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靛瞧着梁祁跨步而来的匆忙,就知道没有好事,劈头就是一句“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方靛觉得好笑极了,全世界都在跟他说不行,不适合,不能,他真的很想问一句,到底哪里不行了。“梁总,这恐怕不是你能掌握的吧。你在生意场上的手段我很佩服,但是过问别人的私事就不是你的管理范畴了吧。还是真的如外界所言,你跟她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只是给你个忠告,外人怎么说我不管,清者自清,我从来不屑去解释什么。她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挣脱过来,我不想她再重蹈覆辙。我宁愿她跟齐于岩这种纨绔子弟在一起,也不想她被你强行拉回过去痛苦。”
方靛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拿着酒杯的手不觉一震,他侧目瞥见梁祁眼中的悲痛欲绝,不觉有些奇怪,原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你这样,她也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梁祁早已不说话,离开时回头说了句“不要去打探什么,你离开就是对她好。”方靛被他这样不清不楚的态度搅得愤怒,再也掩饰不住,把手里的酒杯丢了出去,杯子摔在地上成了碎片,没喝完的红酒洒了一地,在地上晕开一片红滩。
大厅里面的人都被这一声响汇聚了视线,站在主厅的齐于岩最先反应了过来,他吩咐服务员去拿拖把,拉住震怒的方靛,低声询问“你在干什么?你这样捣乱不就是让她难堪吗?”方靛满腔的挣扎、愤怒根本无处可去,但他看到从阳台上出来的江西窗哀求的目光深深忍了下来,他推开齐于岩,长腿几步就走到江西窗面前。
“重新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我告诉上天我的祈求成功了。我终于没有失去你,可是每次我靠近一步你就后退很多步,无论我怎么跑怎么追也赶不上你的怯步。就算我小姨是你的继母又怎么样?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来找我,是的,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可是我们两个人真的够相爱的话,会被这样的事情改变吗?我可以为了你忤逆父母的意思,不理会小姨的感受,那你呢?为什么你不能为了我忘记过去的恩怨?只能证明我一点都不值得你这样做。小青蛙,我真的不再了解你了,你看看这么多人,都在告诫我不要接近你。连你也这样,就算我不得不承认也没用了。以前你走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有这么多人陪着你,有人欺负你了也不会委屈我很放心。我走了,祝你幸福。”方靛痴痴的看了她一眼,今晚的她真的很美,美得犹如天上的仙女。突然记起有那么一天,他也是这么深深的凝望她,是在奔赴来找自己的那一天。脚步有点沉重的挪到大门口,方靛停顿了一下,像决定了什么快步的走了出去。
江西窗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只觉整颗心被抛到空中,再被狠狠的摔到地上。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楚,她看着他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刚才他叫自己小青蛙,是自己跟他专属的秘密,往事全都一幕幕浮上心间,她好想告诉他,没有忘记,一直,一直都那么想你。她不顾脚上的高跟鞋,推开来拉她的人就跑了出去,裙摆太长让她一下子踩中,左脚不可控制的扭到了,钻心的疼痛,她狼狈的爬起身,“西窗,西窗给我站住”梁祈在背后喊,秦朗跟齐于岩火急的追了上来。江西窗把高跟鞋都甩了出去,赤脚站在地上,抬手就把裙子撕到膝盖的位置,她眸中带泪,用尽全力的追着方靛的车子跑起来,每跑一步扭到的脚就叫嚣一声,寒风吹得她嘴唇都发紫,全身上下都起着鸡皮疙瘩,脚底如绑着两个沙袋一样沉重再也跑不动“方靛,方靛,方靛……”她一边跑一边叫,方靛的车子没有停下来,很快滑过街角,一个拐弯后再也不见了。
她颓然的坐倒在地上,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她冷得全身只能抽蓄,哆嗦着流着泪,小瀑布一般汹涌磅礴,毫不断续。秦朗赶到时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双手一旋抱住了发抖的身子,他搀扶着要把她扶起来,侧目看见她的左脚已经又红又肿,徒步跑了几十米,已经冻得发紫,一个人根本不能站起来。可江西窗觉得全部痛的总和都没有心口那样痛,痛得只能大喊大叫外别无他法,痛得感觉不到身体的寒冷跟受伤,痛到整个身体都似被火灼伤一样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