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瞧不出来。”韩小云挠挠头,伸脖子冲着村落的方向看去,满脸疑惑。
“那能治吗?”胖喜问道。
“应该能。”程砚回答。
旁人瞧不出来,可是他神识之下,却有一道黑色的若有如无的气息萦绕在村子上空,分明是有邪祟在作怪。
不过那道黑色气息似乎很微弱,想来力量应该在他之下。可是不管如何,对方如此草菅人命,就算不是为了宗门任务,为了那些人命他也得收了这个东西。
就在他琢磨如何进村子查看的时候,忽然一群村民拼命的往外跑,可是没等跑几步,就被早就阻拦村口的官兵挡住。
“大人,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一片片求生的哀嚎传来,那些村民跪在地上疯狂磕头,似乎知道如果在治不好那个疯病,所有人都将葬身火海。
魏大山冷漠的看着众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身下战马的鬃毛,仿佛在他的眼中这些早就是死人了,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完成任务而已,如果程砚和韩小云治不好疯病,这些村民早晚会死。
“你们别怕,魏将军为你们请来了神医,我师父和他一定会治好你们的。”胖喜扯着嗓子喊。
魏大山冷笑一声,韩小云来到军中多年,论跌打损伤,皮肉外伤那确实是有两把刷子,可是对付这种疑难杂症根本不行。
而程砚不过就是个初出茅庐,偷跑出来的富家少爷,这两个人能治好怪病?
“安营扎寨。”魏大山道。
“令!”众人齐喝一声,纷纷跳下战马,动作迅速的在原地扎起营帐。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结果,如果治不好我便放火屠村。”魏大山简单下了一个命令,便无情转身,仿佛“屠村”两个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程老弟,我们稍事休整便进村子看看情况吧。”韩小云说道。
程砚点点头,此时是白天,且有众多的官兵把守,他也不怕那邪祟之物会做出什么事情。
进了村子,韩小云和胖喜就直奔河流去查看水源,看是不是水中的东西不干净而导致了疯病,程砚则直接走进了村子。
程砚背着药箱,一些村民站在自家院落门口,无助而带着祈求的看着程砚,知道眼下所有生存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周遭的空气压抑的很,程砚神识蔓延开来,想打探一下是否有奇怪的地方。
突然,程砚眉头一挑,双目向着村子正中心的位置看去。
刚刚他散发神识的时候,所有人反馈给他的情绪都是恐慌和绝望,却唯有那户人家安然如常,没有任何反应和变化。
“那里住的是谁?”程砚向着一名村民问道。
“那是丁白田他家,他家是我们村中最有钱的人。”村民道。
“有钱?我就喜欢有钱的。”程砚微笑说了一句,向着丁白田的家中就是走去。
村民起初还有些怀疑为何程砚会打听丁白田,可是听到后半句,反倒不奇怪了。毕竟他们见过的官府中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差役,都喜欢往有钱的人家坐坐。
“有人吗?”
程砚来到村中心,抬起手敲了敲大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一阵狗叫声。敲了几声,门里面传来了走路的声音,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喝住了狗叫声,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穿得普通布衣,脚上踩着一双还算新的麻鞋,双手虎口上布满了老茧,在他的脚边一条大黑狗左右转着,不时的摇着尾巴。
“你是谁?”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程砚,开口问道。
“我是军中随行的郎中,来这里瞧病的,你是丁白田?”程砚客气的开口。
“我是丁白田,我们家里没有生病的人,你有什么事吗?”听到“军中郎中”这四个字的时候,丁白田的表情中明显闪过一丝愤怒和压抑。
程砚将对方的表情收进眼底,笑道,“有病没病不是你说的。我奉将军之名来这里治病,自然是每户人家都要走到的,你将你的家人叫出来,我给他们瞧瞧。”
说完,程砚不顾对方反对,一手推开丁白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丁白田的院子跟普通的村民相比,足有两倍大小。让程砚有些震惊的,是院子中竟然养了三条大黑狗,在院子的后面,还有一个猪棚,里面的味道腥臭无比,哪怕隔着半个院子都能闻的清清楚楚。
“你这猪养的不错。”程砚捂着鼻子随口说了一句。
丁白田双拳紧攥,愤怒的瞪着程砚的背影,嘴中喘着粗气,将程砚引到厅堂之后,便去叫自己的家人了。
程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丁白田的家,屋中虽然简陋,可是通过一些吃用的物件还是能看出来,这家的小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而且之前他所感受的黑色气息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家。
若说有什么让人觉得奇怪的,也就是院中那三条大黑狗了。
那三条大黑狗皮色油亮,膘肥体壮,双目中隐隐透着血红凶残之象,可以说是凶相毕露。
村里的人为了防止偷盗,一般都会在家中养狗,可是养三条大黑狗却实在是罕见,毕竟黑狗最大的用途,就是黑狗血。
黑狗血辟邪的道理,之前程砚就经常听老人说起,他虽然不信,可是如今在这个村民家中出现三条黑狗,可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就在程砚以为丁白田是不是带着家人跑了时候,一阵扑鼻的香味从外面传了进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妇人端着一盘热气蒸腾的菜走了进来。
“这猪肥的很,不好杀,耽搁了些功夫,您先尝尝?”妇人有些颤抖的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又将筷子在身上干净的地方来回擦了擦,才哆嗦的递给程砚。
程砚有些懵逼的看着手中的筷子,又瞧了瞧一盘子香喷喷的猪肉,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亏他还一直纳闷顶丁白田为什么对他那么大的敌意,合着他竟然以为自己是打着魏大山的名义来这搜刮民脂民膏了。
程砚尴尬的举着筷子,真是好说歹说才对夫妻俩说明白了自己的来意。在得知程砚真的是来看病的时候,妇人“唰”的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嚎啕道,
“我的猪呦……这可是我舍不得等过年卖钱的宝儿啊!”
丁白田蹲在门边,愁眉苦脸的吸着旱烟,听着自家婆娘的哭声,不耐烦的骂了一句,随后走出去,又拿了几双筷子走进来,“杀都杀了,哭什么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