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丁斌撞墙的动作非常快，王尚书可是吓出了一身汗，现在见丁斌被我击晕，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我拱手说道：“多谢小将军了。”
王尚书这番向我道谢可是真诚了不少，想想也是，若丁斌真在牢中畏罪自杀，只怕陛下不会轻易放过王尚书，当然了，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朝着王尚书摆摆手说道：“尚书大人无须客气，还是先找人将犯人绑好吧，口中最好也塞上布，不然犯人咬舌自尽可就不好了。”
王尚书点了点头，赶紧吩咐了下去。丁斌则被牢头和衙役塞住嘴，从牢里拖出绑到了木架之上。
待将丁斌绑好，牢头抄起水桶，把一满桶水都泼在了丁斌脸上。丁斌悠悠转醒，待看清了情形之后，又奋力的挣扎了几下，刑部衙役平日里不知绑过多少犯人，丁斌自然无法从木架上的绳索中挣脱。
眼见无法挣脱，丁斌又朝我和王尚书恶狠狠的看来，估计要不是堵着嘴，这会他都朝我开骂了。
王尚书对丁斌的眼神视而不见，直接对着身旁的衙差说道：“用刑！”
衙差熟门熟路的摘下腰间的鞭子，在空中甩了一道鞭花，之后一鞭子落在了丁斌的身上，只听得“啪”的一声，丁斌身上的囚服直接被鞭子扯开一道扣子，鲜血也一点点从丁斌的皮肉就渗了出来，丁斌闷哼一声，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
可以想见，这衙差平日里鞭子玩的极溜，一般人用鞭子仇人，最多留下一道淤青的鞭痕，能直接撕开皮肉的绝对是各中高手。至于这一鞭子有多痛，我多少也能想象到。
用刑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回见，眼看鞭子落在丁斌身上，我也是心有不忍，虽说我只有一个监察之名，但我还是没忍住朝着身旁的王尚书问道：“陛下让问话，如今人犯还一句话没说尚书大人便用刑，是不是……”
王尚书抬抬头，打断了我的话，他朝我说道：“小将军还真是仁，丁斌之前已经抱有必死之心，咱们若是心平气和的问话，他能老老实实回答？小将军也不要着急，等这顿鞭子打完咱们再问问他也不迟。”
我朝着王尚书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衙差又抽了几鞭，丁斌再一次晕了过去，即便是晕了，丁斌的手脚还不时抽动一下，可见这鞭子究竟有多大威力。
衙差又朝丁斌泼了一桶水，丁斌转醒，王尚书这才悠哉悠哉的问道：“陛下想知道，丁大人与韩国公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斌虽然疼的直颤抖，但还是用坚定的眼神看了看王尚书，并且摇了摇头。
王尚书微微一笑，朝着丁斌挑起一根大拇指，说道：“没想到丁大人还是一硬汉，好，那咱们继续！”
王尚书走回我身边，朝我说道：“小将军，想必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咱们出去吧，另外还请小将军给陛下带个话，就说王某知道怎么做。”
牢里这血腥的场面我还真不想多看，虽说我觉得丁斌有些可怜，但转过头一想，既然被关在刑部大牢必然是有罪的，陛下从来不会错杀一个好人，这样想着，我心头好受了不少，再说刑部大牢也有自己的规矩，用刑可以，但绝对不能将人犯杀死，不然整个刑部也是兜不住干系的。
我朝王尚书点点头，便径自回宫复命了。
见到陛下，我自然将所见所闻都一一说了出来，陛下点了点头，一边批阅奏章一边自言自语道：“王峕……可惜了，可惜了。”
我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可惜什么，我也不敢问。
陛下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朝我问道：“你说丁斌被刑部上的重不重？”
我想了想，朝着陛下回答道：“末将不知，不过看丁斌面容，想来一定很疼。”
陛下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刑部那些人的手段俺还是知道的，明日你去大牢看看丁斌，若是他支撑不住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虽说很多事情我不敢过问，但我觉得作为臣子，很多时候都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我赶紧朝着陛下说道：“丁斌还没有交代与韩国公之间的事情，况且未定罪便杀人，于国法背道而驰，况且丁斌一死，刑部与末将都难逃干系。”
谁知陛下一巴掌拍在桌上，朝我怒道：“这天下都是俺的，俺做什么决定还用你来置啄？”
皇帝发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先不说陛下会不会治我的罪，淡淡陛下现在散发出来的气势我就承受不住。我硬是被陛下这股气势逼得单膝跪地，我立刻朝着陛下拱手道：“张辂触犯龙颜，实在该死！”
谁知过了片刻，却未听陛下发生，我这才微微抬起头来，只见陛下已经撤去了气势，只是双目依旧放在我的身上，皇帝的心思谁敢猜啊，即便没有了那股气势的加持，我心中依旧紧张的要命，又过了片刻，才听见陛下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你小子与允炆交好，俺要真治了你的罪，难保俺那皇孙不会怪俺。再说俺也知道，你说这些话确实没什么私心。”
看来允炆的面子还挺大，虽说允炆不知道这件事，但我还是觉得允炆救了我一命。我马上朝着陛下说道：“谢陛下，陛下安排自有深意，末将定会紧跟陛下意志。”
陛下朝我微微一笑，开口道：“起来吧，这话定是你大伯教你的，你大伯忠心耿耿，毫无私心，从来不争不抢，若是俺的臣子都像你大伯一般，俺就省心了。”
我顿时佩服起陛下来，陛下真是慧眼如炬。
我正要起身，却听陛下继续说道：“丁斌交代不交代已经不重要了，即便他不说，也会有人说的，况且以王峕的能力，定然可以搞到证据，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俺自有安排，你小子放心，俺不会让你牵涉其中的。”
从殿前司值卫已经有几天了，我发现陛下确实很爱发怒，甚至还会直接打人板子，但我却从来没见过陛下对任何臣子解释过什么，如今陛下能对我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想来还是允炆的面子起了关键作用。
我再问便是不是好歹了，只能领命退去。
翌日一早，我练过吐纳功夫便朝着刑部赶去，昨日陛下特许王尚书今日不用上朝，所以我便早早去了刑部，只等将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我才好去学堂上课。
由于昨天已经见过我，我到了刑部大门还未说话，门子便将我领进偏殿。依旧是茶水高点。
不多时，王尚书便走了进来，只不过与昨日相比，王尚书眼圈已黑，面容上也是憔悴不少。
我赶紧上前，朝着王尚书拱手道：“尚书大人真是勤勉，看大人这面容，莫不是为了这案子彻夜未睡？”
王尚书朝我哈哈一笑，说道：“都是为了大明嘛，也的亏本官勤勉，不然这个时间刑部还未开门呢，恐怕小将军来了也要多等些时间的。”
王尚书虽未直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在夸我同他一样勤勉。
我俩又是互相客套一阵，等客套完了，我这才朝着王尚书问道：“丁斌那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只见王尚书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张供词说道：“本官幸不辱命。”
说实话，丁斌昨天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看他那样子还是颇为硬汉的，一个人能做到连死都不怕还是非常难得，我想着丁斌断然不会这么快交代问题，没想到只一夜时间，王尚书便让丁斌开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