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的写完丹方，程砚又极为郑重的在玉简上烙刻了“得鹿丹经”四个字，这才心满意足的将玉简仔细收起，将一枚聚气丹扔在口中。
不一样……
聚气丹刚入口便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灵力，灵力之精纯比他之前换来的丹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一旦炼成凝气五层，我就可以将寒气凝聚成冰焰，以冰焰炼制丹药。”程砚目中露出坚毅之色，毫不客气的吸收药力，吞吐吸收起来。
聚气丹作为外门弟子最常用的灵丹，是提升最快、对于低阶弟子影响最小的丹药，在宗门极为受追捧。
虽然是药三分毒，可是聚气丹中灵草的药性都极为温润平和，只要能充分丹药的药力，其三分毒素完全可以自行排除体外，完全不用担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砚才可以毫无顾忌的服食聚气丹。
按照正常的速度，从凝气三层晋升凝气四层至少要用三、四个月的功夫，可是程砚却是在三个月的时间内，硬生生的将修为从凝气三层提升到了凝气四层巅峰。
积累了将近三颗聚气丹的药力，这一日程砚忽然全身一震，体内的四层灵台倏然光芒大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堆垒起来。
随着程砚体内轻轻一声脆响，一层晶莹剔透的灵台自他体内拔高而起。
一股汹涌的灵力贯穿他的右手，“轰”的一声巨响，一道蓝色的焰光自他的掌心中激射而出。
刹那间，整个丹房的温度骤降。
寒气凝结成了冰晶，一层层的蔓延开来，一丝从未有过的气息自丹炉中散发而出，竟是有些蠢蠢欲动。
“冰焰！”
程砚一把从蒲团上站起来，惊喜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炼药最重丹火。
凌雪宗功法自成一派，灵力以寒气为主，是以连炼丹的丹火都以冰焰为主，而非赤焰。
“有了这冰焰，下面就可以炼制寒玉丹了。”程砚眼中露出惊喜，本想接着炼丹，可这丹房实在太过狭小，他呆的时间委实有些长，现在着实有些闷了。
“之前叶师兄说过，紫檀山弟子可以将炼制的丹药交给宗门换取贡献点，药性越纯能换取的贡献点就越高，不知道我的聚气丹能换多少个贡献点。”
走到万药阁兑换丹药的地方，前面已经正排着几名紫檀山的弟子，正彼此交谈。
“不知道宗门小比程得鹿会不会来，上次他考得了药童榜第一之后就再也没了音信，不少弟子都打听他。”
程砚眼睛瞬间一亮，向着说话的方向小步挪了挪，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我听说，那程得鹿压根就不是咱们紫檀山的！”
“掌事师兄他们将紫檀山弟子名册翻了一个遍，也没翻到程得鹿这个名字，可是他如果不是紫檀山弟子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参加药童考核，依我看八成是哪个谁顶个假名字来考核的。”
“假名字？整个紫檀山谁有这本事？换成是你这么厉害，你愿意顶假名字？恐怕早巴不得敲锣打鼓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了。”
“你懂我啊！”
程砚听到这里，深深看了一眼说话那人，真是颇有一种遇见知音的感觉。如果手里有锣有鼓，他真的是恨不得告诉整个紫檀山，他就是程得鹿。
正要再认真听听有什么新消息，忽然一道诧异的人声传进他的耳朵。
“嚯！你怎么换了这么多聚气丹，这是要突破了？”
“这不是过几天就要宗门小比了，所有外门弟子只要修为达到凝气四五层就要参加，我这不是刚刚突破凝气四层，心里没底，想换点灵草炼聚气丹，提升修为么……”
“你怕什么！”那人一脸轻松的拍拍同伴的肩膀。
“他们三山的人，对咱们紫檀山从来都是留几分情面的，毕竟以后还要请咱们炼丹，不敢得罪咱们太狠，你就放宽心吧兄弟……”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随后一同进入考核的石壁之中。
程砚美滋滋的站在石壁前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程得鹿三个字，表情逐渐由骄傲到沮丧又到振奋。
“紫檀山中还有一方药师碑，早晚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那引得三钟齐鸣的紫名程得鹿！”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那个凌雪宗外门弟子小比的事情，着实是让程砚上了心。
他一个读书人，背书写文章还行，可这种打打杀杀上擂台的事，着实是不擅长，心里着实有些突突。
就算如同旁人说的，其他三山的人都会给紫檀山弟子一份薄面，不会输的太难看，可擂台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诡道也是道，还是自己留两手的好。
程砚也不耽误时间，一头扎进炼丹房，拿出丹方开始暗无天日的大炼特炼起来……
炼丹房中，程砚身边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丹甁，正一脸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丹炉，右手时不时的控制冰焰的火候，神色专注。
在他的膝盖上，《得鹿丹经》已经写了小半本，每一页都详细记载了丹方和炼丹的步骤，甚至连何时用冰焰，何时用丹火都区分的清清楚楚。
只是丹经上记载的虽然详细，那丹方的名字，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迷魂丹、烟雾丹、匿息丹、嗜睡丹、辣椒丹、疯痒丹……总之乱马七遭的，不像是正经修士的丹经，倒像是哪个江湖败类的贴身珍藏。
小心翼翼将最新出炉的丹药装入一个瓷瓶之中，程砚拿起笔，认真而严肃的写下了“狂笑丹”三个大字。
“有了这些丹药，到了小比的时候应该够支撑一阵了。”
程砚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将那些丹药放入小木匣中全部升级了一个遍，这才满意的塞进储物袋，掏出了三粒聚气丹。
“虽然我有了丹药护体，可是凝气五层的修为还是不够保险，不如趁着在此处闭关炼丹，直接突破到凝气五层大圆满。”
至于直接突破到凝气六层，他也不是没想过。毕竟他手中聚气丹不少，丹药是完全够用的，只是他短时间内依靠丹药疯狂提升修为，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妥，担心多少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两月的时间转瞬而至。
程砚此时盘膝坐在丹房之中，周身六柄飞剑盘旋，隐隐可见雏形，只是其中四把形状真切，而剩下的两把则形状模糊，勉强化形。
程砚指尖倏然一点，那六把飞剑登时绕成一个圆形，从外而内聚在一起，灵光糅合之间，六把飞剑瞬间合而为一。
“重剑归一！”
程砚口中低喝一声，正要将重剑凝形，可突然间体内灵力一个不稳，轰的一声，六把飞剑再次弹开。
又失败了，程砚苦恼的叹了口气。
如今他已是凝气五层大圆满的修为，距离凝气六层只差一步，按理说足够实力能参加宗门小比了。
只是他毕竟从未与别人上过擂台，心中着实是没底，虽然有了丹药傍身却还是想多几门术法傍身。
而这“重剑归一”法正是九寒玉霜功上记载的一种功法，数把飞剑不仅可以合而为一，更可以根据修真者的心意而随时分裂，极为灵活。
只是这种功法修炼起来颇为耗神，而且术业有专攻，一般多是萧索山的剑道弟子修炼，其他三山弟子很少去修炼，至于能施展重剑归一的弟子就更少了。
“再来！”
可程砚本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当下一咬牙，向着半空中的六把飞剑猛地一指，一次接着一次的尝试起来……
不知是经历了多少次的尝试，程砚终于不甘心的停了下来，双目布满血丝。
“重剑归一耗费的灵力实在太大，以我目前的修为支撑半刻已是极限，恐怕还未等伤人我就灵力耗尽，不支倒地了。”
“书中云，穷则变、变则通……既然我不能重剑归一，那我为何不试试将飞剑分解，驾驭多把飞剑？”
程砚目光中一闪，布满了血丝的双眼闪烁出明亮之色。
就好比是一名只能举起十斤石头的人，若是让他一直举十五斤的重物，势必无法支撑太久。可若是将重量分解，让他去举三斤的东西，必定会得心应手，随心所欲。
而这驭剑之术同样如此。
与其耗费心神去操纵一把远远超过自身修为和能力的飞剑，倒不如分解成微末，以多把飞剑取胜！
况且他还擅长冰焰，若是在凝结飞剑之时，将冰焰融于其中，威力更会增添数倍！
程砚神色中露出振奋之色，刚一想通，便立刻右手抬起，立时六把飞剑齐齐飞向半空，剑柄朝天，高悬于地。
程砚右手一掐诀，嘴里突然高喝一声，“分！”
话音刚落，那六把飞剑滴溜溜一转，竟是由一分二，轻松的分化成了十二把飞剑，过程之顺利简直让程砚惊愕。
随着程砚左手冰焰喷出，刹那间让冰蓝色的焰光与飞剑融合，整个丹房之中十二把冰蓝色飞剑纵横盘旋，灵动无比。
虽然不知道威力如何，可飞剑所过之处，一道道蓝色的焰尾摇曳而出，倒是颇为流畅好看。
程砚之前本就修习过万念独尊决，对于神识的控制早就堪称精熟，所以分开飞剑对他来说反而倒是容易之事。
渐渐地，程砚已经可以做到让那六柄飞剑按照自己神识所想，而随意变化数量和方向，而体内的灵气也一直保持在平衡状态，不会超脱自身负荷而导致力竭。
当距离宗门小比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候，程砚的丹房终于打开，十多柄深蓝色飞剑犹如流星一般飞射而出，载着程砚的身影消失原地。
“嚯！”
路过的紫檀山弟子震惊的看着那十多柄飞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蝉。
“我的乖乖，这么多把飞剑？难道是哪个内门弟子来炼药了？”
“可是这些飞剑怎么看起来这么细……”
那名弟子疑惑了许久，随后裹紧了身上的道袍，端着手中的丹甁接着向山上跑去了。
再一落地，已是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程砚满脸喜色，在原地转了转，旋即扬天大笑几声，一甩头发，扭头走进房间，大睡特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