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林润城家,慕瑾完全和上一次是不一样的心情。上次她和林润城还不那么熟,可是这次她一进屋竟然感到了一丝温暖,那种久违了的家的温暖。他的屋子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干净整洁,还有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桂花香。林润城把慕瑾带到客房。
“你先住在这里,缺什么和我说。”
“好。”
“浴室的水一直热着,你可以先去冲一澡,我去准备点吃的。”
“好,谢谢。”
林润城嗯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慕瑾细细的打量整间屋,深蓝色的床铺整整齐齐铺好,床头柜放着一盏日光灯,打出的光正好在床头那一片,显得很温馨。一个简单的衣柜和书桌,飘窗上放着一个小靠垫,还有几盆多肉。应该是主人经常照料的原因,它们长得很好,像一个个胖娃娃端着笑脸。
慕瑾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浴室洗漱,她发现林润城没在,等洗完出来,林润城正靠在沙发上,看样子是睡着了。桌子上放着刚买来的饭菜。
林润城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又开车送慕瑾回家,接着又是家里遭遇了窃贼,这来回的折腾,他怕早就累了。慕瑾发现他从来都这样,自己默默一个人辛苦,从来都不说。慕瑾一个人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就把饭放在了冰箱里,看样子今晚他们是不会吃了。她又去林润城的卧室找了一件毯子给他盖上,就回屋休息了。这一晚闻着桂花香味,还有外面那个人的陪伴,慕瑾睡得舒坦极了。
第二天是个阴雨天,慕瑾起来的时候,林润城已经不在了。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说是齐湛受伤,他赶去医院了,早饭热在微波炉里。慕瑾随便吃了几口就去学校了,她估计林润城现在正忙,没时间给自己介绍齐湛的情况,想着反正晚上也会见到他,就没去电话。
齐湛是和一个逃亡了五年的杀人犯搏斗时被刺伤了大腿,没有伤到肌肉,但是为了避免感染,所以还是要住院观察一下。
医院里为了更好地提高护士的各项技术,开展了一个住院护士科室轮值的活动,目的是为了让护士可以更多的掌握照顾病人的能力,所以不巧,今天轮到田心悠在住院外科部轮值。医生看完后,田心悠接到包扎任务,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病人是齐湛。在旁边刘医生和齐湛同事的全程注目下,她给齐湛完成了包扎,正要走,齐湛却拉住了他。齐湛的同事和刘医生都是一愣。
马平渊在旁边戳戳齐湛,小声说:“干嘛啊,连人家小护士也不放过。”齐湛不听,就这样拽着田心悠。
刘医生平常就对田心悠有意,他还想等她包扎完出去聊两句的,结果一看这架势,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位警官,你对我们的治疗包扎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找我,请不要为难我们的护士。”
“谁说我要为难她,她包扎的好,我想认识她不行吗?”
刘医生一时语塞,脸憋得通红。
“流氓。”田心悠一把甩开齐湛,就准备走。齐湛因为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力气,腿上又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撑,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所以林润城来的时候,就看到齐湛趴在地上,一堆人围着他要扶,田心悠倒是在旁边看得开心。
“这是怎么了?”林润城问田心悠。
“自己活该。”田心悠扭身走开,留下齐湛“嗷嗷”直叫。
后来快到上班的点,大家都走了,只剩齐湛留院观察。这一天对齐湛的折磨才刚刚开始。齐湛同屋的患者是重点观察对象,所以需要护士每隔两个小时来查看一下其生命体征和各项数据,这项任务今天就落在田心悠身上,每次她进病房都要在心里痛骂齐湛好久,不偏不倚非是今天住院,一天见这么多次,没有比这个更让人觉得尴尬的。
而中间田心悠不查病房的时候,齐湛还会拄着医院配的拐杖转悠的去看田心悠,她但凡是在和男医生说话,齐湛马上就过来打断,说自己难受,让田心悠扶自己回去,搞得住院外科部都知道住进来的警官貌似在追田心悠。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齐湛离开医院后,经常会借口伤口疼找田心悠负责,说是包扎有问题,还时不时给田心悠送花,不管田心悠在接诊台、门诊、住院部或者是哪里,齐湛的花总能准确无误的送到田心悠的手里。田心悠每天都活在被齐湛支配的恐惧里,简直不堪其扰。但是慕瑾还不知道他俩的事情,所以田心悠也不敢和慕瑾诉苦,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慕瑾和林润城倒是住的和谐,但是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可碍于警方还没抓到那个窃贼,慕瑾心里也是不太敢回去住的。其实她和林润城两个人这段时间“相敬如宾”,很像是提前进入了“试婚”阶段,慕瑾下午课少,一般回来的早,就会早早地做好饭,如果林润城正好回来,两个人就一起安安静静的吃顿晚饭,要是他回来的晚,慕瑾就留些饭热着,自己先吃。吃完饭慕瑾收拾一下,就会回屋看书,而林润城每晚都会热一杯牛奶送到慕瑾屋里,就这样两个人话不多,但是却也过得舒心。
这天,林润城向往常一样下班,准备和慕瑾共进晚餐,却看到了等在法院门口的简天畅。
“林法官,介不介意聊聊。”
“对面吧,咖啡馆。”
这点还来喝咖啡的人很少,这个绝对安静的环境适合谈论所有话题。
“我开门见山,林法官觉得怎么样?”
“可以。”林润城面对其他人还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冷漠之情,更何况是情敌。
“我在追求慕瑾小姐,所以想问林先生和慕瑾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样说来我们应该是情敌。”林润城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显露出任何的不自信,“情敌”两个字倒是很合适的宣战语。
“林法官倒是比我更直率。”
“你找我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些吧?”
“当然,我今天只是想给林法官讲讲慕瑾的故事,让你更了解她。”
“不需要。”
简天畅不在乎林润城的答案是什么,他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林润城。
“慕瑾曾经的恋人叫简怀明,他们在一起三年,只是后来他出事故死了,所以慕瑾才到现在一直单身。”
“而我是简怀明的弟弟,现在来代替我哥哥照顾慕瑾。”
其实当简天畅说完慕瑾和简怀明的情况时,林润城已经觉察到了简天畅的身份,如果之前没有联想到一起,那么这次林润城真切的感受到了简天畅接近慕瑾的目的。
“代替,你觉得感情可以代替吗?”
“你不可以,但是我可以。我哥和慕瑾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他们所有美好的回忆,我都可以补给她。”
“那又如何,你觉得慕瑾就活该一辈子活在回忆里吗?她凭什么不能开始一段更好的感情,走出上一段悲痛。”
“可事实证明她永远都忘不了我哥,一辈子都会留在心里,谁也没办法把他摘走,所以只有我可以让她重新快乐,我才能带给她需要的。”
“我觉得我和你讨论这些没有意义,幸不幸福是慕瑾说了才算。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林润城站起身要走。
“何必自欺欺人,如果真像你说的,慕瑾可以走出痛苦,开始一段更好的感情,那为什么她还没有接受你。”
是啊,慕瑾确实还没有接受林润城,他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确实自作多情了,慕瑾真的没办法走出那段伤痛,而自己却在强求她背着伤痛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感情,是他自私了吗?像之前轻易放弃她的时候一样,觉得那是对她最好的方式,最后还是让她伤痕累累。