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给了韩国公面子,将丁斌的案子发回刑部重审并让我监察。
在我去往刑部之前,陛下刻意将我叫到身边说道:“俺能成就一番霸业,也是多亏了李善长这帮老兄弟,俺本想着和他们同富贵,奈何他们现在一个个跋扈的厉害,前些时日汤和便状告李善长借兵私用,有谋反的嫌疑,俺也是念着多年的情义,这才将事情压了下去。如今他的亲信丁斌犯了事,本已经证据确凿,他怎么还有脸面来求情?他与丁斌之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去告诉王峕,让他务必把李善长和丁斌之间的秘密挖出来。”
我自然领命而去,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大汉将军,但却是陛下的亲卫,况且还是代替陛下去监管的,刑部上下自然对我恭敬的很。
进到刑部,我通报了姓名与来意,立刻被门子请到了偏堂。刑部的正堂都是审案时开放,偏堂正是刑部会客的地方。
由于丁斌来头不小,这次重审的主官正是刑部尚书王峕。
我在偏堂坐下,自有人为我奉上茶点,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一文官进来。这人正是刑部尚书王峕,往常我在殿前值卫,上朝的时候倒是见过他,不过这王尚书却不认识我,毕竟我和他的身份相差太多。
见王尚书进来,我立刻起身拜见道:“尚书大人,末将奉陛下之命,前来监察丁斌的案子。”
王尚书为人倒还客气,朝我点头道:“哎呀,看小将军年纪轻轻便成了天子禁卫,未来必定不可限量啊。说不好过上几年便能高官厚禄,小将军要是做得高官,可别忘了王某啊。”
花花轿子众人抬,客气话谁都会说,我马上对着王尚书说道:“尚书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一禁卫而已,哪里能得尚书大人如此夸赞?尚书大人掌控大明刑名,才是陛下不可多得的肱骨。”
哎,别看我年纪不大,这几年别的没学会,这迎来送往的客气话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也是官宦世家子弟的必备技能。
我与王尚书相视一笑,谁也没有把彼此的话当真。王尚书在主座坐下,同时示意我坐下,品了品茶,又是客套一番,王尚书这才对我问道:“小将军此来,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我朝王尚书点点头,说道:“韩国公这些年早已不理朝政,可这才却破例为丁斌的案子求情,陛下觉得他们两人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还请尚书大人费心。”
王尚书也是个爽快人,马上起身对我说道:“既然如此,小将军跟我去一趟大牢吧,王某必定给小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既然陛下让我监管,开堂之前去大牢做一番问讯也是正常程序,我朝王尚书点了点头,起身一同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与刑部后堂仅有一墙之隔,只不过这里戒备森严,每走三五步便能见一波衙差。
刑部大牢非常人性,不止允许探视,若是死刑犯人成亲无后,还允许妻子前来与犯人同住,等妻子有了身孕死刑犯人才会被行刑,只不过要想进入刑部大牢,需要办理的手续就不少,虽说大明衙门的效率比以前历朝历代都高上不少,但没个十天半月手续也是办不下来的。
不过此次我是替陛下监管案子,再加上我是同王尚书一同前来的,自然没人上前盘问我,而且王尚书还招过专管大牢的管事道:“这位小将军是陛下派来监察丁斌的案子的,以后小将军出入大牢一定不可阻拦。”
管事自然应允退下。
我与王尚书一同进了大牢,刑部大牢要比地方上县衙中的大牢干净不少,虽说同样视线昏暗,但至少可以让人接受。
王尚书带着我七拐八拐,一直走到牢房最深处这才停下。
这片区域的牢房更加干净,而且还是单间,就连睡觉的地方也不像其他牢房那样铺着茅草,而是铺着被褥。这种环境只会提供给一些身份高贵的犯人。
牢中自有负责这片区域的牢头看守,此刻牢头看见我与王尚书,直接起身朝王尚书行礼道:“堂部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这牢中阴暗,实在不是您这种贵人该来的地方。”
王尚书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无须多礼。”
之后王尚书又指了指我,朝牢头介绍道:“这位小将军是陛下派来监察丁斌案子的,丁斌关在哪里?你带我们过去。”
这老头听说我是陛下派来的,马上堆起一脸笑容朝我见礼,只是这老头兴许是在监牢里太久了,一脸戾气,这笑容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瘆人,不过我还是拱了拱手,朝牢头还了礼。
牢头随后将我们带到一处牢房之前。只见里面正有一个凡人背对我们躺着,牢头用腰刀拍打了一下牢门,朝那犯人道:“丁斌,起来了,堂部大人要亲自过问你的案子。”
丁斌下了床,我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他有一张方脸,眼睛十分坚毅,一缕长须被打理的极好,若是只看外表,会觉得丁斌是充满正气之人,根本无法将眼前的人与罪犯练习在一起,丁斌对着王尚书拱了拱手道:“见过王尚书,我的案子不是结了么?大人什么时候派人押送我去流放?”
丁斌随时囚犯,但以前是官身,王尚书拱了拱手算是回礼,之后才说道:“韩国公亲自为你求情,陛下已经将案子发回重审,丁大人暂时不用远走崖州了。”
听了王尚书的话,原本淡定丁斌显得有些激动,只见他上前双手抓住牢门,朝着王尚书道:“韩国公为我求情?糊涂啊!老公爷糊涂啊!丁某不过是流放,好歹算是保住了性命,老公爷不问政事多年,却贸然间为丁某求情,此事难保会被陛下怀疑啊,王尚书,咱们直接也算有些交情,你能不能给老公爷带个话,请老公爷千万别在趟这浑水了。”
人们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曾想这丁斌身在其中却能看得如此通透。王尚书本想接口说话,不过还是看了看我。我虽说是代天子检查,但这刑部之中自然是以刑部尚书为尊,我若贸然开口必然很不礼貌,我朝着王尚书说道:“我不过只是监管,具体事宜还是尚书大人自己定夺为好。”
王尚书朝我点点头,这才对着牢中的丁斌说道:“本官会将话带到的,不过陛下想问丁大人一句,你与韩国公之间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了这话,丁斌立刻跌坐与地,之后他又自顾自的笑道:“老公爷啊,你真不应该趟这趟浑水啊。”丁斌说完,又开始哭泣起来。
哭了片刻,丁斌太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抬头对着王尚书拱手道:“让王尚书见笑了,大人不必给老公爷带话了,丁某虽与老公爷私交甚密,但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斌说完,站起身来便朝着身后砖墙撞去,这是要畏罪自杀?好在我有绣春刀在手,反应也足够迅捷,我直接将绣春刀摔了出去,刀柄直接撞在了丁斌后腰。
这里正有一条经脉,除非是内功高深之人,不然被击中这里短时间内都会疼痛难忍,腿脚更是动弹不得。
丁斌在撞墙之前被我击中,吃痛之下果然倒地,丁斌疼的满头大汗,回过头来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我,恰巧我脚边有一石子,我直接一脚将其踢到了丁斌颈间处,让他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