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站在四楼苏婉晴办公室的门外，这两天他连她的家人都联系不上，也无从获悉更多关于婉晴的现状，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一无所知。
不仅这扇门紧闭着，隔壁的老板办公室的大门也闭着，这次他可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不过目前他还是希望有人，因为此时他要找的正是里面的人。
于是他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在这不经意间，老板的大门静静地打开了……
高翔怔怔地看着，只听得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站门口都那么久了。”
你门口装摄像头了吗？他心里想着并抬头环顾一圈，然后才走了进去。
苏老板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伏案写着什么，高翔进来后她并未抬头只是伸手向他指了一下前方，示意让他坐到自己对面。
高翔拖了把椅子坐下，双手放在腿上。他说:“老板，这几天下来，我感觉还不能适应出纳的工作。”
“你学什么了？”老板并未抬起头。
“额……就是学些做些账呗。”他搔搔头。
“才两天就知道自己不行?”
“因为我是一个待不住的人……”
苏老板哼了两下，然后停下笔来靠到椅子上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撇嘴一笑说:“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找我来想干什么，直说吧！”
“哪有……”高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嘿嘿”笑下。
“你们之前在我办公室做过什么我都很清楚。”
高翔连忙抬头向她看去，他咂下嘴，没有作声。
“想证实王耀诗那个会计说的真实性吗？”
“你房间里有摄像头对吗？”
苏老板笑而不语。
“我要证实老王所说的东西可以通过你？你就算知道一些事情会跟我说吗？”高翔一直盯着她。
“你想问什么我或许早已知道，不然也不会让你进来，给你一个面对面和我交谈的机会。”她摊开双手面带自信的笑容。
“苏总——”高翔屏住呼吸，“你就直说了吧，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我已做好了任何准备。”
“你想问什么？那就开始问吧。”
“王耀诗说这里是个游戏世界。”
苏老板没有回答，他着急地又问一遍，她才颔首点头。
看到这个动作后高翔倍感压力，他最后一线希望还是破灭了……
房间里半响没有声音，寂静得让人喘不过气。不知过了多久高翔终于长呼一口，他这才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同时翘起了二郎腿。心想: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挑明了吧！
“老王说这里都是围绕这家公司展开的，公司就是这个游戏的主线是吗？”
“虽然不能这么说，但也可以这么理解。”
“作为公司的老板——老王原本以为你是不存在的，不过现在你就在这里，出现在我们大家面前，而你似乎又和我们不一样，因为我们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但你却清楚，你到底是谁？”
“你们的老板呐。”她轻描淡写地说。
“你知道我问的意思……”高翔不满意地皱起眉。
“嗯——”苏老板让他别急，她起身倒了杯咖啡，坐下后先悠然地喝下几口。
“我真实的身份也是你们的老板——”
“我们?”
“对呀，要回答你的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先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高翔不语，他怕她说出更多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可是——可是终究是要知道的，不是吗？
他吐口气，做好了接受更可怕真相的准备。
苏老板说:“其实答案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游戏世界，而你们身在其中，所以你们只是一群机器人，或者可以表述为人工智能。”
高翔不由得摇着头，“我有血有肉，我有思想有……我怎么可能是……”
对方没有解释什么，高翔稍作缓解又问:“那你不是喽！”
“我是造—物—主!”苏老板拖长声调，眼神中带有得意之色。
“制造我们吗？”
“嗯，我是制造你们这些智能机器人的总设计师。在这里我有最高的权限，我知道你们每个人的所想，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做出的事情。”
“是吗?”高翔目无表情地问。
“例如你现在在想着苏婉晴!”
高翔倒吸一口冷气，他微张嘴巴难以置信。
“你想问我她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之前你在我门口时对着她的办公室一直发呆。”
“那，那就告诉我她的情况吧。”
“她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否继续使用，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回来。”
“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如果我们都是机器人，又怎么会生病。”
“机器人难道不需要定期检修吗？这很正常吧。”
“她——她‘坏了’?”高翔艰难地说出这个词，感觉在说一个物件儿。“可她怎么会肚子疼呢？”
苏老板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
“还有其他机器人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当然。”她冷冷的回复，“不过放心，问题终归要解决的。”
“那周娜娜和王耀诗还会回来吗？周娜娜不是杀人犯，而如果这只是个游戏，我们都是机器人，那——王耀诗其实也不能算是杀人犯了。”
“他们不会再回来的，这点我肯定。”
“为什么?”高翔吃惊地问。
“其实之前已经提供给你线索了，关于周娜娜。”
“那个警察说她疯了?机器人也会发疯?”
“那只是在这个游戏里的表述，总不能说坏了吧！”她说，“周娜娜是出了故障，而且是不可逆的，所以可能要废弃。”
高翔觉得浑身冰冷，他无力辩驳，但又觉得一切是这么地残忍。“王耀诗呢？也故——故障了？”
“他的问题你应该也都看出来了，他的系统可以说是完全崩溃。这样的故障倒是第一次——”苏老板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无法修复，永远。”
高翔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他努力抬高头，怕它溢出来。不行，这个时候不能让她看见我的眼泪，就算她设计了我又怎样，我就是我，不属于她。
他的想法似乎也被苏老板解读到了，她嘴角微微上扬，看似比较欣赏他这样的表现。
“在这个游戏里可以做一切违法的事情是吗？正如王耀诗之前所讲，这是个杀人游戏!我们在这里只是被玩弄的工具，我们的命不值一提!”
“你们可以修复，不必太纠结于死亡。”
“哦?这么说死去的李固，吴敏都会回来?”
“以后也许可以，但这次不行，每个游戏中被杀死就得下线，因为游戏也有规则。”
“那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游戏和我们的存在，这里的规则到底是什么？杀死别人，然后让自己活下来而已吗?”高翔愤怒了，他双手抓紧桌面，腾地站立起来对她怒目而视。
“这是那个会计之前的解说，并不代表就是对的，真正的玩法——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你们当时本想在我办公室里找到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