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素雅的房间里,有微风吹拂着白色窗帘起伏。江西窗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恍惚间又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这些年来睡得最舒适最安稳的一觉,她下意识的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右手被牵绊住。她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格局,不是自己的房间。她闭上再睁开,轰的炸开了思绪,猛得起身。她的动作惊醒了睡着的方靛,他抬起头,双眼朦胧找不到焦距,他慵懒的咪了下眼睛,嘴巴张开打了个呵欠。殊不知他这般动作让惊吓过度的江西窗脸色涨得更加通红,如要被人采摘的樱桃,甜美无比。
“你你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说,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到了下半夜竟然开始发烧,拉着我不准我走,还对着我叫妈,我有这么女人吗?快折腾死我了。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对不起……”
“跟你开玩笑的啦……看你这么害怕的样子。”
“方靛哥,谢谢你……”
江西窗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蹬蹬澄的上楼声打断,房门被打开。方紫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里的那两个,一个目光笃定带着微笑一个害羞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方紫显然不能相信此刻的状况,这比火星撞上地球更震撼,这比母猪上树更惊悚,这比上天飘人民币更虚幻。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你…你…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搞在一起了?”
“小紫,什么叫搞在一起了,这是什么话。”
“莫非我在做梦?”
“房子,你傻啦,是我在你家睡着了,后来发烧了,方靛哥照顾我来着。”
“这么快就亲热的叫起方靛哥了,啧啧啧,一代风华的江西窗从此落入魔掌。”
“房子,你乱说什么。”
“天呐,哥你看见了没,江西窗竟然会害羞,对着我永远一副淡漠到天上去的表情,现在她竟然会脸红,我能不能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幕,太珍贵了,哈哈哈。”
“房子!”
“不对,你为什么突然会在我家,你又跟他吵架了?”
方紫走近他们,看见江西窗还未消肿的脸蛋,可见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直到现在都没褪去痕迹。
“他竟然打你!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江西窗朝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关系,反正……习惯就好了。”
没错,习惯就好了。当她从姑妈家到达C市时,有一对母子就在等着她。鸠占鹊巢一点都不为过,那个时候她怎么来着,她也用言语攻击过李婉约,用尖尖的指甲划过江昂的小手。江申从一开始偏帮她到教训她只是一个很短的过程。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变成这么丑陋恶毒的人,兴许是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吧。为自己建立了一个世界,逐渐冷漠,是的,只有不在乎才不会感到痛,习惯了,有一天就不再难过了。
方紫突然扑到江西窗怀里,紧紧的抱住江西窗的身子,把头埋进颈窝里。不一会儿便听见细细的哽咽声,江西窗慢慢的拍着她的肩。
“西窗,西窗,你也会害怕对不对,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
“我不会再害怕了,因为有你……”
有你,这个“你”包括你也包括方靛,我终究是幸运的。我一个人独自走过了漫长的孤单岁月,以为会一个人走下去,你出现了,也让我遇见他。我从来不知道我现在也是有眼泪的,他抱着我轻抚我的头发,一丝一毫那么温柔。原来我也是有权利得到幸福的,谢谢你,房子。谢谢你,方靛。只有在心里,我才会喊出你的名字,才能不着痕迹的把哥去掉,独留了我的小秘密。
早起的老人牵着自己的老伴走在滨江散步,滨江早些年并不叫滨江,那个时候还是条不知名的小河,因为河两边的住户不注意卫生而导致整条河乌烟瘴气。后来C市换了个市长,他清廉友爱,不辞辛苦的改善C市的环境。把这条河重新整发,付了大量的费用让这些特困户迁移,把附近的几条小河聚合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的滨江。如今这里成了人们晨练的好场所,老人家会带着小孩跑步,石荫小路上还有小孩子遛狗,如果不小心倒退跑步踩上它,它会可爱的叫几声,狗的小主人也不会生气。路边还常有卖早点的小摊,小笼包,包子,饺子,炒粉应有尽有。运动后一身大汗时最适合坐下来喝一杯冻冻的豆浆加一笼小笼包,那会是一个很惬意的早晨。
江西窗跟方靛两兄妹正坐在妹子豆浆里吃早餐,方紫讲了一个笑话,把江西窗逗得哈哈大笑。方靛坐在一旁安静的微笑,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优雅,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隔壁的大叔大婶看见他们的热闹也加入了其中,一副和睦融融的样子。
而在滨江的另一边,秦朗走出堕落之神。妆容已经洗干净,脸色有点苍白,他捂住肚子,走了几步又蹲下身子开始吐出来,喉咙干涩的又痒又痛。他吞了口唾液,喉咙还是如火烧般难受。他摇晃着身子进便利店里买了口香糖,嚼了几口觉得舒服了很多。
他回到小胡同时发现家里的门没有锁,他迷糊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他如一阵风冲进家门,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有个妇人倒在了地上,手里拿着剪刀,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地下的被子。口中念念有词。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地下的被子有一滩血迹,是妇人不小心戳伤了自己的手,可她浑然不知,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秦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抓住妇人乱动的手,眼底透露出哀求跟伤心。
“妈,我是小朗,妈,你看看我,我是小朗。”
“小……朗?”
“对,我是小朗。放下剪刀好不好?”
妇人迷茫的眼神透出一点点清明,松开了手里的剪刀。秦朗的心如泄气的气球,不再紧绷,放松了下来。
妈,有一天你会不会连小朗都不认识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唤醒你?
江家这个时候快闹翻天了,保姆躲在厨房里不知该不该出来收拾餐桌。江西窗失踪了一晚,警方竟然说没有48个小时不能报案。江昂胆怯的望着满脸怒气的江申,想伸出去夹煎蛋的手又慢慢的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嘴唇,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婉约。李婉约拍拍他的手,伸长筷子帮他夹了煎蛋过来,他沮丧的眼睛立刻亮晶晶了。
“申哥,要不我们再出去找找吧?不能光找附近这一处,到别的地方也去看看,她应该走不远的。”
“吃你的饭,别理她。她有本事就不要回来了。”
李婉约看着嘴硬的江申,不知道昨晚是谁在书房里站了一整夜等着女儿回家的,不知道是谁一听见声响就冲下楼开门的,不知道是谁叫保姆不要回家一直热着饭菜唯恐女儿没有吃饭的。这江家父女都是一个字“倔”。
“先生,有你的电话。”
“喂,我是江申。”
“江总,景康突然撤资了,我们把这笔资金全都投进了这个产品上。”
“你说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天早上,景康的负责任打电话来,江总,怎么办,产品生产不出来我们,我们…我们要赔好多钱。”
“你先别着急,等我回公司再说,你先封锁消息,不能让外界知道,我马上就回公司。”
“江总,你要快点,不然…不然我们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