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的手腕轻轻地扭了扭，清扫散人凝重地望着小鬼界模糊的边缘。
“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齐白嘴唇抿动。
摇了摇头，清扫散人的脸色虚弱了许多。“或许那小子真有些奇异之处。”
齐白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你想想看，能在这老鬼手中坚持到我们来，要是没有什么手段，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清扫散人若有所思地回道。
“你这一点，确实这样。要不要等他出来了好好问问他？”齐白指尖一道白光爆射而出，碰撞在小鬼界上轰轰作响。
“那也不必，免得他对我们心存芥蒂。不过我们也调查了他的身份，眼下此事和巫教关系不大。”
齐白点了点，眼神中散发出一丝金色光芒，手中的技能如涟漪一样急速荡开。
感受着小鬼界上传来的巨大反作用力，老鬼低声骂了几句，随即胳膊骤然一抖，一张金红色的纸伞凭空出现。
“祭灵伞！”
小鬼界中的狐狸看到那把伞，不由面色凝重起来。兽齿轻咬嘴唇，一滴黑色鲜血流进嘴中。顿时，身后的黄尾巴立即膨胀起来，猛地向老鬼打去。
空气中穿梭的爆破声显然引起了老鬼的注意，嘴角戏谑地扬起笑意，手中的纸伞已然撑开。
数不清的鬼魂前仆后继地冒了出来，霎时间遮满了整个小鬼界的天空，其间充斥着怪笑声。
在狐狸担忧的眼神中，尾巴与鬼魂群轰然碰撞在了一起。
……
即使是意识体，也感受到了体内血流的紊乱。它们四处乱窜，肆意地破坏着身体内的每一个机质。
“给我稳定下来啊！”曾渊明竭力地试着引导血流的运行。可这股天地之力，岂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可以掌握的。
在不断的失败中，曾渊明的后背开始鼓了起来，表面生满了红色的肉质颗粒，还不停地移动着，如同乱走的蚂蚁一般。
气旋在曾渊明越趋衰弱中逐渐减小了威力，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气力去吸收道气开蒙了。
意识体奄奄一息地躺靠在门上，门后传来的暖意滋润着其身躯，使他疲惫的神经渐趋恢复了一点清醒。
“如果失败，恐怕就是死了。”少年自知此刻的处境。
他休息片刻后，又毅然地站了起来。深深呼吸一口气，曾渊明皱着眉头又推起了门。
体外的气旋又扩张开来，个别靠近气旋的鬼魂还没触碰就被强吸进其中，瞬间碎成齑粉。
在刚才的进攻中受伤的狐狸见状，脸色不由地露出一丝喜色，这气旋居然能克制祭灵伞，真是闻所未闻。
老鬼自然也对此有所感应，此伞是他死后炼化修道者的灵魂而成，能让其在听话的同时拥有很强的攻击性，，可以说是老鬼保命的法宝。如今曾渊明开蒙的气旋竟能强行吸收自己的灵魂，心中又惊又怒。
“这小子！我放了还不行吗？”老鬼用道气传送着自己的话，小鬼界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倒不是他后悔，只是曾渊明开蒙太过诡异，把祭灵伞搭进去太不值得了。这点事他还是拎得清的。
“真的？”清扫散人的攻势顿了顿，对于老鬼的话他半信半疑。
“他的话你也信吗？”齐白倒是毫不客气。“我和他打了十几年交道，要是这么好说话也不用请你来了。”说完，嘴中汹涌的火焰又喷涌而出。
“我说真的！”老鬼的话里带着一些求饶的意思，话音刚落，祭灵伞便重新收了回去。“你们不就想要这小子吗，你们转过身去我就送出来。”
事到如今，老鬼也不得不如此，小鬼界事小，祭灵伞事大，若是让人知晓他有这样一件邪物，垂涎之人不会让他有安宁之日的。况且只要让他们转过身去，用些手段还是勉强可以将出入口遮挡住的。
未等清扫散人搭话，狐狸率先开口说道：“不行！现在曾渊明不能出去！”
“为什么！”闻言，老鬼惊讶地看着狐狸。“你还要我怎么做！”
“他现在正在开蒙！容不得半点闪失！”狐狸忧心地望着风旋中的血色身影。“要么你们继续打，要么就收手安静一些！”
“好好好。”老鬼望着狐狸苦笑不得，他拿这个狐狸没有太多的办法，后者总能找到自己的破绽，例如这小鬼界就像后者的家一样随意进出。
老鬼传话道：“我说，这小子正在开蒙的关键，咱们也别打了行吗？等他成了我就送出去。”
“我们怎么信你？”清扫散人的态度显然缓和了许多。
“这曾渊明还真是个奇葩啊。”齐白感叹道。“我们先前寻了老鬼多少次麻烦都没有这样好说话过。”
老鬼叹了一口气，这次真是惹了一身骚。若是不用祭灵伞，小鬼界迟早会被清扫散人一伙儿打破。若用了，又得忌惮着曾渊明的怪异风旋。
“我让你们看看！”老鬼随手一挥，曾渊明头顶之上的小鬼界居然透明了起来，其视野恰好包含着曾渊明。“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吧！”
望着这强劲的风旋，清扫散人面庞之上不禁涌现担忧之色。但他却忽略了一旁齐白眼底掩饰不了的贪婪。
“这就是小鬼界的内部吗？”齐白暗想。“这老鬼有点本事，没上灵道界居然还能开辟一处空间。”
……
曾渊明自然不会知道发生的一切，他此时正一边忙着努力压制横冲的血脉，一边推门。
事实上，开蒙虽说是危险，但像曾渊明这样厚重的门确属稀罕。一些人用珍贵的丹药便能强行破门，虽然会有一些后遗症，但足以证明开蒙并非太艰难的事。
“难不成……我这后面有一堆宝贝吗？”曾渊明苦中作乐，母亲曾经告诉过他，吃的苦越多获得也就越多。
“我成了修道者，会不会天下无敌呢？”他不停地浮想联翩。“那个老虎，还有老鬼，我都要打死他们。不对，老鬼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