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响起,伴随着闪电雷声,江惠狰狞的脸色在重新的黑暗中分辨不明。姑父听见声响后拿着手电筒跑过来,光源首先照进屋子里,江西窗回过头的动作呆住了,桌子上放着秦倾的照片,4A纸张的大小被放在一个相框里,确实跟坐着的江西窗非常的相像。
江惠很快的冷静了下来,但是从胸口涌出的怒气一点也没有减少。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想隐藏的的事情在刚才那一瞬间几乎呼之欲出。她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江西窗才12岁,处在发育期中,就算是秦倾的女儿也只有五分像而已。只是刚刚那一下,真的以为秦倾回来了。
“江西窗,你闹够了没?”
“姑妈……”
“别叫我,有哪个小孩子是像你这样的,你连洗澡都要把你妈的照片放在浴室,吃饭也看着,睡觉也看着,你把我的家搞得阴魂不散,你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不是……我只是很想妈妈……很想她……”
“我受不了,我的家里供不起你这尊大佛,然后立马带着这张照片给我滚出去。”
江惠从新桥出来时也是跟她年纪一样大,喜欢扎两个马尾。逢人就笑,大家都说江家的小惠是笑笑女,又能干又漂亮。她在永兴一步一步走得艰难,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了好老公,她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吃盒饭。
她一直对自己人生没有任何的质疑,可最近她一直想起秦倾坐在她对面悲伤又绝望的表情,秦倾想伸出拉自己的手因为自己的躲避而收回,秦倾只能讪讪的收回自己面前,又不自在的自己的裤子上搓了搓。她还记得秦倾说:“姐,我以为你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你也要逼我。”秦倾的语气轻微却向耗尽了所有心力,她甚至别开眼不敢看秦倾的眼睛,而刚刚江西窗的眼睛竟然跟那天秦倾的眼睛吻合了起来。
江惠在江西窗面前的高雅温柔在这一刻都破灭了,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喜欢江西窗的,长得水灵又听话,可有好几次都听见她对着照片自言自语,就连洗澡的时候也没停过。她的动作行为一直让江惠想起秦倾的脸,她一方面在心里面暗暗提醒自己不要介意。一方面又受不了心里的折磨。这件事不是导火线,而是她寻着了这个契机把江西窗送走,也许心里也在暗暗揣测,只要江西窗走了,那么自己就不会做恶梦了,她这样自我安慰。
江西窗眼泪像珠子一样接连不断的掉下来,她听不见外面的雨声,她的眼泪犹如天山上雪莲一样圣洁,死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她抬起来,泪湿的脸颊荡开了一个笑容,左眼的眼泪落在她嘴里。
“姑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西窗会记住的。”
半夜的时候来电了,江西窗侧躺着看着那个枕头,“西窗”的窗字上面一点已经脱线了,她起身拉开枕头背后的拉链,有一张纸跟一张照片。照片是自己周月时拍的,秦倾抱着自己,笑得很美。一张纸上是幼稚的字体“150000元”,七岁时为了哄秦倾开心想代替父亲的15万,那一天,秦倾也笑得跟照片上一样美。
“妈妈,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西窗?”
“妈妈,很久都没听过你叫我了,我很想你。”
“妈妈,你不要一直笑,你回答我啊,我说我很想你,你怎么不说你也想我。”
“妈妈,如果我累了的话,能不能去找你?”
永兴的暴雨过后空气变得很清新,池塘里青蛙呱呱叫个不停,清晨的最早一丝光线射进了江西窗沉睡的容颜里,犹带泪痕的脸色此时却带着笑,兴许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岁月,她沉溺于此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