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唐门人面前帮助慕天涯辩解回来后,方媚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虽然她的辩解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她觉得这总算是自己的心意,相信慕天涯会理解她,会让自己接近他。怎么说自己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假若自己现在回到他的身边,他会不会接受自己呢?
虽然她已是个嫁了人的女人,又生过孩子,但她觉得自己仍然拥有少女的羞涩,同样拥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就是这妖娆的身段,她觉得慕天涯重燃爱火,一定会再一次爱上自己。
可哪料到她见到慕天涯后,也同样看到了慕天涯身边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如此的清新脱俗。那一刻,她的心突然一阵酸痛,让她想要说的话,想要做的事都全然乱了。
“凭什么,你是爱过我的追求过我的,怎么会还有那么漂亮的女人喜欢你?”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从不会喜欢他,甚至还有点讨厌他,可看到他身边的女人居然这么漂亮,她就觉得难受,觉得屈辱,觉得他很可耻很卑鄙。
“啊!对了,我好像听到慕天涯叫她师傅……”她想着心头颤动,不禁妒忌心更盛,“我知道了,看他师傅那骚狐狸的样子,一定是她寂寞难耐就勾引了他……可真不要脸……”
她忍不住一阵胡思乱想,就是看起来极为慵懒的身子依偎在无花门门主鲜于风的怀里,都明显的微微震颤。
床上铺着最柔软的蚕丝被,洁白如玉的肌肤与之辉映。鲜于风显得有些疲乏,她将方媚环抱在身前,虽然睡得很深沉,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方媚身体的异样,不觉喃喃问道:“我的美人儿,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方媚缩了缩身子,声音便显得有些哀伤,难过道:“我只是想起了我们的儿子,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鲜于风的一只手在她光滑的身前,道:“你不要担心,只要找到白衣杀手,我就一定能救回我们的小石头。”
方媚感受着他的粗壮有力的大手传递过来的温暖,觉得很舒适,又不觉往他怀里靠拢,哪怕明明没有了空间,她觉得只有这样才更有安全感。她轻轻道:“可是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能找到白衣杀手。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走我们的儿子?”
一想到那日在路长久的灵堂前,白衣杀手带走路小石的那一幕,她就觉得心如刀绞。她始终不明白,自己与白衣杀手毫无瓜葛,他抓走路小石,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啊!也真是奇怪,自从白衣杀手带走我们的儿子,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鲜于风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透出一股狠厉的光芒,“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方媚听着他沉重有力的话,觉得很知足和感动,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老男人的时候,那时他就深深的爱上了他,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一切,那怕为他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选择去洛州嫁给路长久的原因,因为在洛州有一个人,是无花门的敌人,也是鲜于风的敌人。这个人就是慕天涯的母亲,那时候鲜于风还不能对这个人动手,实际上他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成熟,但他很希望这个人死。
于是,他就跟方媚说了。方媚说明面上我们不能杀人,但暗地里总应该行吧。鲜于风知道她的意思,装得感动而痛苦,说:“为了我,却让你去为我屈辱的牺牲,我对不起你,媚儿,若来日我鲜于风有所成就,必不负你!”方媚激动得哭了,说道:“为了你,我愿意!”
就这么六个字,方媚就跟天下间无数痴情的女人一样为自己的爱情付出了一生。
方媚就这样去了洛州,在慕天涯和路长久的鲜花和鲜血的追求下,嫁给了少年大侠路长久。那时她就已怀了鲜于风的孩子,后一年路小石出生,这期间方媚不断的驱使路长久去刺杀慕天涯的母亲,可都没有成功。后来又经过一番部署,方媚终于得手了。
目的达到了,但方媚并没有立即回到无花门,而是想继续以这样的身份,好为无花门刺探更多有用的信息,直到路长久死了,她这才回到鲜于风身边,回到她久违的男人的床上。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方媚想起往事,不觉感慨万千,她忽然转过身来,痴情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略显老了的男人,柔声道:“谢谢你!”
鲜于风轻笑着用手轻轻刮蹭了一下方媚的秀气的鼻梁,道:“看你说的,我们之间还要这么客气吗?”
方媚眼睛有些湿润了,她将头伏在鲜于风的怀里,再一次觉得自己能找到这么关心体贴自己都男人,是多么的幸福。哪怕对方并不止他一个女人,但她觉得无所谓,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这样吗?
——往往最是这样的小女人,只须一分小小的关怀,就会让她感动得死心塌地。
但方媚此刻并没有看到鲜于风双眼里透露出来的神色是那么的冷厉,否则她一定会心碎。
因为鲜于风并没有打算告诉她真正的真相,其实白衣杀手的身份已昭然若揭,他早已得到消息,知道这白衣杀手实际上就是天魔教的人,而且还是一位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之所以抓走路小石,就是因为他也知道了路小石是方媚与鲜于风的儿子,因此想抓走作为一个筹码。
如果是对一般以情用事的人,或许还可以让他投鼠忌器,但对于鲜于风来说,却没什么威慑。以鲜于风背着方媚对部下所说的话:“女人是什么,是衣服,想脱就脱,想穿就穿,这一件破了,就换一件。”由此可见他对于方媚,最多只是玩玩而已,只怕从未当真。
鲜于风还对一个小情人说过:“她以为有了我的儿子就可以牵住我,那可是打错算盘了。儿子没了,又不是没有女人生,老子是干大事的人,岂能为这些儿女私情所累?”
他的这位情人被这些话惊得遍体生寒,仿佛也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成功男人,他的人生爱情是从不会轻易降临,他们所需要的只不过你的肉体青春。
后来这位情人慢慢的疏离了鲜于风的视线,可惜在某一天早上,不小心掉进水井里淹死了。
方媚并不知道这些事,她还在为自己美丽的爱情而憧憬未来,甚至还想着等救回儿子路小石,就从此在鲜于风身边做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如果方媚稍微留意一点,就应该有所警觉,以鲜于风现在的势力,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找不到白衣杀手的下落。
室在一忽间陷入一片沉寂,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听着对方轻微的呼吸声,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气氛暧昧而怪异。
就在这时,窗台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一只猫爬上了窗台,又像一只鸟落在窗台上,随后的一道叫声,听起来像一只鸽子。
方媚像一只猫一样卷缩着没有动,但鲜于风却像兴奋的鸽子一样跳了起来,飞快你打开了窗子。
窗子外真的有一只白色的鸽子,方媚惊讶而诧愕,她疑惑的望着鲜于风从鸽子脚上的小竹筒里取出一张字条,她才知道是一只信鸽。
鲜于风展开字条在灯火下看了,脸上神色明显惊住,好久都没有动,仿佛在回想着什么。
方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震惊,想到儿子路小石下落不明,心里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来。她起身坐了起来,就算身上穿的很少,她也顾不得羞怯,艰难而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已没有勇气问下去。
鲜于风却抬起头来望着她,眼神显得很是深沉,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让你去见慕天涯吗?”
方媚心神不宁,忐忑道:“你不是让我去接近他吗?”当时鲜于风让她去接近慕天涯的时候,她还非常担心是不是鲜于风怀疑她与慕天涯有什么私情。但鲜于风只说道:“你不是她的初恋情人吗?你只管想办法与她交好,什么也不要顾虑,至于以后有什么安排,我会通知你!”
方媚想着很快明白了,这张字条上写的必然与慕天涯有关,但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鲜于风如此震惊?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为慕天涯多了一丝忐忑。
鲜于风沉重叹了口气,颓废道:“看来我们这些年的努力白费了。”
方媚已觉察到她语气和神色里的异样,起身走下床来,身上暴露的部位在灯光下显得非常的诱惑。她走到鲜于风身边,柔声道:“你不要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鲜于风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角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抽搐,好一会才恨恨的道:“她竟然没有死!”
方媚吓了一跳,还没明白他口中说的那个她到底是谁,她疑惑的从鲜于风手中拿过字条,借着火光一看,顿时口瞪目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