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关键时刻,服务员推开了门,又带来一人,正是米雅。
“你来干什么?”王耀诗见她进来后马上跳起来,“我先走了……”他想要挤出门外。
苏勇和周海马上堵在门口,现在岂能轻易放他走,大家都冷脸看着他。场面陷入僵持状态。还是高翔打破了沉寂。
“还是说回周日那天发生的事情吧,王耀诗你那天确实来过不是吗?”
“原来你也知道货梯的事情。”小苏叫道。
高翔说:“他应该是知道货梯的事情,但他还知道另外的入口。”高翔走到他面前,“你或许是公司唯一一个知道两个通道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把脸撇向一边。
“其实仔细回想我们那天在五楼的时候,你的话都很有意思。第一,你成功把我带跑偏,通过我和你吃饭那次你引出来周娜娜的老公,让我怀疑到他的嫌疑……”
“第二,当周娜娜说她遭受家暴时,唯一能证明她说的是真话的人其实就是你,而你却对我撒了谎,说不知道,才让我笃定娜娜的伤是李固留下的。”
“在五楼的时候你也编了谎说不能再替娜娜撒谎……”高翔叹口气,无奈地看向他。“诗哥,我被你骗得好惨。当然还有一点我们忽略了,那天当我逼问米雅周日是从哪里进到公司时,还记得米雅当时的表现吗?”
“她很紧张……”冰月插进来说。
“是的,米雅当时并不知道货梯的事儿,因为她是从另外一个地方进来的,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你——老王。”高翔冷冷地指向他。
“你怕米雅说漏嘴,就替她打圆场,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当时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恍然大悟。
“当时是你支开了我们的注意方向,又引到了别人身上……”高翔说完看着他,老王现在已恢复镇定,他歪嘴笑着,“继续说,你就想拿这些主观臆断的东西指证我?好幼稚。”
“他那天到底去拿了什么包裹。”小苏焦急的追问。
“他必须周日去拿又不愿让人看到,只是因为通过那样东西就可以得到周娜娜的转账密码。”高翔回答。
“是什么?”苏勇也走上前来问。
“一个微型摄像头……”高翔这么比划着,“趁周日大家都不在且财务室监控关闭的时候,你安装在了娜娜桌面的绿植当中!”
“想象力丰富,你有什么证据就这么瞎猜?”老王对此嗤之以鼻。
“那盆绿植的位置正好可以拍到娜娜的键盘,所以她输什么你应该都可以看出来。的确,这个是需要证据,一开始我曾建议警察调取你们财务室所有人的电脑数据……”
“我本希望能找到关于周娜娜敲键盘的视频,因为想要准确无误地拿到密码,光看一次录像应该是不够的,那是需要反复辨认。但是很可惜他们没有找到电脑上的视频,所以这个信息也辅助我当时排除了这种窃取密码的可能性。
“但这次我又想到了另一个方向,当时之所以电脑上没有收获,可能是因为你的监控探头并没有连接到你的电脑,而是连接到了你的手机!”
“所以有关周娜娜输入密码的视频应该是下载到你手机上的。”高翔胸有成竹,他看向苏勇。
“瞎扯吧,还是一句话,你怎么证明呢?”老王不屑一顾的反问。
高翔不慌不忙地转身拿起自己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后又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顽皮的表情。
“确实,这样做不合法,私自查看别人的手机。但这次我还是通过我们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苏勇先生窃取到了你的手机信息。”
大家纷纷看向他和苏勇,老王也发呆地看着他。高翔有条不紊地说:“这次我们果然从你的手机里找到了那个视频!”
老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旋即“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我手机上的那个视频早删了,你想骗谁?”
高翔竟漏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高挑起双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原来如此……”
老王发现上了当,他瞠目结舌半响不语,不再摆出气定神闲的架势,顿时像一只抖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大家均感意外,苏勇先缓了过来,他微笑着拍拍手并对高翔说:“果然有你的,我刚才还纳闷我并没有帮你调取到任何手机数据呀……呵呵!”
“这案子终于尘埃落定了。”苏勇接着长吁口气,“王耀诗你就认罪吧。”
“就因为包裹的事情你杀了吴敏对不对?还绑架了李丽。”小苏这时蹦起来指着他质问。
“你更严重的指控应该还在杀人案上吧。”冰月也冷冷的说。
“嘿嘿,就算我确实盗窃了公司的资金,但并不代表我就是杀人犯呐。”老王重整旗鼓再次战斗。
“还有人比你有更充分的杀人条件吗?”高翔紧接着说,“你那不想为人所知的包裹,你走的秘密通道——米雅已经跟我说了,只有你和他知道。”
他说完看向米雅。米雅点下头同时捋捋头发,“我走那条道儿时只被你发现过,你还帮我找来了梯子。这条道是我在搬档案的时候发现的,之前也就你我二人知道。”
“即便我知道储藏室有个秘密通道又怎样?正如米雅所说的她也知道,通道和杀人有必然的联系吗?那米雅也应当是嫌疑犯呐。”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她还没说完,老王立刻相对,“那你说你为什么好好的大门不走要走秘道。”
大家又看向米雅,她马上红了脸。高翔伸手示意停止,打住了他们的争吵。“这不是案子的重点,现在对公司没有损失的事我们暂且不谈。老王,之所以怀疑你,秘道当然不是直接原因,毕竟你周日走的时候也仅是为了悄悄拿走快递而已。”
“但是,这却表明你既然熟悉秘道那么也就应该熟悉储藏室,这就为你后面的藏尸提供了方便。”
“无稽之谈。”
“你是怎么杀死李固的呢?”周海问,“他那么强壮。”
“是啊,难道我有帮凶?高翔,刚才你自己说凶杀案和盗窃案不是一人所为。”老王振振有词地说。
“我是说不像一人所为……但我也说了凶杀案可能是激情杀人。因为这起案子和你后面要做的盗窃案有直接关联。”
高翔继续讲,“你那天取到了装有微型摄像探头的包裹,然后必须要在周日装好才能避开监控。就在你装摄像头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正在巡查的李固!”
“李固好奇你为什么在周娜娜的办公位捯饬,他应该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到了你要搞的鬼,他厉声呵斥你或是带有疑惑的上前质问……”
“你做贼心虚,可能一面跟他解释一面趁其不备从背后敲晕了他。”高翔看看大家的表情,指下自己。“有一次我在周娜娜的工位上看到了她桌面的凹槽,应该就是你袭击李固时造成的吧!而敲晕他的可能就是你的笔记本电脑。”
“一派胡言。”
“那天侯小平提过的,你说拿去修了……”
“我说的是上个月修的……”
高翔不理会他,继续讲,“之后怎么运走昏倒的李固呢?他那么高大,我想你是通过办公椅!所以你应该知道货梯是开着的。通过货梯你成功把他拖到了储藏室。”
“为什么他一开始不从货梯进出而费劲儿地爬那个‘天井’呢。”小苏此时问。
“毕竟他没有钥匙,也没有和娜娜约定周日来公司,我想他不会希望第二个人知道自己来过公司。那日货梯是否开着他不确定,所以货梯怎么会比储藏室的通道来的万无一失呢,除非像陈浩东那样无意发现的人才会肆无忌惮的走货梯吧。”
“你又开始编了,我再次跟你说明我—没—有—杀—人!”王耀诗一字一句地强调。
“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高翔平静地看着他,“李丽的清单。”他举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之前拍的照片。
“这份清单是各部门领用物品的签收单,李丽说混乱的主要是在电脑部和几把椅子没做登记。椅子!大家刚才听到了,那是你的运输工具,你把李固弄到了储藏室留下了那把椅子,当然很可能是仓皇出逃后不得已留下的。”
“为什么仓皇出逃?”米雅好奇地问。
“周娜娜在被捕那天说过他们傍晚五点多才走,当时在仓库里应该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而那个时间正是死者被害的时间段。于是我推测,你刚结果了李固,正准备收拾现场但突然听到了异响,不明所以的你因为过于害怕暴露自己,所以选择先撤,你正是从储藏室的出口逃走的。”
“还是一句话,你有证据吗?”说着老王瞪了他一眼。
“就像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到椅子的来历,因为储藏室本来就有很多旧椅子。同样,凶器也是如此,李固是被勒死的,但勒死他的不是我先前推断的货物包装绳。”
“那是什么?”小苏问。
“凶器和椅子一样,之所以逃出了我们的视线正是因为那也是储藏室本来就有的东西。”
高翔环顾一圈,从兜里掏出一截黑色的电脑电源线,在手中还挣了一下。冰月被吓得捂上了眼。
“储藏室现在堆放了很多废弃的办公用品,其中主要是旧电脑和椅子,还有几张办公台。而旧的电脑配件也随意散落着,你完全可以先把它扔到那一堆电脑废品里再逃之夭夭。”
“所以上班后的第一天你就马上去电脑部领取了新的电源线,而且还没有登记。”
“后来李丽整理了领用物品!”闻冰月叫道。
“可是应该有很多人领吧,你怎么怀疑到王耀诗的呢。”苏勇问。
“这两份清单里,”高翔划着手机图片,“同时出现过的人只有你……”高翔看着王耀诗。
“那又怎么样?”王耀诗厉声反问。
“从那一刻我就开始怀疑你了,首先椅子的用途我已经说过,你用了自己的滑轮办公椅或者是周娜娜的,反正为掩人耳目上班后你领用了全新的,而且是整个财务室的都换了一遍,以扰乱侦查的方向。”
“其次,你还领用了电源线,这个电脑配件并不算是损耗品,一般人很少会领。”
“切,我看你那清单里很多人在领啊。”他马上说。
“陈浩东刚来公司,领了两件东西还说的过去,——李丽就很有意思了,那天她说过她是写错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领过。”
“其实我也好奇,李丽怎么会自己写上没有领过的东西呢?”高翔进一步逼问老王。
对方把头扭开,扔了一句,“哼,一面之词。”
“但你的领用就大有文章了,当时你应该拔下了自己的电源线勒死了李固!”高翔继续着他的推理。
所有人都看向老王,他耸下肩,早已换好一副面具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他沉稳地等着高翔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否则他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有个几人担忧的看着高翔,只见他胸有成竹地笑笑,看向苏婉晴。小苏此刻已起身向门口走去,要大家等她一下。
随后她带进来一个陌生人,大家均感疑惑。小苏郑重地介绍此人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也正是那天载过杀害吴敏凶手的司机。
“请指认下在场的人谁是你当天载过的好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司机的指认。只见他看了一圈后默默地摇摇头,接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每个人。
“那天我搭载的是一名男乘客,带着皮箱,不过箱子的颜色记不大清了,而且那人遮住了自己的脸,我真是认不出来呀!”他遗憾地对大家说。
“你再仔细看看。”小苏着急地说。
司机最后还是摇头,“对不起,帮不到你们了。”
说完他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