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个个老jian巨滑,自然都明白雷恨话中之意,是以阴意连忙以话就话的封了慕天涯那句话的退路,自然是说你慕天涯作恶之后,之所以留下证据,无非是逆其道而行之,好为日后推脱辩解。这样一来,就是更显得慕天涯不但疯狂,而且更是阴险狡诈。
唐十五这时道:“雷堂主,我们大伙都知道你的为人,同样万分感激你为我们抓住了杀人凶手,也知道你此时的心情是不欲多结仇怨,不冤枉任何一个人。不过,你尽管放心,这慕天涯我们也不用在`霹雳堂'处置,至于我是有没有冤枉他,相信在坐的也不会全是睁眼说瞎话的人!”
他这话自然是说,就算我唐十五冤枉了慕天涯,难道这么多人都是吃饱了撑的跑来冤枉他?
雷恨只能叹息,一个没有任何证据反驳的辩解,无疑是苍白而无力的,他已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昙花拱手道:“雷堂主援手之情,他日必当登门拜谢!”
韩侗连声附和,道:“待手刃恶贼,韩某必当重谢!”
雷恨已不再说,举目望着慕天涯,除了只能给予一个坚定的眼神,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对得住自己所信奉的“江湖恨道”。
慕天涯知道他的心情,也感动着这份情义,迎着雷恨信任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道:“慕天涯在此多谢雷堂主,正所谓众怒难犯嘛,还是不说的好。至于我慕天涯坐得也算端正,行得也勉强慎为,所以天下之大,莫不以理而行,该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
铁于尽一看他这样子,无一不是当日羞辱他三夫人的做派,大喝道:“你这恶贼,休得罗嗦。雷堂主,事已既止,你就将这恶贼交于我们带走,他日再谢,也请雷堂主日后上太行时是莫忘移驾光临寒舍,铁某定当陪你一览太行雄威,咱们也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雷恨只得勉力一笑,自知多说无益,望着慕天涯使了一个眼神,又望着他身后的雷梦和雷微,微微颔首,冲众人道:“承铁帮主盛情,如此慕天涯也就交由各位了!”
慕天涯懂得雷恨的意思,但他还是没有动手,而且很配合的决定跟六大派的人走。
雷恨虽然诧异,却也是意料之中,不免慨然长叹,目送着他们离去。
雷梦小声道:“慕天涯怎么就不动手呢,随便抓住我们哪个做为人质,不就有机会脱身了吗?”
雷微感叹道:“也许是他不想这样吧?”
雷恨什么也没有说,心中却忽然间充满了阴霾。
六大门派的人押着慕天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行去,引得很多行人观望。
甚至还有人得知情况之后,似乎想起坊间盛传的笑话,怪声怪气的喊道:“哎呀哈,各位可知道吗?那被押着的就是最近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慕天涯,后来有人又叫他什么棍子断了……”
有人不解,便问什么叫“棍子断了”,那人作了解释,顿时引来无数人嘲讽呢笑声。
慕天涯听了这取笑声此起彼伏,只觉满脸发黑,感觉这黑锅实在是背得憋屈。
六大派的人押着慕天涯出了城,便往东行了十几里路,经过一片烟霞树林时,便忽然下令停了行程。
慕天涯知道他们是要动手了,不免觉得好笑,只见众人个个脸色阴险的围住自己,生怕自己忽然要逃跑似的防范着,不觉笑道:“看你们这架势,未必我慕天涯倒真成了恶人大魔头一般?”
鉄于尽怒喝道:“你他ma的恶贼,淫贼,你坏事传千里,不是大魔头又是什么?”
霍昙花朝着树林四周望了望,不紧不慢的道:“树林是疏散了了点,但却极为阴冷,我看这里杀人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也觉得有理,不过实际上哪里杀人都是杀,反正在他们眼里,慕天涯就等于一个死人,早点杀了一了百了,还安心些,这夜长梦多的事又不是没有。
一直默不着声的高大义忽然道:“这恶贼实在是太可恨,若是一刀砍了未免便宜了他,大伙儿说是不是?”
其实六大派中,高大义是损失最轻的一个,除去丢了五百两银子,就是他唯一一个夫人的的胸前最高处被画了两只手印,屁股蛋上则画了两只乌龟。
更可恨的是,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画的,居然到现在都无法洗掉,这恶贼做的不但让人难以启齿,更关键是骂了高大义是乌龟,而且还让高大义没办法过二人生活,因为只要一看到那手印,就好像看到是别人的大手摸一样,搞得他又气又恨,兴趣全无。
鉄于尽想起三夫人的嘱托,咬牙道:“那是自然,千刀万剐最好了,咱们一人割一刀,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后悔做那么多坏事。”
他其实也想看看,好像这么多受害人,除了唐凤如外,其他的女人都只是受到了羞辱,并没有侵害,正如三夫人说的,你这淫贼就这么看着,水都冷了,难道不煎熬人吗?他想看看,这慕天涯到底是不是跟江湖传闻那样棍子断了。
唐十五道:“这个我赞同,而是我还有个主意,这恶贼坏事做绝,咱们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做了什么坏事,咱们便还他什么!”他想到女儿唐凤如受尽屈辱而死,他也想让恶贼慕天涯一样受尽屈辱而死。
慕天涯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言的争论着怎么杀死自己,真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荒诞而又好笑的事,他是在想不明白,这陷害自己的人,是怎么会想到这些可恶得稀奇古怪的法子,这明显看出那个人就是有点变态啊?
就在众人谈论着怎么杀慕天涯的时候,忽然有人惊呼的叫道:“咦,看…那边前面有个红衣女人…”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都往前方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真的有一个头戴鲜花身穿红衫的小女孩。
在树林最茂密处,武蓝天正伏在丛林中偷窥着眼前的一幕。
他身边的是阳文臣,再远处的丛林中,躲藏着很多黑衣黑甲的大汉,这些人都是阳文臣带下来的神武营高手。
阳文臣悄声道:“看这样子,我看那白雅芳似乎是不会来了?”
武蓝天的嘴里正咀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股涩涩的味道让他觉得很享受。他的双眼始终鹰一样冷视着前方的人群,听了阳文臣的话,他嘴角一拧,微声道:“除非她是真的死了!”
阳文臣道:“华无为打开墓的时候,你真的看到了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也觉得奇怪,死了几年的人,就算腐烂了总会留有几根发霉的骨头吧。
早些年白铁余被叛徒出卖而导致兵败被杀,其女余春兰重伤未死,被属下将领护送前往突厥,后暗中潜回大唐隐居再洛州,并秘密加入了一个江湖邪派天魔教。
武则天对于那些反贼历来大力铲除,特别是一些潜逃余孽,更是急求斩草除根,否则春风化雨来年再生,那便危及社稷之险。
后来,武则天通过潜藏在突厥的眼线,终于查探到白雅芳的踪迹,但那时候白雅芳已死。
本以为这事便如此了结,可武则天果然是神通广大,又从江湖中得到密报,得知白雅芳可能并没有死得消息。
宁可信其有,不乐信其无,武则天高座庙堂,纵观前朝历代,无不是因为星火燎原而至覆巢。因此她坐卧不宁,便暗中下令,这才让此时已在天魔教卧底的武蓝天暗中前往洛州调查真相。
阳文臣是武则天的嫡系近臣,对于这中间隐秘之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对于白雅芳的死,他倒觉得不一定可信。可坟墓是空的,而且空了这么多年,这说明白雅芳已筹备了这么多年,一旦爆发,怕就不是星火了。
阳文臣想着也觉后怕,压低声音道:“她放任了慕天涯这么多年,说不定这一次也不一定会来。”
武蓝天没有反对他的观点,道:“你的意思是,此时谁来救他,谁就是她派来的人?”
阳文臣的确是这个意思,以他的想法,白雅芳明知道朝廷在找他,她怎么可能前来现身,唯一的可能是有人代替她来救慕天涯。
所以他心底不得不佩服武蓝天对付慕天涯的方法,够狠,够绝,够他ma的古怪,他想着不由神色奇怪的扭头往武蓝天望去。
武蓝天动也不动,始终盯着前方的动静,没有任何表情的道:“你不用望着我,我脸上没有白雅芳。你看,那边你认为的那个人来了。”他有种感觉,阳文臣肯定也听说棍子断了的鬼话,所以他有点心虚。
阳文臣抬头望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在六大派不选的前方'就那么孤零零呢站着一个红衣少女。
他不禁疑惑的望了望一脸似笑非笑的武蓝天。要说这就是白雅芳派来救慕天涯的人,那也未免太势单力薄了。
“就为了这么个小丫头,我可是动用了十八名神武营一等一的高手!”阳文臣失望得有些抱怨,因为他也知道慕天涯的背景简单得就像一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武蓝天知道他的意思,轻轻苦笑道:“你性急的坏习惯这些年可是一点都没改(这一点阳文臣是承认的)但我们等的人显然还没有出现,因为我认得这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