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昭率领了三十家将护送母亲会高氏的领地，刚使出邯郸王城七十余里时，一行人安营歇息准备接下来的行程。辛夫人翻身下马，太子昭连忙也连忙下马。辛夫人自从娴夫人死后便立刻被桓公呵斥并赶出宫，见了儿子便狠狠的哭了一场。随后桓公便传召让辛夫人回高氏领地反省.君命不可为更不可怠慢，太子昭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出了如此大事，母亲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惹怒了父亲，父亲若是再加罚母亲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况且近日来易牙自从竖刁死后，愈加的变本加厉不停的攻讦自己这一方的人，父亲病重，太子昭不愿和易牙正面的冲突，那样会让父亲的病愈发的加重，反正等到父亲百年之后，这君位迟早是自己的，自己身后站着的是齐国所有的上等氏族，还有齐国最大的三族做后盾，这是除去齐国第一代君主姜子牙之后第一次罕见的大家族都拥护同一个储君，所有收拾一个易牙还不足以让他头疼，况且军事有姜梦已，合栾山，等人，政治上也有高抗，鲍丰等人再背后出谋划策，齐国之内无人是他的敌手，这一点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这次母亲虽然受到了父亲的呵斥责罚，但父母一直伉俪情深，他坚信过不了多长时间父母便可重归于好，自己从十五岁便留在父亲身边处理政务，父亲病重后齐国的所有政务全部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如今他已经二十四岁了，执政近十年，除了自己大婚时歇息了几日，自己竟是没出过这邯郸城。借此机会他也想放松放松休息一段时间，反正王城有姜梦已老将军看护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陪着母亲来到河边，躇足观望小河两旁的风景，竟是突然觉得无比的轻松。“若是不当这个储君，我应该会日日游荡于山水之间吧！”太子昭不由的想到，随即又轻轻的晃了晃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抛出了脑外。一旁的辛夫人可没儿子这么好的心情，看着小河，想起以前和君上狩猎时二人在别的小河便卿卿我我的场景，又低低的啜泣起来。太子昭低头一看，看见母亲又在伤神便只好安抚着母亲，母子二人正谈话间，忽然远方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看样子是冲着自己的队伍来的，众家将立刻躁动起来，如此多的人马纵然他们都是众里挑一的高手也难免惊慌，太子昭却是很冷静，他盯着军队看了好一会儿，便示意众人放下兵器，转身对着母亲道：母亲勿忧，是姜叔父的家将姜天恒！辛夫人和其他的人都安心了下来，人马渐渐靠近，太子昭立在队伍前静静等着，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姜天恒。人马相隔一箭之地，姜天恒示意马队停下，自己策马来到了太子昭面前，翻身下马，见礼后姜天恒急切道：太子，末将此次是奉了老将军的命令，老将军让末将带领五百人马速速护送太子去高氏的领地！事不宜迟太子立刻启程路上我再与太子详细的说。太子昭见他甚是急切也不敢怠慢，立刻招呼人马上路。辛夫人虽是女流，却随着桓公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见这么多人马到来，又是姜梦已的命令。便知道是邯郸出了岔子，便上前道：将军先不要着急，你告诉我是不是邯郸出了什么事情？姜天恒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回娘娘，是邯郸出了岔子，简言意骇，就是易牙和公子潘走动频繁，老将军恐其二人要联合举兵，让末将用最快的速度护送太子和娘娘回高氏的领地，即可召集所有人马入王城平乱。太子昭听得此言却是不急了，呵呵笑道：老将军也忒多虑了，易牙想来是想找一个靠山罢了，他作恶多端恐君上百年之后我不放过他，便想向公子无亏他们寻个庇护罢了，公子潘和公子无亏，与我素无交集，也不曾交恶，此次娴夫人之死乃是意外，父亲是伤心才误会了母亲，他们哥俩素来聪慧想来不会如此不明事理，况且王城里有姜叔父的三千五城兵马司守卫，和姜深舅舅的两千兵马，他们手上不过五千军机营，还都驻扎在城外如何敢起兵？姜天恒急道：我的太子爷啊，这可是老将军说的，老将军打了一辈子仗着些事情他是不会看错的，我们现在早走一刻便能早到高氏领地一刻，老将军还说了让我们一道高氏领地，便让高抗族长立刻召集所有的上等氏族的人马，立刻回援邯郸城啊！太子昭正要继续出言矫情，一旁的辛夫人接口道：我和姜梦已相识三十多年，他从来没有说过没把握的话，如今想必他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这样说的，昭儿你从小顺风顺水没有过挫折，你能治国是不假，但这些争权夺位的阴谋阳谋你却是未曾经历过！你们都先别急，虽然老将军让我们速速赶路，但难保奸人不会在路上设伏，加之带上我们这些女眷行动不便，我们先想个妥善的法子再走！姜天恒听得此言也不住的点了点头，到底辛夫人是见过风浪的人，姜天恒忍不住的在心里感慨道。太子昭不过才二十四岁，虽说处理齐国政务多年，但大都是民事，齐国到了桓公晚年虽然不在四处杀伐，但依然还是天下第一霸主，故此没人敢挑衅。各国派遣来的使者不是上供就是求齐国为自己主持公道，太子昭夹着父亲的威名和声后一帮贤臣良将自然是过得顺风顺水，即使易牙回朝太子昭有了对手后，易牙也碍于太子昭背后的势力不敢太过分的针对太子昭，只是再君上哪里偶尔告个黑状，或者是在民事上找一些小麻烦，真正的大阴谋大冲突之类的却是并没有发生过，忽然听到易牙可能联合公子潘，公子无亏两兄弟叛乱，自然以为是老将军姜梦已过于敏感了。但辛夫人听到姜天恒的话便立刻信了，一来娴夫人的死太过蹊跷，二来她多年处于深宫，虽然桓公执政期间齐宫没有那么多的黑暗，但听到宫女和侍从将以前的事，耳语目染，时间长了对这些前朝后宫的龌龊事多少有了些认知，向来君位交接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自己的儿子懵懂作为母亲她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儿子。这也是她同意太子昭陪她回高氏领地的原因，毕竟在高氏比在这王城安全会多一点保障！至于姜天恒，今年才十九岁，打仗冲锋确实有两下子，但动脑子的事儿却不是他的强项了，老将军让他来护送太子，他便来了，至于现在，既然已经和太子回合，那自然得听太子的吩咐了。辛夫人思绪良久，眼看天色将黑，终于下定了决心。辛夫人款款的站在了太子和姜天恒的面前，一股英气不由的散发出来，太子昭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心中暗自感叹，到底自己还是历练不够，大事当前自己竟然没有母亲有章法！辛夫人朗声道：当今之局势，战争是避无可避了，太子是一国储君，断然不能有闪失，但这些随从和女眷却是大大拖慢了行军速度！太子，你立刻带着姜将军和所有的人马即刻赶往高氏领地，路上务必走大道，不可图路近走小路，以防有人设伏，山间密林也不可能走，只能走平坦大道，路上休息扎营也不可能在城镇乡村驻扎，必须扎在空旷无人之地，如此一来大约五日后便可赶到高氏领地，剩下的事都交由你舅舅便可！至于我们这些女眷以及随从就自行上路即可，你不必留人保护我们！太子昭听完母亲的话急道：万万不可，母亲的安危是头等大事，如何可以让母亲自己走！辛夫人怒喝道：听了！国家安危是头等大事，你身为储君便是我大齐的根本之所在，你的安危才是第一，况且我身为高氏的子女，大齐的辛夫人，那个不开眼的敢欺辱我？转身对着姜天恒厉声道：立刻整顿人马，护送太子立刻走，记住我说的话！姜天恒连忙应是，立刻整顿军马去了。太子昭虽然还想出言反对，但又害怕此时的母亲便不敢再出声。辛夫人叹了一声，摸了摸太子昭的头，温柔道：儿啊，你不但是储君，更是你父亲寄予厚望的接班人，你要记住，现在是国家危难之时，儿女私情，舔犊之情都不及国家安危来的重要。当年你爷爷就是念及亲情，使得齐国大乱，若不是我高氏一族联合其他几家大族联合推到了公孙无知迎回了你父亲，你父亲又有祖先庇护出了个不是大才的管仲，我大齐早就被晋国，鲁国那些国家瓜分了。儿啊，你要记住内忧必招外患！只有快刀斩乱麻平息掉动乱，才能保国，才能不辜负我和你君父对你的期望，你记住了吗？太子昭用力的点了点头，此时姜天恒来报说军队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太子昭差掉了眼泪，起身对着母亲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母亲，孩儿一定会尽力保护好自己，赶到舅舅那里，平息我大齐的动荡，不让您和父亲失望，您一定要答应我安全到达舅舅那里，我现在那里等您！辛夫人点了点头示意太子昭赶快上路，太子昭也不在啰嗦转身上马，招呼了三十名护卫回合姜天恒的军队向西疾驰而去，辛夫人站在河边的一处高地上，默默的祈祷着儿子的平安。暮色将至，天地间被红色的夕阳笼罩着，微风吹过平静的河面，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但又很快的回复了平静，出了河边忙碌起来的人们，万物都静静的等待着黑暗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