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姥姥的话,林守一自然不好反驳也不好应声。朱姥姥也知道林守一的性子,笑着说:“小守一呀,就是太实诚了,若是你那师兄在这说不定要添油加醋损那老不死几句,再拍须溜马我几句。”
朱姥姥话才说完,陈天的声音就在竹林外响起:“姥姥哦,您难得来我剑宗一次,怎么尽损我呢?”
朱姥姥闻言哈哈一笑对着竹林外道:“小崽子,怎么来都来了,还不进来看看姥姥啊!”
下一瞬陈天便已经出现在林守一与朱姥姥面前,他讨饶道:“姥姥,来了,来了,我这不是想您了嘛,直接丢下事就过来了。您是不知啊,这十年没见您,您是越活越发年轻了,其实您遇见得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只是不敢认呐......”
朱姥姥大笑着假装要踢陈天一脚问:“怎么不敢认,翅膀硬了,连姥姥也不想认了?”
陈天这才解释道:“您这气息与十七八的小姑娘一般,我刚才还在琢磨那个小姑娘有这般修为呢!”
朱姥姥啐了他一口对着林守一指指陈天:“见着没,你这师兄啊,年纪越大越不要脸,不愧是从小跟着他那老不羞师傅长大的。”
林守一还未答话,陈天就开口道:“姥姥,说得对,就要您来管教小师弟,不让他整日跟个木头似的,一点不像我们这一脉的传承。”
朱姥姥闻言就大怒道:“不像才好,像你与那老不死的作甚,一个个说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呸,就是个浪荡子,还自诩风流!特别是那老不死的!多少年没回来了,你也不怕他在外头给你找十个八个师娘,不长心!”
林守一闻言一愣,陈天却满脸堆笑开口道:“是是是!您说的对,等那日师傅回来我一定要让他老人家去云溪剑阁跟您常伴左右修身养性。”
朱姥姥又呸了一口:“不稀罕那老东西,看见都嫌眼睛脏!”说完,她又轻轻拍拍林守一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守一啊,你日后可莫要负了有心人呐,别像两个老不羞和小不羞的尽做些丢人事!”
林守一木讷点头算是答应,朱姥姥见状就对陈天道:“走吧,我刚好另有事与你说。”说完就从朝着竹林外走去,而陈天则等朱姥姥走后,对着林守一眨眨眼,然后轻声道:“姥姥就是这般喜欢教训人,你莫放在心上,有些事该是如何还是如何。”说罢,就转身快步朝着朱姥姥身后走去。
剩下林守一一人,便又坐回到石块上修行。
等陈天追上朱姥姥之后,朱姥姥轻声开口道:“你这小师弟算是你从小照顾到大,你就这般不上心?”
陈天没在插科打诨,而是正色道:“姥姥您也看出来了吧!我这小师弟心思过于纯净了,所以他这般修行算是于大道有益,却又无益。”
两人一边走一边对话,朱姥姥点头然后疑惑到:“确实心思纯净,算是剑心通明。”
陈天落后于朱姥姥半步继续说道:“是呀,修行起来如乘风破浪,大道平坦,就连我也有时羡慕小师弟的天赋,确实可怕,若不是师傅传下来的古怪法门,怕他现在早就结成元婴了。”
朱姥姥闻言一滞,有些不解道:“天赋如此惊世骇俗?”
陈天正色点头然后又有些叹息开口道:“这姥姥也应该知道刚过易折,月满为亏。世间哪有人会好事占尽,小师弟虽然修行天赋异禀,可若是不加以引导,怕日后若是心智不稳,成了魔,那才是大患。”
朱姥姥冷笑:“所以你便把他困在竹林十几年?这就是你的引导之法?”
陈天听见朱姥姥的话有些无奈道:“我知这样下去也是不行,所以打算大比之后就让他下山去尘世一番。”
朱姥姥皱眉道:“直接入尘世,岂不是十几年画地为牢做无用功?”
陈天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算无用功,这十几年他看完了藏书阁的各种书籍,圣人教诲,鬼怪志异,应该自己心中也有一把称,是时候让他下山了。不过下山前,正好趁着这次大比,看看于这十几年他独自修行、练心有何成效。”
朱姥姥闻言不再说话,反而难得有些语气温和对陈天说:“这些年你也很累吧,小师妹不在,那老不死的也不在,还要照管偌大一个宗门与你小师弟。”
陈天闻言连忙假装难得遇到知己一般哀嚎道:“还是姥姥晓得我这般不易,所以您看我与彩溪仙子的婚事,还是要麻烦姥姥了!”
朱姥姥直接大怒:“滚!!狗改不了吃屎”
陈天则笑哈哈的一步越过朱姥姥做稽拜别道:“若是再见师傅,我定要他去云溪剑阁与姥姥赔罪,让姥姥等了那么多年!”
朱姥姥额头青筋突突,一把飞剑插在陈天消失的虚影上,恨恨开口:“再提那老不死的,我便拆你了这剑宗!”
陈天人已不见,声音却还是传到朱姥姥耳边:“姥姥哦,您若是脾气温婉些,我怕是早叫您师娘咯。”
对于这话朱姥姥倒是没有反驳,她只是一个人在竹林外边又转了转,终于找到了几十年前那颗被她刻过字的小竹子。
世间飞逝,小竹子早就长成了大竹子,字迹也模糊不清,朱姥姥就站在那几道字迹前,有些怔怔的想:若是自己真的温婉些,他便会喜欢了嘛,可那还是自己嘛?
一阵风吹起,竹子摇晃,朱姥姥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几道模糊字迹。
隐约可见是两句诗,虽几十年过去,可若是有心人仔细看看还是能拼凑出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