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四人偷摸的进入村子,村子里高树遮蔽,抬头只能看见几颗稀稀寥寥的星星,只有几丝月光钻进来,冷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这诡秘的气氛令林萧斩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宋屿墨打了个手势,示意吴君泽跟林萧斩留下,他跟王姝媆潜入妇人家。
待宋屿墨和王姝媆翻墙潜入,吴君泽拽着林萧斩,轻轻一蹬跃上树梢,正好将妇人院内一览无余。
王姝媆跟在宋屿墨身后,蹑手蹑脚的掀起房顶上的一片瓦,刚要往里看,那妇人突然走出来,宋屿墨赶紧把瓦片放回原处,两人趴在屋顶上大气都不敢喘。
原以为那妇人是出来如厕的,谁知她推着平车出门了,然后消失在了村口。
宋屿墨:“走!”
宋屿墨和王姝媆一跃而下,刚欲推门而入,吴君泽突然大喊道:“等一下!”
宋屿墨停住了动作,门已开了半扇,瞬间便双腿发软,王姝媆见状一把拉上门,扶住了宋屿墨。
吴君泽一跃腾进院中,将二人接出来。
缓了一会儿,宋屿墨头脑清醒了些,摇了摇头:“看来是我们掉以轻心了。”
王姝媆:“一定是她了,那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蹲在树上的林萧斩腿麻的实在忍不住了:“唉呀~大哥大姐们,你们倒是先把我弄下去啊!”
王姝媆噗嗤一笑:“你自己跳下来不就得了吗?”
林萧斩看了看离地面的距离,不由得两眼一黑,吞了吞口水:“我呸!那么高,你想让我死直说啊!”
吴君泽实在嫌吵,手一挥,林萧斩便慢慢从树上腾空而下。
林萧斩一着地,腿麻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王姝媆笑着把他给拽了起来。
宋屿墨收住笑容:“行了,咱们赶紧走,明晚准备充足再来。”
四人刚转身欲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没用的,别再来了,你们会被连累的。”
王姝媆回头一看,这不是白天的那个疯子吗?现在怎么看怎么正常啊!
王姝媆:“你…我…我见过你,你不是那个…也不是…总之,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啊!”
女孩微微一笑:“这儿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女孩带四人来到村子外围的一个破旧房子,房内陈设很简陋,一张桌子,几个马扎(一种凳子,用草或绳子编的。),一张狭小的木床,但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
女孩笑了笑:“我叫梦迪,这宅子是我奶奶的,她过世后我也时不时的来这儿打理,我打小就住这儿。”
王姝媆:“你是装疯?”
梦迪眨着大眼睛,微弱的灯光在她眸子里舞蹈,忽明忽暗:“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只能靠装疯活着。”
宋屿墨:“跟那个女人有关?”
梦迪点了点头,低下头小声道:“我不能告诉你们,我怕你们会被连累,因为我奶奶就是…就是…因为这个没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失足掉进井里的,可…可我明明看见了她脖子上的抓痕。”梦迪说着说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王姝媆抱住梦迪,轻轻安抚道:“你放心,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出事儿。”
梦迪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眼里满含泪水:“真的吗?”
王姝媆:“真的!我们四个随便挑出来一个,对付那女人跟玩儿似的。”王姝媆说完又看了看林萧斩:“不对,应该说是三个。”
王萧斩正迷困着,听完这话瞬间爆炸:“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啊!能不能在女孩儿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接着屋里一阵哄笑,气氛渐渐缓和了起来,梦迪也抹掉眼泪缓缓道来:“三年前,我十五岁,那天中午放学回家,小时候我是跟着奶奶住的,我正慢悠悠的走着,刚进村子就听见一声尖叫,是芳华婶儿家传来的,我怕她家出了什么事儿,就扒着她家门缝往里看,那个场景我永生难忘:我看见芳华婶儿把一个女孩子的tou给砍下来了。我当时吓傻了,踉跄了一步弄出了声音,我知道她一定看见我了,我撒腿就跑,跑回家我也没敢跟奶奶讲,我怕她会杀了我们灭口,所以就想出了装疯的法子,看来效果还不错,果真混了过去,不过我奶奶却被我连累了,我奶奶很聪明,可能她猜出来些什么,有一段时间我奶奶经常去她家,我也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与我有关。我奶奶被害后,我便被接回了家,我母亲重男轻女,生下来就把我扔给我奶奶养,当然,奶奶很爱我,回家之后她嫌我是个疯子,动则打骂,只是怕相邻的闲言碎语,给我口饭吃罢了。”
说完到这些,梦迪不觉间已满脸泪水,王姝媆心疼的帮梦迪擦掉眼泪,梦迪笑了笑继续道:“你们可能想问:为什么那些失踪的女孩没人来寻呢?唉,怎么会没人来寻呢?其一:芳华婶儿从来不打村子里女孩儿的主意,村子里知道些什么的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二:来寻的人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失踪就是意外死亡,因为害怕也都自认倒霉了,更何况死的是女儿,也不至于死磕到底,要是儿子那可能就不一样了。”梦迪说完讽刺的笑了笑。
林萧斩:“你那个芳华婶儿什么来头?怎么杀个人跟杀鸡似的?”
梦迪:“芳华婶儿以前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我们庄上的老人没有不夸她的,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便不能生育了,但是日子过的可以说很幸福,多亏芳华婶儿贤惠能干,他们家逐渐富裕起来,可惜好景不长,她丈夫有了外遇,鬼迷心窍的卷了钱跟别人跑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唉,祸不单行,不到半年,她女儿也染上恶疾走了,然后她就性情大变,受了刺激,变得沉默寡言,行为极端,是很可怜,但这也不能成为她杀人的理由啊!”
屋内陷入沉静,仿佛都在为这个女人感到悲哀,被丈夫抛弃就已经令一个女人痛苦不堪了,幸好还有女儿这个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可是女儿也离开了人世,这是多么残忍的打击啊!家庭支离破碎,活着如行尸走肉般,这种滋味儿林萧斩再熟悉不过了,他不由的十分同情这个女人。
宋屿墨皱了皱眉:“她死了个女儿?多大?”
梦迪:“跟我是同年的,属鸡。”
宋屿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属鸡?”
梦迪被宋屿墨吓了一跳:“啊?属鸡,怎么了?”
宋屿墨深吸了一口气:“她女儿办葬礼了吗?”
梦迪:“我不知道,听别人说芳华婶儿把她女儿带回老家安葬了。”
宋屿墨:“她女儿死的时候多大?”
梦迪想了想:“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撞见那事儿的三年前就走了,应该是十二岁。”
宋屿墨闭上眼睛沉思片刻:“距今已经去世六年了,属鸡,小玲出事儿的那天正是六月六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时间应该是十二时吧?”说着宋屿墨看向王姝媆。
王姝媆瞬间一身冷汗,咽了口唾沫:“我们来这里时,小玲说了句:这都快十二点了,怪不得饿了呢。”
宋屿墨勾唇一笑:“那就错不了了!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换命这一说法,芳华她女儿属鸡,死于十二岁,她只需杀十二个少女,与其属相结合便可换回她女儿的命,这是及损阴德伤天理的做法,修为一般的道士都不一定得知,她绝对不是个普通妇女!”
王姝媆:“那你问是不是十二点有什么说法?”
宋屿墨:“举例说:一月一代表她女儿一岁的时候,十二时则代表她女儿死去的年纪,今年是她女儿去世了第六年,她须要在六月六这天的十二时杀人,少一分一刻都不行,待她杀够了十二人,午夜十二时开坛做法,她女儿的魂就能回来了,哼,这哪是治疯癫!明明是还魂!”
听完宋屿墨这话,除了吴君泽面不改色,其余的人全面色煞白,惊讶的张大了嘴。
宋屿墨:“但凡我遇到了这些邪门妖术,定不能姑息!明日定要将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