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口里不干不净,王芝没有生气,倒是气坏了云三和王珏。云三和王珏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喝到:“岂有此理!”
看着王芝一伙人欠着马骡,人数还不少,旁观看热闹的人赶紧让开,只有那青衫汉子以寡敌众站在空地上。伤疤男也没有走开,到后面一嗓子吼来七八个伴当,原来这两个人是在城隍庙这边的泼皮无赖户,每天无事惹是生非,今天摆局热闹一场,最是喜欢打架寻事。
王珏显得很瘦弱,在当场这些胳膊肘都倍粗大的汉子们面前,但他气势一点也不弱,嘴上也不是那么易予,只见他说道:“你这青衫汉子,也忒无礼,我家兄长被你混撞了,你不但不赔礼道歉,反而撒泼骂人,世道乾坤,哪里也逃不出这个‘礼’字啊!”
青衫客嘻嘻一声怪笑,侧过头看了看伤疤男,颇有些嘲笑之意,他说道:“什么狗屁?在江夏城隍庙,大爷我就是‘礼’字,皮肉不痒的话,赶紧给我滚,滚,滚!”说着双手撒开,一旁催促,极是不屑。
王芝拉住王珏,一面笑着说:“好汉们,今天端午佳节,路上人多拥挤,难免有相互踩踏的事,刚才是我不小心,各位好汉莫怪,十三弟,我们走吧!”
云三看着王芝,心里想着这家伙别看着人高马大,胆子也忒小,果然是读书人傻,我就试试看他们几个能不能打。于是后退几步,让出地方,双手叉腰,故意没冲上去。
那边几个无赖见王芝言语之间退缩,云三并不往前冲,自己仗着人多势众,顿时气焰高涨,纷纷冲上前来,为首的青衫客和伤疤男直接揪着王芝、王珏两人。
王珏个子本就如同云三那么瘦弱,在地痞流氓们面前差不多立即就陷落了。那三名仆人,本来都牵着马,还只有两个冲过来,立即就被好几个泼皮挡住。
王芝被揪着胸口的衣衫,推得倒退好几步,路过的人连忙闪开,差点就撞上了。那边王珏一声怒喝,但对方人多贴的紧,握着拳头就被对方抓住了胳膊,那正是伤疤男,膂力很大,使劲挣扎一时不得脱。那几个人眼看着就要把王芝、王珏两兄弟痛打一顿了。
檀允真心想,这两个果然是雏儿,莫非火烧军营真就是一个意外,这三五个人和这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心里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纵身,挥起手臂,那个伤疤男腮脖子就中了一掌,伤疤男吃痛退了两步,檀允真同时一个飞脚,那青衫客双手一托,这腿踢得好,青衫客吃力往后退了两步。
这边檀允真一手扶助王珏的后背——王珏被伤疤男突然放开,几乎就要跌到,一手牵住王珏的手,事情紧急,他不会打架,又何必硬上,那不是铁定要吃亏吗?
只是王珏似乎并不领情,见檀允真握住自己的手,使劲一个抽手,嘴里说了一句:“你要干嘛?”显然是意气忿忿不平。
檀允真没有来得及多想,那边刀疤男和青衫客两个人退了两步方才站定,对檀允真的迅捷打击有点没有意料到,在他们眼中这家伙瘦弱不堪,难得正眼看看。这八九个人就同檀允真和他的两个伴当对峙了起来。
“你们想仗着人多以多欺少?”檀允真问着,一边扎好袖口,准备大干一场。
“打就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种的,我先收拾了你!”青衫客欺负檀允真个小,就想来使蛮力。
檀允真说:“你们两个一起上!”指指刀疤男。
还有七八个地痞放开王芝的奴仆,直接冲着胡里来和晓得事两个去了。两帮人就打成了一团。
檀允真个子稍小,但一招一式迅疾而且有力,每一拳每一腿都是冲着青衫客和刀疤脸的要紧处,青衫客和刀疤脸虽说有些蛮力,但背部、胸口、臀部连接中招,气的两人哇哇怪叫,只不过看起来檀允亮并没有使尽全力,总是适可而止,看起来甚至似乎只是试着玩似的。
只见反击檀允真总能先发制人,显然檀允真身手很快,不多久就打了二三十回合,两人的攻势不但无效,反而不但受到打击,动作也越来越慢。檀允真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一般,越来越快,招式也越来越重。青衫客和刀疤脸两个壮汉,素来是本地的霸王,今天不但是二打一,还反而被一个矮个子使劲痛扁,两个粗大汉子反而被打的哇哇怪叫,鼻青脸肿,衣衫残破,不觉甚是搞笑。
旁边看热闹的人们开始还替小个子当心的,这回都有点惊呆了。王芝和王珏几个人在旁边牵着马和骡,也暗暗称赞不已。
胡里来和晓得事那边也占了优势,有几个泼皮被打中了眼睛鼻子,鲜血长流,直接就落荒而逃。看热闹的人看来,显然这人少的几个拳脚功夫很是了得,尤其是单挑青衫客和伤疤脸的那个。
“还服不服?”小个子笑着说,又一拳打在青衫客的脑门上,青衫客吃痛,昏昏沉沉地摔倒在地上。半天坐正,他仍然觉得昏天黑地。
“还打不打?”小个子又一脚踢在刀疤男的大腿膝盖后面柔软处,那刀疤男在运动之中顿时失去重心,跪在当场,痛的不住地叫。
两人都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气,他们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意识,一听檀允真问,气焰顿失,纷纷说道:“好汉,好功夫,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服了!”
他们两个是城隍庙的霸王,平时打架斗殴的好手,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遇到一个更狠的,没奈何也只有认栽了。
“赶紧从我们的面前消失!”檀允真命令道,这一架只不过是小小的热身,对他来说。他都没有动兵刃,他的每一拳每一腿都是不求美观、务求实效,灵活、有力和迅疾。对军人来说,似乎这样就是最高的功夫的境界。杀敌的方法有千万条,对方的命却只有一条,何必费那么多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