己能带队走出去。

而现在顾邙显得十分失态,他一路上话都不多,一直沉默着,只是会偶尔看一下方向,指一下水源和选取营地,俨然成竹在胸的气魄。而他这样失态,表明了问题很大,大到可能关乎性命。

“哪个不要命的杂种喝了酒?”顾邙问了第三遍,人群围着顾邙站成了一圈,依旧没有人回答,只是学仆小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谁喝酒误了事情么?”秦武也从给他那顶破帐篷里钻了出来,小心的问道,他也知道路头的地位非同凡响,此时也被问的心惊胆颤。

“误了事情?”顾邙怒极反笑,那张苍老的脸几乎皱到了一块,他用那只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秦武,虽然那只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里面透出来的光却让秦武脊背发凉。“误的不是事情,怕是各位的性命!”

小松显然被这样的话吓到了,他的头更低了,几乎要缩到自己的胸腔里面,脚尖在不停的颤抖。

北山清止发现的声旁自己学仆的异常,他皱眉,却没有问他什么,而是转身问顾老头。

“顾路头为何如此惶恐?莫非这茫茫沙海里面有不能喝酒的将就么?”

“所有人拔营,装车,能上马的都上马,快点!”顾邙并没有理会北山清止,只是对所有人下令,匆忙的样子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来了。

“啊?”秦武显得十分不满,这天才刚放明,昨夜走到半夜,睡都未睡好,而起还是滴水未进,这样的匆匆忙忙的走显然十分不近人情。

不光是秦武,北山氏所雇的那些个车夫们也显得十分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顾邙没有理会他们,他翻身上马,灵活的不像一个驼背老头,他上马后,吹了一段短而急促的哨子,他胯下那匹黄色的老马仿佛明白了什么,突然暴躁起来,并对着其他的马嘶吼,然后所有的畜生都开始警惕了起来,前蹄不安的敲打着地面,激起来的黄沙渐渐飘扬起来,令天空都昏黄一片。

车夫们都惊讶的看着自己声旁熟悉的伙伴,这些马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北山氏驯养,都是瀚州名驹的后裔,与人也亲和,鲜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快上马车,走!”顾邙嘶吼道。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急忙上了马车,有些帐篷来不及收,顾邙便生气踢倒,只是不说话。

沙海行路,司南错乱,全靠日光与路头的感觉带路,所以一般是正午出发,天黑便停,一是防止走错方向,而是沙海中央,流沙洞无数,夜里行军看不清路面,极易出事,顾邙这些天都是正午指明方向,然后他先行,每百步插一标杆,上系白布,他靠标杆来确定自己走的是否是直线,后面的商队靠标杆来跟上他,他那匹老马每天都要拖上一捆标杆,商队就沿着拖过的宛如蛇行过的痕迹慢慢走,然后回收标杆,等到拖的标杆用完,差不多也是休息的时间了。

这样的急行显然是不稳妥的,但是没人敢反驳顾邙,顾邙的反应实属太过骇人,让人怀疑他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拔刀砍人。

“师父你说这路头是为啥要这么着急?”苏青衍问道,到了沙海,北山清止慷慨的赠给每个人一匹瀚州的朔北马,只有这样的马才可能走出这三万里沙海,苏青衍想着自己终于要实现自己仗剑匹马的愿望了,可是见到以后才知道一马三分龙所言非虚,朔北马和南唐的马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和南唐的马相比,朔北名驹足足高了两尺有余,体型也几乎大了一倍,苏青衍上马都有困难,无奈只能放弃,和自己的师父同乘一骑,好在朔北名驹神勇,二人同骑也并无影响。

“你给我低头。”项渊不耐烦的拍了苏青衍的头,纵马飞驰,苏青衍坐在项渊身前,头发被风吹起来,一直往项渊的鼻子里钻,这让项渊十分难受。“我怎知为何,我要知道我就去当路头了,听说这一趟可是金株上千,呸!”沙子飞到了项渊嘴里面,项渊用力的吐了吐,也不管前面是他的宝贝徒弟。

“不过为师的名声是毁了!”项渊感叹道。

“师父何出此言?”

“你见过哪个侠客纵马,马背上不是个私定终身的美女?不是美女就算了,我到好,驮了一个臭烘烘的小屁孩!”项渊愤愤的说到。

“路头!路头!”北山清止叫道,他自小是个养在锦绣和侍女堆里面的贵公子,虽然有过风餐露宿的经历,但是这样的苦确实是不曾吃过,现在日以正午,从夜间的滴水成冰到现在的天地仿佛一熔炉,仅仅只用了半日,炙热的沙子打在脸上,虽然有面罩阻挡,但是北山清止还是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他甚至觉得自己能立刻揭下来一张完整的脸皮下来。

顾邙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朝他看了一眼,然后不断的催促的那匹老的牙齿都要掉光的黄马,那匹马平日里总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北山清止好几次都怀疑它能不能活着走出大漠,可是现在却透出一股别样的神气,脚步稳健,气息平稳。

北山清止只能跟上,他使劲的咬住自己的面罩,防止颠簸中咬伤了舌头,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掉队,顾邙就会头也不回的把他丢在这。

这样的疾驰又持续了两个时辰,现在正处冬日,炎州的白天大概只有三个时辰而已,天又渐渐的黑了下来。顾邙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看着远处被落日烤的扭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山清止是从马上摔下来的,他的长随阿越急忙扶起了他,半日颠簸,北山清止再无平日里雍容的气度,仿佛被颠散了身子,从马上跌下来,几乎无法站立。

“生火!”顾邙下令,不管众人的抱怨,秦武动的慢点,被他狠狠的踹了一脚,平日里的偷奸耍滑顾邙从来不去管,可是现在他几乎想动用一切的能力去生火。“把备着的火油都用上,生大火!”

北山清止第一次走炎州道,几乎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备上了,包括火油——用来生火是极好的引燃物,但是自从进了沙海,顾邙就没让他们用过,甚至用布条裹住了装火油的坛子,仿佛封印着什么东西。

火油浇道了沙棘刺干枯的藤条上,火苗瞬间炸起一丈高,现在刚刚日落,热气尚未褪去,众人围着这样的火焰,都是汗流浃背。

车夫们围着火堆开始喝着自己的存水,这次顾邙并没有指水源的方向,火升起来后,他只是坐在那,沉默的像块石头,没人敢去打扰他。

啪!火堆里炸出一个火星,在热风中腾起,然后飞向空中灭掉,像一颗流星。

一片死寂,没人敢说话,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马粗重的呼吸。

“你知道夜狼群么?”顾邙终于开口了,他看向项渊,项渊之前提到过沙海里的夜狼,顾邙想从他嘴里知道更多的东西。

“略知一二。”项渊谦虚道。

“说!”顾邙接着问道,欺身一步。

“我的老师告诉我,炎州沙海,活有一种异兽,名叫诺海,这是燧族的文字,中州话叫做天狗。燧族是无比悠长的种族,他们有自己的文字,语言和传说,而沙海的传说就是神葬之所。”项渊说到,和平时给苏青衍讲故事的轻松不同,这个故事他讲的非常缓慢,仿佛努力的从记忆中榨取出来那样。

顾邙并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还坐了下来,显然半日的颠簸也挑战了这位老路头的体力极限。

“燧族供奉的是焰与铁之神,那位神明长着人的身体却有着龙的头颅,它的左手拿着一切光的源头——日轮,右手则是一切阴暗的汇聚——月轮,它以日轮作为火源,月轮当作锤子,用自己的骨头作为原料——传说中这位神明靠吃矿山为生,他的骨头都是坚硬的金石。它希望铸造一把剑,一把锋利到可以斩开混沌的剑,它厌倦了几万几亿年的混沌,铸剑的时候日轮迸发出无尽的光和热,而月轮每一次砸在骨骼上时,都会迸出城池那么大的火星,从而形成了天上的星辰,剑铸好的那天,它用尽了自己一切的力量斩向了远处的混沌,但是奇怪的是混沌并没有被斩开,并不是因为那柄剑不够锋利,而是有“人”握住了那柄剑。”项渊讲到,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突然多了一股诡秘的气氛。

“那就是瀚州的神!腾格里!长生之神!它是最古老的神,他知晓一切过去与未来,铸造之神的火光惊醒了它,它结束了自己三千年一次的沉睡而过来惩罚打扰他的人。即使有那柄剑,铸造之神也不是腾格里的对手,它被剥夺了神器,敲碎的骨头,尸体被丢在了炎州的大地上,但是它的血肉却变成了漫天的烈焰,于是腾格里召唤了自己的使者诺海,也就是天狗来啃食那些烈焰,那些诺海因为被灼烧而变得害怕光和热,但是又畏惧自己的主人,而不敢回到瀚州湿润的草原上去,他们只敢在夜间出现,活动在炎州的沙海中,所以又称夜狼。”项渊终于讲完了这个古老而离奇的传说,他静静的看着顾邙,希望也从顾邙那看出点什么。

“夜狼不是传说。”顾邙回答道。“我见过,那些畜生足有小牛那么大,爪子可以撕开马的脊背,皮厚的匕首都刺不进去,一口能咬碎人的头骨。”

嘶!显然有人被顾邙的话吓到了,到吸了一口凉气。

“这群畜生确实害怕日光,白天的时候他们会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即使你骑马从它们头上踩过去它们也不会有反应,但是只要夜幕降临,一切就不一样了。”顾邙说到。“那些畜生鼻子贼的就像鹰的眼睛,这里有人晚上喝了酒,酒气大到我在早晨都能闻到,夜狼群没有闻不到的道理,它们闻到了什么,狼群就会四处寻找。”

众人都微微色变,只有北山清止勉强镇定下来,问道:“路头也说,夜狼怕光,我们这样的火它们未必敢过来,而且您不也是见过夜狼群而活下来了么?”

“公子是未曾见过那些畜生!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曾走这炎州道去瀚州,也是自命不凡,我们在晚上烤了一只沿途打到的沙鼠,被带路的老马匪看见,他当时就说这不能留了,怕是会招来夜狼群,于是我们白天赶路,夜间轮流守夜,那时候是夏天,每天白天能跑上七八个时辰,我们每人跑死了三匹朔北马,终于在第三天看到了一个燧族的镇子。”顾邙说到,他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北山清止,浑浊的眸子里泛着盈盈的光,北山清止几乎以为他哭了,却只从那只眼睛里面看到了恐惧。

“第三天晚上,我们几乎都能看见镇子里的灯光了,马喘气就像雷那样响,我踩在马镫子上的腿弯曲到僵硬的几乎不能伸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顾邙接着说,摸了摸自己的瞎眼,那只眼睛里面浑浊一片,透着死人般的灰色。“那些畜生快的就像风,等我反应过来,我们有一个同伴已经倒下去了,一只白色的狼撕开了马的肚子,然后其它狼一拥而上,很快我们便认不出来那是个人了——那个人是用弓马的好手,能从三百步开外一箭击碎空中的一枚银钿,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很快便只剩下碎骨,连人形都看不出来。”

“我们来走炎州道,每个人都有拿的出手的本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用刀的高手,可是刹那间,我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我坐在朔北马的背上,看到了远处灰青色的群狼,狼骚味和血腥味像山一样压来,我几乎窒息。”顾邙压低了生音,慢慢的讲述着。

“我身旁的伙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商队旁飘忽不定,血腥味越来越浓,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商队里面有这样的高手,其中有一个居然使的一手楚国项氏的伐阵之剑,我也是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剑术,剑光犹如长河大海,剑刃在空中接出完美的圆弧,每一剑都能带走一匹狼的性命,可是在他身旁的尸体快堆成山的时候,一匹几乎有马那样大的夜狼咬住了他的剑,他扭动剑柄割断了那匹狼的舌头,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的左腿即刻变成了白骨,而后是右腿,然后整个人在我眼中消失不见!”

“老爷子的故事怕是要晚点再讲了!”项渊突然插嘴,把众人从故事中拉出来。

空气中莫名的多了一股腥臊味,听了刚才的故事,在场没有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仅仅是几十里开外的一丝酒气,那群神的使者居然真的能找到猎物。

“怎……”

“怎么办!”秦武终于收起来他平日泼皮无赖的嘴脸,死死的拉住顾邙。“怎么办!你以前能活下来,现在肯定有办法对不对?对不对?”声音渐渐变成嘶吼,秦武不想死,他怕死,更不敢想,如果他死了,他的母亲会怎样。

“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秦武晃着眼前这个宛如枯木的老头,从故事中断开始,顾邙整个人宛如失魂了一样,脸色铁青。

突然一只手插进了两人中间,那是北山清止,他平日一幅温润的富家少爷做派,力气却大的出奇,他一只手生生的推开了秦武,力气大到秦武几乎摔了一跤。他以毋庸置疑的威严推开的秦武,却不说话,只是看向顾邙,在等德高望重的老路头发话。

“我的路头是一个老马匪,他已经老到不能再跟那些年轻人们一起策马在这炎州的沙海中了,那些年轻人矫健的就像一只只小豹子,一天之间可以掠过好几个村庄,可是老家伙不行,他被丢在了一个村子里,愤怒的村民围住了他,准备烧死他。”顾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接着讲他的故事。

“我用一百枚金株换来了他的性命,让他给我做向导,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说话,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马匪的规矩,每一个老去的马匪都会选择一个村子等着愤怒的村民把他杀死,他们笃信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还清年轻时烧杀抢掠造下的业,来世可以不必在投胎到这荒凉的不毛之地。”顾邙站起来,拿起一根火把。“我毁了他的修行,却救了他的命。后来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昏死过去,但是我却记得他为我做的一切。”

顾邙突然把剩余的火油递到泼到了朔北马的身上,那匹马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安的呼着粗气,但是却不敢从主人手里挣脱。

“公子想活么?请上马!”顾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公子不可!”长随阿越似乎明白了什么,夜狼怕火,一匹裹在火焰中的马说不定真的能突破重围,但是……

“前方不过十数里,有一客栈,名唤平安客栈,只要你出价,在这沙海里,那家店的掌柜可以为你做到任何事。”顾邙指了指靠西的方向。“北山氏应该出的起这个价。”

“让一个公子哥儿去走这九死一生的路,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救兵?”秦武也硬生生的挤了过来。“这不可能!要走这条路也是偷喝酒的哪个混账去走,没理由让北山公子去!北山公子是个好人!”秦武这个时候显示出过人的义气,让人差点以为他要自告奋勇,可是他只是看向了从刚才就不说话的小松。

顾邙发问的时候小松的反应就有些不正常,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北山清止的面子,没有人去揭破,没人想到后果会这样严重,这下子群情激愤,好多人都看到了秦武的小动作,这下子热闹起来,从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的斥责,谁都在斥责小松。

“一群白眼狼!妈的,老子去!”一个更高的声音响起来,阿越突然怒吼了一句,解了他的小伙伴的围。

“喝酒的时候也……”话说了一半,阿越突然闭嘴,他感觉到说漏了什么,不安的看了看自己的主子。

北山清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翻身上马,接过了顾邙手上的火把。“在这商路上,哪有什么公子仆人?竟然路头让我去,必有他的道理。”

顾邙并不理会刚才的闹剧,他向北山清止招手,示意他俯耳下来。“当时我们也是这样决定的,那个老马匪强行把我推上了马,我以为他要杀了我,却没想到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只一匹马跑,夜狼群更愿意去守着更多的猎物而放弃那匹过于烫嘴的马,此为唯一活命之法,公子抓紧了!”顾邙突然一拍马的屁股,那匹马立马狂奔而出。“祝公子一路平安!哈哈哈哈哈!”顾邙突然狂笑,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时刻,那时候他一个人骑上了那匹踏着烈焰的骏马,身后冷月如勾,剑光如水,血肉横飞。

以血肉之躯,搏一人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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