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事到如今,为师这一门的跟脚也该说与你听了。”度一凡见众弟子已散,独留江流儿在座下,便故作严肃的说道。
“师父,你昨日不是已经说过跟脚的事了吗?”江流儿闻言好奇问道。
“咳……”度一凡尴尬的咳嗽一声,“昨日你未曾真的入门,为师便也顾左右而言其它,其实为师这一门真正的跟脚并非道门,乃属佛门。”
“什么?佛门?”江流儿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乌黑茂密的头发,“师父,那我岂不是要剃度出家吗?”
“咳……”度一凡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如今这东汉国,重道轻佛,我佛门想要生存,也不得不假借道门的方便,自是不能暴露身份,剃度出家的。”
“哈哈,师父,你早说嘛!真是的。”江流儿闻言开心的笑道。
“不过嘛!”
“不过什么?”江流儿闻言又紧张起来。
“不过这祖师留下的禅法还是要修的,我这一门传下的乃是六祖慧能留下的祖师禅,号称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你可明白这十六个字的含义。”度一凡说到此处,神色已是极为严肃。
“徒儿不明,请师父示下。”江流儿叩首道。
度一凡闻言一笑,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扔给江流儿,道:“好徒儿,幸好为师早有准备,这是为师闲来无事,画的《南华法经·漫画篇》,里面以通俗易懂的漫画形式,描述了六祖一生的所见所闻,以及成佛的经历,你拿回去以后好好参悟,定能有所收获。”
江流儿错愕的接过漫画书,打开一看,连篇的简笔漫画,果然通俗易懂,不由大喜,急忙将书收入怀中。
接着便听度一凡又言道:“你既要随你铁师叔打铁,师父便再传你熬练身体的秘法——太祖长拳,以及你师祖道清真人留下的符经,以便你能应付差使,这些法门皆不可传于六耳,你随我到禅堂去听法吧!”
江流儿闻言自是起身跟上,进入禅堂。一个时辰后,江流儿方面带喜色的走出禅堂,直往铁师叔的铁匠铺而去。
刚到铁匠铺门口,便见一面铁铸的墙壁将铁匠铺的门堵得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间与人通行。
江流儿见此却不曾叫喊,到门口念了一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身体随之向前一冲,便“嗖”的一下钻入铁壁之中,来到铁匠铺内。
正在院落中打铁的铁师叔见此点了点头,道:“哈哈,看来那度二愣子并没有偷懒,已然将本门的根本之法传授给你,这遁法运用的倒也算熟练。”
“铁师叔,其实师侄尚有许多欠缺,比如师侄惧怕火焰和江河,便不能做到入火而行,入水而遁,说到底还是心中的恐惧作祟。”
铁师叔闻言摇了摇头,道:“我这铁匠铺便是一个大火炉,你在我这修行,不出月余,管饱你火遁大成,赶快过来,让铁师叔好好考验考验你。”
两人正说的火热,不想此时铁壁之外忽有娇柔的声音传入:“铁师叔,我是依依呀!您快开门让我进去呀!”
铁师叔闻言哈哈大笑,道:“依依贤侄女,铁师叔这门正是为你而设,你若想进来,便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了。”
依依闻言沉默下来,不久才又喊道:“臭师叔,坏师叔,不就是打坏了些铁块吗?也要记挂在心,以为这打铁铺是什么宝藏地,本姑娘不稀罕了,这就走了,再也不来了。”
说着依依的声音渐行渐远,铁师叔又是哈哈大笑,总算了却了心中的碍难。
这才转头应对江流儿,只见江流儿此时已然拿起铁锤,在铁块上不停的敲砸,留下雪花般的纹路,用的竟然是百炼成钢的路数。
铁师叔见此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也不再管江流儿,自顾自的忙碌去了。
不想江流儿百炼的功夫用到一半,竟然念起经文来: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铁师叔闻言大吃一惊,喊道:“好家伙,竟是《金刚经》。”
话起话落间,江流儿一锤砸下,竟有佛光冲天而起,闪耀三界五行,待佛光熄灭,一块灿若足金的佛金便应运而生。
铁师叔急忙上前托起佛金,神色痴迷,道:“好宝贝,真是好宝贝啊!”
“铁师叔,铁师叔!”已从顿境中醒来的江流儿拉了拉铁师叔的衣襟,道:“这佛金价值几何,能值多少两银子。”
“咳……啊……”铁师叔闻言急忙咳嗽了一声,尴尬出声道:“这佛金珍贵,但数量稀少,要我说一两银子还是值得的。”
江流儿闻言急忙掰开手指计算,不由喜笑颜开,道:“那如此说来,我花上一年时间,便可把那三百两还上了,嘻嘻,太好了。”
说话间,江流儿即抡起铁锤又是一阵狂砸,锤锤砸在铁师叔的心间,让铁师叔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早知这江流儿有这般本事,说不得,三千两银子也都借得,只是到了今日,江流儿已灿若足金,铁师叔再想无相布施,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三百两换来三百块佛金,这无相布施所造就的福德也是非常丰厚的。
于是,这密闭的铁匠铺内,不时便有经文回响,每次经毕,必有佛光闪耀,一块佛金也会应运而生。
就这般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一年将过,江流儿来铁匠铺打铁的日子也即将结束。
虽然铁师叔曾不知廉耻的想再借些银两给江流儿,但江流儿此时已然无欲无求,铁师叔的阴谋自然也只能无疾而终。
而江流儿也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大计划,为的是一个人,此人名叫青青,家住大柳胡同迎春阁,是个江流儿朝思暮想的地方。
有诗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江流儿想来,都是放屁,诗人难道不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道理吗?还做出这样狗屁不通的诗句来糊弄世人,真是不知廉耻。
江流儿对青青的思念此时早已喷薄欲出,虽曾借着来铁匠铺的机会去了几趟大柳胡同,可惜每次都未能见到青青。
于是遁法已有小成的江流儿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