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毒无颜害怕受到荆天良的责骂的时候,谢武珠缓缓推门走了进来,虽然这里的婢女是谢武珠挑选的,但是现在依旧会被谢武珠的样子吓到。
“老谢,你来了,正好,刚我吃饭的时候有一张纸落在了我饭桌了,有些邪门,你帮我看一看,无颜都不认识上面的字迹。”荆天良说着话的同时依旧不忘往嘴里添食物。
谢武珠一愣,于是便没有先说出自己前来的理由,而是接过了毒无颜手中的纸笺,细细地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谢武珠方才放下纸笺,走到荆天良身前。
“怎么样?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难度吧。”荆天良说道。
“确实没什么,这上面的文字并不是符文,就是比较古老的文字,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谢武珠说着脸上有些怪异。
“那你说说,上面写了什么?”荆天良问道。
“主上,先不说这上面的内容,但是这张纸的泛黄程度,以及字迹的模糊程度,都令人有点不可思议。”谢武珠说道。
“哦?这还有什么说法么?刚无颜也这么说。”荆天良问道。
“说实话,只有这么一张纸是根本经历不了太久远的时光,如果说是精装的一本书,保存完好的话还能够有所解释,但这仅仅是一张纸,主上你也说了,它是自己飘过来的,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谢武珠说道。
“行了,你先别说这些,上面写了什么,你就直接说吧。”荆天良说道。
“虽然字迹模糊,但是依稀可以辩得,似乎和主上你有关。”谢武珠奇怪地看向荆天良说道。
荆天良一愣:“和我有关?说来听听。”
随后,谢武珠轻柔地拿起纸笺,缓缓念了出来。
“天良哥,谢谢你曾经救了我,也接受了我的理念,现在的我依旧在奉行我的理念,我还找到了好多人和我们秦家村拥有同样的理念,当日你匆匆一别,我甚至来不及知晓你的住处,这几十年来,我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你的踪影,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希望你能来看看我的成果,我在天善楼等你——学善。”
听到最后两个字,荆天良瞬间惊讶地忘了吞咽下口中的食物。
“主上,你怎么了?”谢武珠说道。
荆天良摇了摇头:“你却是上面是这样写的么?”
谢武珠又看了看纸笺,随后肯定地摇了摇头。
而荆天良却一脸地不可置信,秦学善,她不是自己被那个紫衣男子捉弄而遇到的小女孩么,那不是数万年前的人了么?为何,现在都还能收到她的信?
荆天良很是不敢相信,那纸笺随风飘荡,飘过了万古送到了荆天良的面前。
“老谢,你知不知道天善楼是哪里?”荆天良站起身来激动地抓住了谢武珠的肩头。
在这一刻,荆天良突然知晓了那断迷江的秘密可能会因为这张纸笺而被解开。
可是谢武珠却摇了摇头:“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可能是以前的地名吧,这张纸笺的年代也够久远了,现在想要知道以前的地名恐怕很难。”
刚想到的线索,却被谢武珠这一言浇灭了,是啊,秦学善是几万年前的人,那地名也可能是几万年前了,现在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荆天良拿过纸笺,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缚魂绫的最深处,有点担心这纸笺会被损坏。
随后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又有些懊恼。
“主上,那信上写的是你么?那么久远的年代,还有谁会这样叫你啊。”谢武珠问道。
荆天良摇了摇头:“算了,暂时跟你也说不清楚,对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
谢武珠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昨日不是有一堆人在我宗闹事么?已经被千霜全部清缴了,但是,我想,有些东西,宗主可能用得到。”
荆天良眉毛一挑:“哦?一群小杂鱼,还有什么东西有我用得到的?”
随后谢武珠露出神秘的笑容,右手掐诀,接着身前出现了四张闪着蓝色光辉的符篆,符篆上面都有着一个小人模样,看着这几个小人,似乎还有些熟悉。
荆天良婆娑着下巴打量着这四个小人,不解地说道:“这些是什么?”
“这四个分别是血海门的冷邪,狂邪,敕邪和绝情宗的苏青衣的灵魂,被我用符术囚禁起来了。”谢武珠说道。
荆天良猛地一拍手:“老谢啊老谢,不得不说,你还真想得周全,你如何知道我有用?”
“主上,我老谢虽然成了这副模样,但是我眼还是不瞎的,你腰上的东西我可一眼就看得出是什么,而且你之前离开的时候我也正好问了问无颜姑娘,所以才知道它的作用。”谢武珠说道。
荆天良拍了拍谢武珠的肩头:“看来,当初让你和我出来还真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啊,行,我这就收下了,不过,我记得缚魂绫好像是依靠灵魂的数量才能变得强大吧。”
谢武珠摇了摇头:“或许对于之前的灵魂是这样,这也是主上你那宝物的奇妙之处,不过我也有件宝物,解幽幡,它能够保持灵魂生前的实力,并且抹除其原有的意识,这样一来,在主上你那宝物之中就相当于一张王牌鬼将。”
“破元的实力勉勉强强吧,不过也胜过没有。”说着荆天良收起了四张符篆,放入了缚魂绫中。
“主上,日后我们要对付血海门,运用得当的话,这三个血海门的灵魂可能还是一张奇牌。”谢武珠自信地说道。
荆天良笑着点了点头:“有意思啊,说不定还能给于少商来个出其不意。”
“不过,主上,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谢武珠接着说道。
“还有什么?”荆天良问道。
“绝情宗的阴阳双子在大殿内等候多时了。”谢武珠说道。
荆天良眉头微蹙:“他们来干嘛?混饭吃?随便打发不就完了?”
“昨日,他们门下的苏青衣可是死在了这里,想必是来讨要个说法的。”谢武珠说道。
“说法?那其他宗门的呢?”荆天良再次问道。
谢武珠摇摇头:“这个不知,但是昨日我让枯言带着千霜和几个刑法堂的弟子去了血海门立威,也算是起到了震慑作用,一些小鱼小虾自然不敢前来。”
“你让他们去血海门?就不怕于少商将他们留在那里么?如果真打起来,我担心枯言一人也没办法。”荆天良担忧地说道。
“主上放心,他们都平安归来了,于少商这人我也调查过,平时的他轻易不会动武,任何事情都比较谨慎,这次前去,还不至于将他完全激怒,不顾一切地要留下他们。”谢武珠说道。
荆天良按了按脑门,毒无颜看到后立刻上前来替荆天良按摩,随后几个婢女也过来给荆天良揉肩和捶腿。
“真是头疼,你们这种攻心之术,我招架不住,不过还好有你,行吧,那我就去看看那个所谓的阴阳双子两位宗主到底想干嘛。”荆天良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谢武珠和毒无颜紧随其后,而其他留下的婢女则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
来到大殿,荆天良一扬衣袍直接坐在了主位上,而绝情宗的太阴和玄阳则坐在侧位,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二位来我天命宗有何贵干?”荆天良漫不经心地说道。
太阴站起身:“荆宗主,昨日我一弟子死在了你天命宗,此番前来,是想要个解释。”
说着话的同时,太阴还不断地在对荆天良抛着媚眼。
荆天良自然是无视了太阴的眼神,缓缓说道:“你想要什么解释?你弟子苏青衣来我天命宗辱我刑法堂堂主,被我刑法堂弟子捏爆了脑袋,不是他活该么?换做你们呢,我们天命宗去你们绝情宗闹事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吧。”
“荆宗主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我绝情宗,苏青衣肯定是喜欢上了夜堂主,试问,追求道侣一事,又怎么算侮辱呢?”玄阳也站起来说道。
荆天良看着玄阳,这人此前在宗门大会的时候还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油头粉面,举止轻佻,细眼如魅,身姿纤细,这哪里是一个爷们,完全是一个娘娘腔,完全对不起他玄阳的名字。
“而夜堂主风华正茂,婀娜多姿,试问,这样一个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荆宗主又何必怪罪于青衣呢。”玄阳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荆天良冷笑一声:“笑话,世人皆知你绝情宗无情无义,道侣?炉鼎才对吧,为了自己的修为将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发妻吸干精气,来增长自己的修为,你是有什么脸说出追求爱情四个字的?”
玄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荆宗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是不是胡说,还需要证据么?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么?还是说,二位宗主也想来我天命宗闹上一闹?”荆天良沉声说道。
看着大殿之上剑拔弩张的样子,太阴立刻笑着说道:“哎呀,事情也没有多大嘛,何必吵闹呢,都消消气,按我来说啊,我绝情宗是个什么地方确实是谁都知道,但苏青衣毕竟是死在天命宗,这件事如果荆宗主不给个交代,我们绝情宗的脸面无存啊。”
看着这太阴表面上说的是和气话,但是荆天良知道,就苏青衣一事,他们需要一个台阶,不过,给台阶这种事荆天良不会做,明明是他们做错事在先,现在想来要台阶?门都没有。
“交代?我为什么要给你交代?人我杀了就杀了,即便他没侮辱我夜堂主,单单擅闯我天命宗一事,我就完全能够将他就地格杀,有什么不对么?”荆天良站起身,说话掷地有声。
太阴的笑容在瞬间也僵在了脸上,荆天良此番话让她有点下不来台。
“荆宗主此言可让我很没有面子啊,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为弟子讨要个说法不过分吧。”此刻的太阴说话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谢武珠走了出来,缓缓开口道:“二位宗主还请先行离开吧,这件事我们不会退让,如果非要个交代,那我们宗主可能不会跟你们客气,如果要打,请你们掂量掂量好自己的实力。”
荆天良正准备说话,听到谢武珠这么一说,反倒是坐了下来,他相信在这方面,谢武珠会比他处理得更好。
谢武珠这一开口倒是吓了二人一跳,本来不知道荆天良旁边站了个什么东西,样子太怪异了,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一个人。
“离开?交代没给就想我们离开?你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跟个怪物一样,你有说话的资格么?”玄阳愤怒地盯着谢武珠说道。
但玄阳这一言激怒了荆天良,荆天良从来不知道隐忍是什么东西,当即开启了烬墟之眼,只在瞬间,玄阳就感觉坠入了无底深渊,无限的恐惧在不断地靠近他。
但是玄阳也好歹是一宗之主,瞬间释放出灵力,全身闪着刺眼的红光和荆天良的烬墟之眼对抗,似乎在驱逐这无限恐惧。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让你人头落地,你信不信,玄阳。”荆天良沉声喝道。
谢武珠看着荆天良愤怒的眼神,内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本来以为荆天良很冷血,但是就这两日荆天良的作为来看,对于自己和夜千霜,在他心里还是有很重的地位的。
玄阳奋力抵抗着这恐惧,咬牙说道:“有本事你就来啊,你一个魔徒,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低头?”
眼看着事情就要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太阴立刻拉开了玄阳,只在瞬间,就将他拉出了那无限的恐惧当中,荆天良眉头微蹙,随后收起了烬墟之眼,这太阴的实力比玄阳高出很多。
“荆宗主,既然你不肯给交代,那日后就休怪我们绝情宗真的无情了,告辞。”说着,太阴便拉着玄阳离开了大殿。
荆天良冷冷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憋屈,忍不住使劲拍了座位的扶手上,扶手瞬间化作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